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依然端坐,手势一变,使一招崆峒神门拳中的“移山掌”,掌心正对那拂尘指来的方向,但这朴实无华的一招实是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清悟见秦殇竟以掌对棍,暗道秦殇为了面皮不免太过托大,但一掌向他拍来后,他才知道自己与秦殇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掌势似山洪爆发般不可阻挡,自己就如洪流中一叶扁舟,瞬间便会被淹没。
当下使出崆峒太极拳中的“白鹤晾翅”,想脱离掌势范围。但秦殇未等招式用老,便使出一招“通天指”,指力后发先至,电光火石只见已点中清悟左肩的风府穴,道声“得罪了”。
两人虽然各出三四招,但却是一眨眼之间便完成,只有几位长老才看清楚了刚才的比拼,心下对秦殇如此年纪竟能达到这种境界感到极为震惊,心中更是敬畏。其他众弟子见掌派瞬间便制住了清悟长老,严重多出了一丝狂热和崇拜。
秦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虚手一招,就将先前那名叫淳岩的弟子抓到了跟前,道:“你是放开心神让我查探还是自己说出来?”
淳岩自知大势已去,脸色略显苍白,咬咬牙,眼中凶光一闪,脸色突然发紫,秦殇知道他想自爆真元自尽,伸手一指便锁了他的真元,道:“你还不知悔改吗?”
淳岩瘫软在地,沙哑着声音道:“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隐瞒了。从你当副掌派时,我就对你不满,因为你年纪太轻,又不知底细,大家都很反对,而我师父清悟道长德高望重,无论道法、资历都是接任掌派的不二人选,所以我便一力劝他联合几位长老将你赶出崆峒,推举他做下一任掌派。但我师父宅心仁厚,不愿违背清虚掌门师祖的命令,也不忍心惩罚我,但我依然坚持己见,这才……这才……”
秦殇听得原委,不由觉得自己判断大有错误,道:“刚才你出言反对是怕我探测到你反对我的那些事吗?怕连累师父吗?”
淳岩双膝跪地对秦殇叩头道:“此事全是我一人之过,有什么惩罚都加在我身上吧,师父没有一点错,还请掌派明鉴。”
秦殇哈哈大笑,笑的淳岩莫名其妙,随即道:“我自知年轻识浅,你们反对我那是对崆峒的未来负责,我怎么会责怪你们呢,起来吧。”说完随手一挥,解开了清悟和淳岩的禁制。又道:“清悟师兄和淳岩一心为崆峒,我怎么能因意见不和就惩处你们呢,你们多心了。”
清悟和淳岩一愣,对视一眼,一起跪倒在地,道:“我们师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掌派高义,让我等惭愧不已。从今往后,掌派但有法旨,吾等即便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必当万死以报崆峒和掌派。”
秦殇生生受了他们一拜,这才双手虚拖,扶起两人道:“不必多礼,且待测试完毕。”
虽然探测中出了点小插曲,但秦殇露了几手,更是高风亮节,让他的威望在众人当中更盛,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当下继续进行排查。
满以为这次魔门奸细必将跳出来,但直至排查到最后一人,依然没发现任何问题,这不禁让秦殇大为疑惑,这种记忆搜寻之法做不得任何假,因为没有人能自己把自己的记忆有选择的抹去。但内门五十多人都在这里了,除了清虚掌派之外,但清虚是绝不可能成为内奸的,不说其目的了,但是其前些天差点因伤而暴毙就不可能是魔门内奸。
那这个内奸到底是谁呢,是自己整个推断错误了吗,还是另有原因,一时想不明白,好在此刻众人对秦殇都无比信服,没有什么抵触,在秦殇的示意下,也是各自散去。
秦殇一人留在问道峰缓缓思索,想将事情从头再梳理一遍,但翻来覆去,得出的结论依然是崆峒有魔门的内奸,这却让他手足无措了,想到追查不出这个“天诛”,就查不到瘟疫的传播途径。李静发病距现在已经快四天了,再拖下去不但有生命危险,而且崆峒也有覆亡的危险,时间已经不多了,但依然毫无头绪。
秦殇突然感觉好累好累,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但想到李静的好,想到崆峒几千年的基业,当下精神振作,思忖道:“明天若依然毫无结果,那只好动用那最后的底牌了。”
回到玉皇阁后,得知淳明、陈灵儿已经率领天龙卫队一百人到了崆峒,当下见了两人,并具体安排了防卫事物,令他心中大定的是这一百多人已经有三分之一达到了先天境界,龙一等五人更是达到了先天中阶,其余都在后天顶峰,确实是一股生力军,能让崆峒的实力提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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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陡转直下
这位名叫“诛天”的内奸隐藏的够深,秦殇万万没想到在自己与所有内门弟子神识直接融合查探的情况下,竟然还没将其挖出来,心里隐隐觉得漏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就是抓不住。
当天晚上,他陪在李静身边,听得各路人马的汇报,有天龙堂研究人员的汇报,有负责内门外门防卫工作的人员汇报,也有其他一些信息。总之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华夏国瘟疫的爆发正在从西北向各方辐射,受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医院已是人满为患,到处搞的是人心惶惶,好似即将面临世界末日一般。
冥冥之中,秦殇感觉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有一双眼睛在嘲讽着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按理说通过混沌戒中的感悟,一切事情在他眼中应该都是透明的,但这次的事情却总是云山雾罩的,那只能说明牵扯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能够蒙蔽天机的修道中人,所以魔门直接参与的可能性很大,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
但是魔门的目的是什么,在崆峒散播瘟疫的“诛天”又是谁,瘟疫怎么解除,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这种种的一切只要能解决其中一项,其他的便可顺藤摸瓜、迎刃而解,但问题就在于一样都难以解决,折腾许久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目前能做的一个是寻找内奸,一个是想办法解决瘟疫。寻找内奸之事已经夭折,秦殇便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解决瘟疫上面。
明天就是李静昏迷的第五天了,一个人昏迷七天以上,对其神智影响都是很大的,秦殇只能尽力一遍又一遍的在李静手太阴肺经中不断试验,以期能找到应对之法。
他想到,既然这种病毒可以吞噬和化去真元,那便给它真元,看它究竟是如何化去的。当下展开神识,将李静体内各处经脉牢牢锁定,将自身真元用混沌之气包裹,在肺经中边循环边慢慢释放,发现真元就是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无论是什么机理,能量守恒定律在修道界也是适用的,因为这是天道,只能是此消彼长。那真元的消失,必然是转化为另外一种东西,但李静体内没有多出任何一种奇怪的能力或物质。
秦殇便将注意力又放在整个病房内,释放出混沌之气将李静周身一米的范围锁定,再次依照刚才的方法进行观察,这次老天开眼,确实让他发现了一点端倪。因为李静体外的空间中多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发现了。
本来秦殇是混沌之体,混沌是物质的本原状态,没有什么后天的东西能够伤害,所以以前吸入的这些气体都被混沌之体化作最原始的状态,秦殇自然没什么感觉,但刚才他刻意将混沌之气转换为真元,这时便感到真元输入的量跟预想的有些少了,几乎感觉不到。
但秦殇此刻的神识何等强大,又是全力凝聚神识进行探查,这才能发现这一点,当下便刻意压制混沌之气,使体内充满了真元,吸入那种气体后便明显感觉到真元流逝的速度很快。
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瘟疫的传播方法,当下将这些气体收入混沌戒中专门开辟出的空间,找到胡老,让天龙堂的研究小组进行密闭状态下的研究实验,秦殇也在旁边等待结果。
等待总是令人煎熬,但如果等待的结果符合预期,那等待是享受结果的必不可少的过程。这句话具体是谁说的已经无从考证,但四个小时后,秦殇需要的结果没有出现。
因为他手里拿着的那份报告上对于这种气体只有以下结果:无色无味,吸入后出现慢性肺部萎缩,其他不详。拿着这份不是报告的报告,秦殇有种大吼一声的冲动,因为研究了等于没研究。但他也知道想在几个小时内就出成果是不太可能的,至少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但这贼老天没留给他这么多空闲。
就在他烦躁的冲上医院楼顶,想穷极目力望穿虚空之时,却得知所有的病人开始抽搐、有肺部破裂的症状,而那朴凤楠发病更早,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秦殇急忙查看李静的情况,还好没太大问题,因为自己经常给她疏通经脉,她的症状比较轻,但还是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打湿了鬓边的秀发,全身不时突兀的抖动一下。
秦殇心痛不已,深吸一口气,把住了她的脉搏,但觉脉搏跳动极为奇怪,时而滑溜如小溪般,时而汹涌如浪潮般,这种症状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用神识查探其体内的情况,发现手太阴肺经似乎有种膨胀感,好在经脉经过秦殇的调养坚韧非常,否则恐怕此刻已经开始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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