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敏道:“蛮哥这样说就真的见外了,晚餐我买单,免费。”
谈完正事,王桥便上楼。
几位老组妹一直在外面围观,围到艾敏办公室,询问谈判结果。艾敏郁郁寡欢地道:“我早就给你们说过,蛮哥是个好人,你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没有和我们计较。”
一位参与创建老味道土菜馆的老姐妹道:“他凭什么拿走好几十万,这几年全是我们姐妹帮他做,他就是不劳而获的资本家。没有我们,他一分钱都赚不了。”
艾敏道:“不能这样想。老味道土菜馆是合伙企业,蛮哥出资最多,他按入股比例拿钱天经地义。创业初期,房子是他找的,餐馆名字是他取的,很多渠道也是他拉的,若没有他,这个公司肯定不会存在。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生意有起色了就把创始人赶走,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一位老姐妹道:“艾敏就是心慈,蛮哥投入几万块钱,拿走好几十万,我们几人累死累活帮他做了几年,对得起他。”
艾敏想着以前的事,道:“没有他,我们还在静州开小餐馆。”
自从王桥大学毕业离开山南大学以后,以前入股的老姐妹就常常闹着要自立门户,艾敏苦口婆心做工作,勉强没有立刻散伙。这一次遇到拆迁,艾敏觉得这是一个不得罪王桥又能团结老姐妹的机会,这才同意了自立门户。
从门外又走过来一位老姐妹,兴高采烈地道:“门面钥匙拿到了,明天可以搞装修、做招牌,一个月后我们的新馆子可以开张,我们去取一个吉利的名字。”
艾敏道:“餐馆名字就不要变了,蛮哥让我们继续用老味道土菜馆。”
一众姐妹都觉得有些意外,其中一人道:“蛮哥这么好说话。”
艾敏道:“他是重感情的人,又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和我们这一群人争,我们很多想法都是乱想的。”
王桥作为最大投资人,早已经十数倍收回投资。如今管理者团队要自立门户,最好的态度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们去罢。其实就算斤斤计较,人心散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拿着头盔下楼,到楼下将新买一年的摩托擦洗干净。
艾敏站在窗边,看着王桥骑着摩托到了山大校园。她不禁回想起在昌东城外路边店第一次与王桥相见的情景,嗟叹连连。
半个小时左右,王桥骑着摩托车回到老味道土菜馆,他原本准备把守在山大的赵波叫过来一起吃晚餐,结果录相室和出租房紧闭大门,找遍校园也不见赵波踪影。
晚上六点,陈强、陈秀雅和杜建国准时来到老味道土菜馆。
王桥对陈强的印象还停留在山南第一看守所时代,在他的印象中,陈强是一个文弱的落魄书生。此时站在面前的陈强变成一个黑红面孔、身体结实的短发中年人,神情、气质和身体与看守所时代判若两人。如果不是陈秀雅站在身旁,王桥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需要自己保护的陈眼镜。
陈强拉着王桥的手,直呼“蛮哥”,感情真挚地道:“蛮哥,我减刑一年,提前出来了。”
王桥亲热地拍着陈强肩膀,道:“老陈,你怎么不戴眼睛。”
陈强道:“日了怪,在山上采了几年茶叶,眼睛居然不近视了,出来后就再也不戴眼镜了。”
陈秀雅和王桥是大学同学,明知父亲与王桥有特殊关系,听到父亲称呼王桥为“蛮哥”,还是感到挺尴尬,眼睛直瞅男朋友。杜建国耸耸肩膀,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王桥看了杜建国一眼,道:“我和陈秀雅、杜建国是大学同班同学,杜建国还是我的结拜兄弟,我应该叫你一声陈叔才符合礼仪。”
陈强根本不理睬王桥的建议,道:“我一辈子都记得初进看守所那一段时间,看守所实行的是弱肉强食法则,封闭环境里物质极度匮乏,人的尊严完全被践踏,如果不是老弟,我不死也得脱层皮。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变化,我叫你蛮哥,你叫我眼镜,叫陈叔我听起来别扭。”
王桥道:“我叫你眼镜,恐怕杜建国和陈秀雅要找我麻烦。”
陈强道:“她敢找你的麻烦,我就去教训她。我们各叫各的,互不影响。”
陈秀雅觉得挺尴尬,拉着杜建国到外面点菜。房间内只剩下山南第一看守所的两位室友。王桥道:“过去的事情永远过去了,不要多想,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陈强道:“我没有想好。有公司想请我去搞技术,但是家里人的意思是做点小生意比给人打工要强。我一直琢磨着到底能做什么,除了修路造桥和采茶叶,其余的事情真不会做。”
王桥道:“你在交通厅工作这么多年,总有点故旧亲朋,成立一家修桥造路的公司,弄点小工程应该没有问题。”
陈强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了多年总工,我知道不少厅里面的秘密。这一次受了牢狱之苦,我一句话都没有乱说。从这点来说,在省内找点小工程不成问题,关键是我没有本钱,我不想再和那些老板打交道了,害人不浅。”
王桥道:“你如果要做生意,不管大小也是老板。所以要转变观念,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老板。你如果信得过我,我给你介绍两个合伙人。”
陈强道:“你介绍的人我肯定信得过。你要给他们说清楚,我是做过牢的人,这一点不要骗人,否则以后会闹出很多矛盾。”
“我只负责介绍,你们能不能合作和我没有关系。”王桥心目中有两个合适的人选,一是搞投资的赵海,他极有可能愿意投钱到路桥公司;二是生了小孩后一直想找事情做的王晓。他可以将老味道土菜馆的散伙钱交给姐姐打理,作为路桥公司的一部分投资。
“蛮哥的建议很有道理,让我仔细想想。”陈强又道:“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一下,听说这个土菜馆是蛮哥投资的,以前当大学生时是一件很值得提倡的事,叫创业。如今蛮哥是城管委领导,在政治上有发展前途,如果作了生意就是以后政敌的靶子,到时不是落井下石的问题,而是背后捅刀子,要致你于死地,我的教训太深刻了。”
王桥道:“土菜馆马上要拆了,这事对我没有影响了。以后真要做生意,我肯定不会直接出面,而是用代理人方式。”
陈强想着自己的往事,道:“真有人存心想害你,代理人也信不过。”
王桥笑道:“眼镜被蛇咬了一口,所有井绳都变成蛇了。现在时代和几年前又不一样,做生意是一件大大方方的事。不过要谢谢你的提醒,我自有分寸。”
陈强道:“我在交通系统做了几十年,也有几个还在当官的朋友,如果蛮哥有用得着的时候,随时招呼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一百九十章搭桥
(静州往事交流群:290116110))
等到陈秀雅和杜建国回到雅间时,王桥和陈强还面对面聊天,两杆大烟枪不停地吞云吐雾。杜建国见两人神情都有些严肃和沉重,便开玩笑道:“蛮哥当了副主任,应该很有官威,出行时有没有鸣锣开道,前呼后拥。”
王桥道:“我当了史上最憋屈的副主任,天天陷在垃圾场里闻臭味,天天和老百姓打理扯,还是挨领导骂。如果有时机我想请山南日报帮我报道。”
杜建国面有得色地道:“垃圾场的事情我们日报不方便报道,如果真想要报道,晚报、晨报、都市报都可以,我们这一届新闻社骨干全部进了山南各大报社,新闻资源很丰富,蛮哥要用,随喊随到。”
父亲叫王桥为蛮哥,男友也叫王桥为蛮哥,陈秀雅在旁边听得实在别扭。
王桥有意在陈强面前夸奖杜建国:“杜建国最初搞新闻社的时候,我并不看好。没有想到他能够坚持三年,硬是把新闻社搞成了山大第一社团。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山南媒体将会形成山大新闻社派。我是跟着校方混,不算本事。他自立门户,是新闻社的开派宗师,比我厉害得多。”
杜建国笑哈哈地道:“蛮哥别谦虚,你也是我们新闻社的开国元老之一,我们新闻社的招牌还是你写的。”
陈强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觉得准女婿在报社搞新闻风险很高,告诫道:“杜建国别得意,搞新闻是走政治红线,你一定要小心,说不定那一天就踩到高压线了。”
老丈人多次说起这个话题,杜建国最初还认真听,现在已经这话当成了耳旁风。
吃完晚饭,陈秀雅陪着父亲回家,王桥和杜建国回校园去找留守在校园陪女朋友的情种赵波。
雀湖景色依然美丽,但是王桥心境发生了变化,以前作为山大学子,能够完全融入到这个环境。现在作为山大毕业生,犹如隔着玻璃看着校园,看得清楚,无法融入。
杜建国留在省城工作,与王桥相比,工作环境改变不明显,重回山大反而没有太多感慨。
赵波的录相室依然大门紧闭,往日热闹的枪炮声音停歇了,显得冷冷清清。
王桥写了一张纸条,塞到门缝上。
王桥和杜建国绕着雀湖转了一圈才离开校园,在校园大门,杜建国道:“我要回去弄一篇比较急的稿子,晚上就不陪你了。明天中午我们去尝一家特色餐厅,味道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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