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圆木都很湿,因此满重的,叫唐鲁立不敢上车骑,只能步行推。那木柴老拖累单车往另一边倾,使唐鲁立更有沉重的感觉,身子常常趄着,手臂很快就酸累了,额头、后背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时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用衣裳抹去汗珠。好在天朗气清,不然下雨天得再撑把伞,那就更辛苦了。
路上遇见成精的老婆,她正站在一辆摆放在街边的水果板车前要买桔子。开始讨价还价很正常,但后来突然就笑起来,所说出的话儿颠三倒四、莫名其妙的,又显示出她似乎真的神经不大正常了。
尽管好不容易才推回一车柴,唐鲁立也连续去了四次,中间遇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在沙场里出现,也没有责难他,只说:“那些柴那么朽,怎么好烧!”
唐鲁立赶快向他陪笑说:“只要烧得就行,不管它朽不朽。”
晚上唐鲁立洗过澡,只看了一下书就犯困了,想上床睡觉。曾小丽从厅房里走了进来,把插销插上,然后在床边挨着他坐下。
他满脸蘧着,当下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儿亲了一会儿她的嘴,她木着身子给他亲了,然后愀然地对他道:“阿立,我们这下没钱你家里也叫我们拿伙食费,我们的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呵?”
“才一百五十块钱,也不多。”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轻轻说。
“还讲不多!我们原来就只剩下四千多块钱了,这下更少。要全部用光,到时姗姗生病,买奶粉,到哪儿去找钱啊?”曾小丽绷起脸儿道。
“也没办法呀,我们在这儿住,在这儿吃,不必出房租,不交伙食费怎么得?”唐鲁立勉强笑着道,十分歉疚,觉得都是自己没用又没福气,弄到没有工作,又不能做生意。曾小丽并不是个真的悭吝的人,要是他现在有一份工作,不必很多收入,像雅芳妈老两口那样每月有近千元,或者像雅芳哥嫂那样每月有五六百元,生活能够过得平平当当的,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被动,弄得曾小丽为出伙食费而烦恼了。现在他什么硬话儿都不能说,只能用软话儿劝慰她道:“老婆,不用担心,我们总还会再做生意的,到时一做起生意来,那钱就又有了!”
……………………
刘雅芳神情黯然,脚步缓慢地走在远离安都镇的沿河边。她完全没有什么目的,只因为空虚、失意,她便来到了这儿。
她背后有公路,有一辆敞篷车几乎擦着她而过,司机轻浮地对她吹了吹口哨。
刘雅芳知道,像她这样年轻而又鲜嫩有姿色的姑娘,单独走在这缺少人烟的地方是挺危险的,要是遇上色狼,给强奸是小事,连性命都值得忧虑呢。
但她现在却没有任何担忧。虽然她只是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郁闷而来到这儿,若有人想侵犯她甚至取她性命,她也觉得自己豁得出去。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了那么多薄情人,在家里又不见容于父亲、嫂子,常受人嘲弄,各种折磨已经出了她的承受力,叫她能够然物外了。若真有个色狼侵犯她并取她的性命,她可能不但不憎恶他,反而还要对他生出几分感激哩——他帮助她到达一个什么痛苦和烦恼都没有的极乐世界中去了嘛!
前边岔河处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刘雅芳循声望去,见靠近河另一边的河面上,两条机动小船泊在那儿,船上分别有两个男人在对嚷着,声音挺大,却难分辨出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而争吵。
忽然,那两条机动船几乎同时动起来向前冲,可能是开得太快,站背后的两个男人都站立不稳,直向后退,最后都摔下水中去了。
尽管落了水,那两个落水狗仍然大声地叫骂着,然后游向岸边去。
刘雅芳没有再往前走去。
公路离河边有五六米到上十米远,两者之间是黄泥地,黄泥地上长着荠草和其他杂草。由于天热干燥的时候车一过常常灰尘滚滚,那些杂草都显得很肮脏了。
刘雅芳特意走到一处草泽边,摘了一朵还算干净的小花,然后便蹲到水边把手插进了水下去。
水很冰凉,很冰凉,冰凉到她自己不会主动下河去游泳。
河水潺潺,澄澈见底,几十条小鲼鱼参差不齐地在几步远处悠闲自在地游着,手一挥它们便疾散开,然后又很快回拢在一起。
刘雅芳静静地蹲在那儿看着河水中的波纹,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着各种事情,想到司马刚等的变心、薄情,想到父亲、嫂子对她的数落、指责,给她的压力……她心中便越来越沉甸甸的,暗想:“如果我长年累月地这样过,没有改变的一日,那我会投河自杀吗?”
想到河水的冰凉,淹死鬼的难看,她摇摇头,摒弃了这种想法,暗暗道:“不会,不会,我就算再不想活下去,也不会选择这种死法!”
她站起来,离开了河边,走上公路,又从一条简易土路走向公路边的矮山处去。
这小山树木不多,但杂草繁茂,有些草丛有一人多高,到处姹紫嫣红的。
刘雅芳走在山道上,看着小鸟飞过,蜜蜂在花中采撷花蜜。她心想:“做人那么难,做小鸟、蜜蜂可轻松多了,要是我前世投胎做小鸟,每日在空中飞来飞去,那可就无忧无虑,轻松自在得多了。”
第三二九章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砖瓦窑,有人在那儿忙活着,却没有人理刘雅芳。天』籁『她看看往前走没有去路,呆在这儿又显得像傻瓜一样,便转回了头。
正心情抑郁地走着,身后骑来了两个农村女子,经过她身边时,一个对另一个说:“两个妹子在一起,有不同的感觉,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话怎么讲?”另一个女子向头一个开口的女子问。
“你看吧。”这女子道,“两个妹子的身体解剖结构是一样的,她们谈恋爱不会选女人,嫁女人,因为同性相斥嘛,所以她们面对女人有不同于面对男人的感觉。但她们一旦住在一起,两个三个甚至十个睡在一间房,就算以前来月经不是一个时候,慢慢又会变成同一个时候,这不是有相同的感觉吗?”
“呵,你原来是讲这个啊?没错,真的是这样:一来月经真的是这样!”另一个女子笑着应和她道。
这两个女子显然是至少读过初中以上书的农村姑娘,所以对人体生理知识有一定的了解。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刘雅芳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由不得生出联想,暗忖:“从她们的话儿里,我是不是可以这样作准备,找对象嫁人那条路我如果走,我会同别人有一样的感受,但如果我不走呢,就去死,去做尼姑,会与别人有不同的感受?”
……………………
姗姗哭,曾小丽哄着她从卧室往厅房去,对唐鲁立说:“地这么脏,你扫一下吧。”
唐鲁立看向那地面,虽然有几日没有扫过了,但尘芥并不多,便道:“不必那么快扫吧,一扫满屋子灰尘,更脏。”
曾小丽说:“你不会洒点儿水的么?这么笨!”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唐鲁立没办法,只得去厨房拿了扫把和铲,提了点儿水到卧室去,先往地上洒下一点儿水,然后便慢慢扫。
扫完以后,将垃圾倒进门外的一个破桶里,忽然听见隔壁成精在大声叱呵:“不是你打烂的是哪个打烂的?”
唐鲁立凑近他家的门前,往厅房里边望,见成精的妻子正在厨房门口回击他道:“你莫拿我当出气筒,东西打烂了就怪我,这是你爸打烂的,不关我事!”
这时她说话又显得挺正常的样儿。
唐鲁立不好在那儿多看,望了两眼便回到了家,凑到曾小丽面前问:“老婆,你在看什么?”
曾小丽将白纸送到他面前道:“你自己看吧!”
说完她便抱着女儿走进了卧室去。
唐鲁立看那白纸,见原来是一张所谓“上海商品交易会”的传单,上边列有时装、皮鞋、羊毛衫、床上用品等商品的名目。
曾小丽对这样的产品广告是会感兴趣的,因为她爱打扮化妆。但唐鲁立却顾忌她看见这样的广告,因为她若看上了某种产品,想要买的话,那就得准备花一笔钱了。
唐鲁立手抓这传单也走进了卧室,凑到曾小丽跟前说:“上海附近做生意的人来我们这儿卖他们的货物,总爱打上海的招牌,可质量一定没保证。”
“你这话什么意思?”曾小丽淡然地反问他。
“我怕你一时冲动,就去买了他们这些拉大旗扯虎皮的骗人东西嘛。”唐鲁立弹弹手上的传单道。
“我哪儿会去买那些人的东西。”曾小丽神情郁郁地道,“我妈得了那种病,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哪儿有什么心思去买什么东西。”
“暂时不买,以后赚到比较多钱了,碰到正牌好货还是可以买一点儿的。”唐鲁立笑笑说。
这时厅房那儿传来了唐母的声音:“阿立,煮菜没油了,我这下去打点儿油来,你们看着门。”
“好,我知道了!”唐鲁立高声搭腔道。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出了门,响向了远处。
唐鲁立看向曾小丽,见她面带愁容,便问她:“老婆,你这下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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