好莱坞之路 (白色十三号)

　　他本来看着墨菲的脸，目光渐渐下移，“我个人很看好这部影片，不过考虑到受众，必须要谨慎考虑。”
　　这目光有些灼热，墨菲觉得很不舒服，却不好说什么。
　　贝克·拉森特的眼睛最终停在了他健壮的胸膛上，话锋忽然一转，“晚餐就免了，我知道三条大街外有家酒吧，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过去喝一杯。”
　　他的眼睛抬起，看着墨菲，似乎在等一个合适的答案。
　　放在刚来这边，墨菲可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现在哪里会不明白。
　　没有任何犹豫，他摇头拒绝，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很抱歉，我戒酒了。”
　　“可惜……”贝克·拉森特也不纠缠，转身上了汽车，“再见。”
　　看着远去的汽车，墨菲一脸平静，这三个职业看片人中，最少有两个不会再关注《水果硬糖》了。
　　他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招来一个玻璃的窥视，他对同志没有意见，但对搞基什么的一丝兴趣都欠缺。
　　确实，在好莱坞遵循一些潜在的游戏规则的话，路走起来会更顺畅，但这不意味着他要把自己卖掉。
　　独自站在这里，墨菲转头向后看去，剧院门口的台阶上，保罗·威尔森和比尔·罗西斯正站在那里，大概是没听到贝克·拉森特的话，脸上多少有些好奇。
　　在他们背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中年人在看着这边，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
　　《水果硬糖》的展映结束了，冷清的有些超出墨菲的预估，幻想中无数发行公司哭喊着争抢的局面没有出现，仅仅是琼斯·巴特勒和贝克·拉森特理智的表达出了兴趣，后者还可能因为他的拒绝，放弃这部影片。
　　用力摇摇头，墨菲叹了口气，这条好莱坞之路远比想象的要艰难。
　　但再艰难的路也吓不到他，也阻挡不了向上攀登的决心，他一定要在这个无比现实复杂的圈子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转过身，墨菲大步走回影院门口，刚刚踏上台阶，比尔·罗西斯和保罗·威尔森后面的那个中年人突然走了过来，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中年人很有礼貌地说道，“我想问一下，你是《水果硬糖》的导演？”
　　“是的。”墨菲看着他，之前好像在影院里见过，隐约记得他换过几次座位，从最后排换到了他那一排，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托尼·古斯曼。”说话间，中年人伸出右手，“来自福克斯探照灯。”
　　墨菲伸手握了下，“你好，古斯曼先生，认识你很高兴。”
　　这是他的真心话，对方明显是个职业看片人和买手，还不是接受邀请而来，看完影片后又主动找上他，说明他对《水果硬糖》最少也是感兴趣的。
　　“你好，古斯曼先生。”另一边的比尔·罗西斯主动凑了过来，自我介绍，“比尔·罗西斯，墨菲的经纪人，来自CAA。”
　　听到后面这个名字，托尼·古斯曼认真的打量了比尔·罗西斯一眼，跟他握手打看招呼。
　　不得不说，CAA的名头确实够响亮。
　　“两位……”托尼·古斯曼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请问影片的制作人或者投资方是？”
　　“影片是由我的斯坦顿工作室制作的。”墨菲知道他这样问的目的，“全部来自我的个人投资，版权也全部在斯坦顿工作室手里。”
　　托尼·古斯曼点了点头，“这么说吧，斯坦顿导演，我对这部影片有点兴趣，后面可能还需要带同事观看。”
　　“没问题。”墨菲掏出名片，递了过去，“随时欢迎。”
　　接过名片，托尼·古斯曼收起来后，又给了墨菲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次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停留。
　　“我还要去赶别的场次。”他告辞，“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墨菲跟他握手告别，“我也很希望能有与福克斯探照灯合作的机会。”
　　送走托尼·古斯曼，墨菲也不打算继续停留，跟保罗·威尔森封存好胶片，返回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就接到比尔·罗西斯打来的电话，琼斯·巴特勒想带其他几个人再看一遍《水果硬糖》。


第66章 理想主义者
　　酒店的大会议室里，所有的窗户全部被黑色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光亮能够透射进来，会议室最前端的宽阔墙壁上，挂着一张小型的银幕，墨菲就坐在银幕对面的放映机后，亲自操控《水果硬糖》的这次放映。
　　在他前面，比尔·罗西斯陪同琼斯·巴特勒和她的三名同僚坐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看着影片。
　　这个商业社会里，每一宗牵扯到大笔金额的交易都相对谨慎，好莱坞也不例外，琼斯·巴特勒并没有急于出手，反而带来米拉麦克斯的其他几名职业看片人，一起评估这部影片。
　　墨菲特意租下了这间会议室，幸好现在是电影节期间，类似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酒店大多有所准备，只要缴纳足够的费用，场地和放映设备都不是问题。
　　放映渐渐接近尾段，当海莉绞死杰夫离开之后，墨菲没有继续放后面的字幕，关闭了放映机，坐在门口附近的保罗·威尔森第一时间开灯，会议室恢复光明。
　　收拾好拷贝，墨菲走到窗户跟前，打开窗帘，这个密封的会议室重新联通外面的世界。
　　“琼斯……”比尔·罗西斯刚想开口，琼斯·巴特勒抬手打断他的话，“可以让我们单独商议下吗？”
　　“没问题。”墨菲走了过去，示意比尔·罗西斯，“我们先出去吧。”
　　能不能打动对方，首要的还是影片，只要这些人认为《水果硬糖》有一定的市场前景，双方就能进入实质性的谈判阶段，否则说再多都没用。
　　米拉麦克斯影业是一家商业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
　　离开会议室，墨菲三人就等在了外面的走廊里。
　　“琼斯·巴特勒带了米拉麦克斯的一个看片小组过来。”比尔·罗西斯显得非常上心，“这代表他们对《水果硬糖》非常有兴趣，我们有可能达成这笔交易。”
　　只要交易达成，按照他与墨菲之间的经纪合约，也能从其中获得抽成，影片的制作成本有三十万美元，想来米拉麦克斯的开价不可能低于这个数字，那么抽成最少也有五位数。
　　好莱坞的顶级经纪人年收入能达到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美元，但这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群体，像他这样构成金字塔底层的娱乐经纪，每年收入连十万美元都没有，五位数也是笔不菲的收入。
　　墨菲当然知道比尔·罗西斯的动力所在，这个世界上像保罗·威尔森这样的理想派是比较少见的，想要一个快混成精的娱乐经纪为自己出力，肯定要让他看到好处。
　　会议室外，墨菲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商议接下来可能存在的初步谈判。
　　会议室内，琼斯·巴特勒和其他三个人也围成一个圈子，交换彼此对这部影片的看法。
　　“有一定的商业价值。”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留着栗色短发的男人，“不过受众范围较窄，就算是在B级片里，也是小众的类型。”
　　他的看法得到另外一个人的支持，“我也这么认为。这部影片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未成年少女反杀一名恋童癖，这是个很好的噱头，在特定观众群体里，会吸引一批人。”
　　“影片有一定的价值。”
　　最后开口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认为导演的处理很不错，镜头语言、光线和色彩度都让人看了很舒服，特别是摄影，没有使用现在B级片流行的手提摄影，镜头不再乱晃，单从这一点来说，就符合目前市场的需求。”
　　合上笔记本，琼斯·巴特勒看着三个人，“这样我们的意见统一了。”
　　“还有一点。”那个眼镜男开口提醒，“琼斯，摩尔的话很有道理，这部影片只能是小众中的小众，你必须压低买断价格。”
　　“我知道。”琼斯·巴特勒点了点头，“别忘了，价钱高的话，我也没有权力做决定。”
　　墨菲三人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之前放在一边的长条会议桌已经被人搬回中间，琼斯·巴特勒几个人在左手边坐了一排，他跟在比尔·罗西斯后面，坐在了会议桌的右边。
　　琼斯·巴特勒没有看比尔·罗西斯，眼睛几乎全部放在了墨菲的身上，或许是之前潜意识里对小人物的忽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对方的年龄竟然是如此的年轻。
　　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三岁！她形成了自己的判断，这样的年轻人即便天赋惊人，社会经验方面也会极度缺乏，加上此前了解到他能把全部身家投入到一部影片的制作里面，应该有些理想主义。
　　这样的人不难对付……想到这里，她转眼看了看比尔·罗西斯，这才是只老狐狸。
　　不过，琼斯·巴特勒并不怎么把比尔·罗西斯放在眼里，他来自CAA没错，却是CAA底层众多经纪人中的一个。
　　更重要的是，她所在的米拉麦克斯是业内鼎鼎大名的独立电影发行商，面对这些菜鸟导演制作人和小型电影工作室，天然就占据绝对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