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养不教,父之过,我为自己拥有这样的父亲感到自豪,那个瘦巴巴的老农民,用血肉之躯替我扛起了天空。
“还有一桶,够吃的!”我哽咽着说。
“那好,有事给家里打电话,院里的香椿树也抽芽了,给你留着。”
挂了父亲的电话,我心中更加茫然,倘若李子鸽自燃的事情暴露于世,而我也坐了牢,父亲会不会为我这样的儿子感到失望。
这时,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我看着林红莺的笑脸,擦干了无奈的眼泪。
正当她想要说几句安慰话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不重但是也不轻。
我俩同时将目光看向那扇门,终于来了,他们终于来了,一定是警察找过来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真正面对警察时,才知道心中是多么的畏惧。
“别怕!”林红莺一下子抱住了我:“去开门,就按照咱们提前排练好的去做,你可以的。”
我好想吻住这个女人,但我是那么的渺小,根本就够不到她的高度。
“去吧。”
我站起身来,将手在餐桌上的面盆里蘸了蘸。
这是林红莺教给我的,面粉不但可以稀释手上的冷汗,掩饰紧张,还可以装出一副正在家里干家务的场景,看上去更自然。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四十岁左右,满脸痤疮,女的二十几岁,身材高挑。
这对搭档不禁让我联想到“美女与野兽”的组合,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装,但那目光告诉我一定是警察。
“你们找谁?”我搓了搓手,全是汗水,林红莺真是太伟大了,幸亏提前蘸了面粉。
那男人很随和,跟他的长相极不协调,笑着问我:“你就是策成峰吧。”
“对呀,我就是,你们有事?”
男人亮了亮警察证和传唤证:“是这样的,有个案子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能进去说吗?”
我故意犹豫一下,说:“进来吧。”
两个警察看到了正在厨房里洗菜的林红莺,林红莺也看到了他们,从厨房里走出来,很热情的打招呼。
“呦,来客人了,成峰,这是你家亲戚还是朋友。”
“你是……策成峰的女朋友?”男人明显一愣。
林红莺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得很自然:“是呀是呀,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是叫叔还是叫哥呢,刚好中午留下来吃饺子。”
“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想跟你男朋友了解一下情况。”
“警察?”
林红莺的疑惑表情,简直太传神了。我怀疑她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她的演技完全可以拿诺贝尔表演奖,如果有这一奖项的话。
“那你们这边坐吧。”她说。
林红莺将两个警察引到客厅里坐下,与我擦肩而过时,她轻轻蹭了我一下,这是提醒我,她只是女配角,而我才是男主角。
不是林红莺太抢戏,实在是我太不会演戏,好在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剧本,能掩饰脸上的局促。
我更加佩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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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章 演员
男人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李子鸽,她是我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是林红莺告诉我,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我故作淡定地说:“见过,她怎么了。”
这时旁边那个女警严厉道:“是我们提问题,你只管回答,还没轮到你问的时候,懂吗?”
真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我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掰了掰手指:“好像是十天之前吧。”
“不要说好像,具体一点,到底是几天。”
“九天,对,就是10号那个晚上,她突然来到我家,问我可不可以把房子租一间给她住。”
“然后呢?”
“然后就住下来了呗,呵呵,这还能有什么事。”
女警察做笔录的手停了下来,男警察一直在沉思,他看着我的眼神温柔的像个女人。
突然他问道:“她住了几天。”
我爽快的回答说:“三天!”
“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是第三天的晚上,她说要去……”
男警察抬手打断我:“还没问到那个问题,告诉我那三天时间里,你们是不是都在一起?”
“是的。”
“有没有发生关系。”
我看了看坐在一旁正在泡茶的林红莺,然后冲那男警察使眼色,好让他知道,我“女朋友”在家呢,能不能别问的这种问题。
他一定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这件事可能比较严重,就算涉及个人**,你也必须要如实交代。”
我低下头,装作谁都不敢看,然后小声说道:“第三天的时候,我跟她发生了男女关系,不过只有一次,真的,当时她刚洗完澡,以为我不在家,所以就没穿……衣服,我……我们……”
啪嗒,林红莺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的眼泪来的好快,脸色也瞬间大变。
我由衷佩服她的表演,要是没有林红莺在现场,我肯定会被这两个警察给唬住。
林红莺一脸的不可思议,怔怔的看着我:“你刚刚说,说什么?你跟那个叫李子鸽的女孩发生了关系?”
我被她的表演天赋所感染,也很快入戏,急忙拉着林红莺的手:“老婆,你听我解释。”
林红莺嘴角抽搐着,挣脱开我的手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要听,你无耻,你卑鄙,你是个没有责任感的白眼狼,刚刚被老板开除,连房贷都是我帮你还的,你竟然背着我跟那个小婊子同居,你就是个大骗子、大流氓,呜呜呜。”
林红莺抱头痛哭,而我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她下手真狠,明明只是演戏给警察看,她却毫不留情的扇我耳光。
我当时以为,她这么做只是让这出戏看上去更真实,直到多少年以后我才明白,她其实真的恨我入骨。
两个警察肯定想不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他们都看呆了,想劝架却不知该怎么劝,我肿起来的脸和林红莺的悲痛欲绝,由不得他们不信这场闹剧就是真的。
“警察同志!”林红莺擦了擦眼泪,振作起精神来:“刚好你们今天也在,就帮我做个证人,我不想跟他好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背着我找女人,亏我还养他帮他,我要他还钱,把这段时间我花在他身上的钱全都要回来。那个叫李子鸽的婊子呢,你们带我去找她,我要让她知道,策成峰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然后说:“李子鸽失踪了。”
“失踪了?你们忽悠谁呢,我回家的时候她刚走,这才几天时间就失踪了,呵,连你们都想骗我,放心吧,我保证见了面不会用刀子弄花她的脸。”说这话时,林红莺恨的咬牙切齿。
男警察急忙打圆场:“呃……美女,你先别激动,其实我们今天就是为李子鸽失踪一案来的。实不相瞒,她本身就有案底,后来被人取保候审,现在保释时间马上就要到期,检察院找我们公安要人,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她。”
听完这些话,终于轮到我惊讶了,而且根本不需要表演,更不需要假装。我的惊讶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从未听李子鸽说过,她身上居然有案子。
难道,这才是那条短信不让我报警的真正原因?
“她是逃犯,不是学生?”
男警察严肃地说:“她不是学生,但也算不上逃犯,只是与一起案件有关,还在调查中。”
我失神地瘫坐在沙发上,自己的案子还没有理清,竟然又牵出李子鸽的案子来。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和我相恋,她的死是自燃还是**……
我的脑袋都要裂开了,这个世界真的好复杂,以前不觉得,只是没有发现罢了。
林红莺应该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我,脾气温顺了许多。
“成峰,趁着警察同志在,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不然你会坐牢的。我也不想被连累,咱俩分手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两个警察显然被我们真真假假的演绎给糊弄了,再次坐下来,安慰我:“策成峰,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跟李子鸽在一起的日子,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我照着林红莺的剧本,将几天前李子鸽如何来到我家租房,最后跟我同居的虚假故事讲了一遍。
“当时女朋友不在家,我就动了欲念,后来红莺也就是我女朋友回来了,李子鸽说出去几天办点事,就再也没了消息。”
这就是林红莺为我写好的剧本,故事中的我和李子鸽只认识三天,这样可以撇清很多关系。而作为编剧,林红莺本人客串了我的女朋友。
男警察又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你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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