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棒一转,就点向孙敏希的肩膀。
“千年桃符棍?!”孙敏希一瞥那棍子上贴满的黄符,惊出一身冷汗。
“既知是千年桃符棍,还不速速交出宝物!”念彩衣一抖身上法衣,正中双龙聚八卦,顶立郁罗萧台,周绣二十八宿,日月三清,令她多了一股法度森严,少了些娇媚。
孙敏希吸了口凉气,深知眼前这长着双小眼睛的漂亮女人跟张玄肯定是同门,厉害得很。想到张玄,她就咬牙咒骂,这该死的家伙都一年不见了,怎么还又撞上了。
一年前正是他,才害得自己差点被赶出帮会。而且还……见鬼了,怎么身子突然发起热来了。
这感觉像是……
一扭头,张玄手中摇着块香料走出后门。
“臭小子,你再来晚些,你师姐就活不了了。”
“不是没事嘛。”
张玄揉着脖子,看孙敏希连脖颈都抹着一层红晕,慢吞吞的走上去,将那块香料凑到她鼻孔下。
“你……张玄,你无耻!”
孙敏希身体剧烈的一晃,手伸到脸上一扯,一块软乎乎的面具撕下来,露出张精致绝伦的漂亮脸孔,只是那眼神中充满了怒火,还夹带着一抹桃红。
“我无耻!前年是谁色诱我来着?”张玄嗤之以鼻,“这块‘诱春’能做什么,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孙敏希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娇喘了几声,便被张玄抢走画筒。一拉开确认无误后,正想将她擒下。
谁也没料到,突然手一滑,孙敏希竟从夜行衣中脱出,光着屁股跑了,还不要命的尖叫:“张玄,你等着,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这夜行衣长得跟潜水服一样,我就知道有鬼!”念彩衣啐道,“这女人也真是好不要脸。”
张玄将画扔给她,刚要回楼上,一条身影从门中跑出来,举着手枪喊:“不要动!”
第008章 散心去
季婕双手握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张玄,眼睛盯住他手中的画筒,心中冷笑,早知展会出乱子跟他脱不了干系,这次绝不会让这家伙逃走。
还有那个女人……季婕目光转到念彩衣脸上,看她镇定自若,不免猜想张玄和她并非头一次犯案了。
“我说季大警花,你发什么神经?”
张玄一说,季婕便一声冷笑:“我发神经?你涉嫌偷盗展品,别动!”
“我偷盗展品?喂,我是看那个飞贼逃下来,追下来,才好不容易将展品夺回来,你有没有证据啊,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的嗳。”
季婕一愣,竟一时没话说,心里对张玄先有了成见,下来看他拿着画筒就举起枪指着他,想起来,他还真是下楼追贼,那夺回画也是正常啊。
也没看他要私吞这画啊,她便板着脸将枪收回。
“好像那个张沅萱你跟她很熟嘛,季大警花莫非跟她是一伙的?”
“不是,你胡说什么?”
季婕脸一黑,心想跟张沅萱也就打过几次交道,见她身手好,跟她算是有一些私交吧,没想到她竟是内奸。
张玄嘴角微微一翘,也不为难她:“我还是让你照顾徐总,她还好吧?”
季婕哼了声说:“徐汉天的保镖将她接走了,你夺回画就先上楼吧,这是你朋友?”
“我师姐,我担心这里防范不够严,让她在楼下守着,要没她,还真拦不住那女飞贼。”
念彩衣冲季婕妩媚一笑,一抖道袍走向小巷黑暗深处。季婕张张嘴要叫住她,却摇了摇头,接过张玄递来的画筒,心里松了口气,跟他一路回到二十四层。
早有人来将孙敏希扔出来的蟒蛇抓走,数名保镖站在展厅中警戒,徐汉天皱眉在听蒋海龙汇报,几句话说下来,蒋海龙的脖颈上已沁出一层冷汗。
“你跟公关部交流,又请了市警局的人来,跟我再三保证不会出事,结果却是这样?你这保安部长怎么做的?”
从徐汉天嘴里说出这两句话,令蒋海龙背脊湿透,这位在富国集团一言九鼎的上位者,除了他那两兄弟,谁不怕他。
“徐总,这,这……我也没想到长孙浪和那张沅萱是内贼。”
蒋海龙苦着脸,长孙浪在保安部也干了三五年了,一直跟定海神针一样,那张沅萱进来不过两三个月,却是冲着文物展来的,让他有苦没处说去。
“你给我好好检讨。”
蒋海龙郁闷地走开,季婕就上来将画筒交给徐汉天。徐汉天打开看是那幅张天师降妖图,招手让个等在一边的专家上来看。
“徐总,这幅画是假的。”
专家一说,徐汉天倒吸口凉气:“假的?”
“是,我以我三十年的名声担保,这画是假的。”
徐汉天沉着脸踱了几步,也不知在想什么。
“徐总,画是我从那个张沅萱手里夺来的。”张玄突然开口,“但我想她我是中计了,被她调了包。季队长那时也在,她也没想到,是我们的错。”
季婕冷着脸看他,鬼咧,是你调的包吧,还拉上了我。要命了,这事承认也不对,不承认更完蛋。
“季队长是吗?”徐汉天问道。
季婕犹豫了两秒才说:“是。”
徐汉天将画卷起来掂了几下,张玄又说:“这被调包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现场已经很乱了,我们将画拿回来,正好稳住人心,要说画被调了包,这集团的面子过不去。”
不是集团的面子,是徐老太爷的面子。
徐汉天何等样人,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让人将那专家带到一边给他打个大红包,又叮嘱在场的几人,让人将画放回原来的展柜里。
最后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玄的肩膀,留下蒋海龙上楼去了。
张玄见没事了,蒋海龙也指使不动他,他就回藏珍阁找念彩衣。
“还是你聪明,先让我找老叶做了一幅假画。”
门板早就放下,念彩衣手掌轻轻抚摸着桌上摊放着的张天师降妖图,在桌角上还摆着一尊送子观音鎏金佛像。张玄下楼前就趁乱将它偷走了。
“天师府那边催得急,这降妖图就卖给他们吧。”念彩衣眯着细眼,“那边肯出两百万,你我二一添作五,你也能还我一些钱。”
张玄指向送子观童鎏金佛像:“这东西先放仓库吧。”
“就是卖了你也留不得钱。”念彩衣靠上来,一阵香风送暧,身子微倾,就见胸前一派山势陡峭,“师父说要你十年守善,你还差几年?”
“六七年吧。”张玄斜她胸前一眼,食指大动,才要伸手,念彩衣便侧身躲开,不由得咂嘴说,“老家伙说我福薄命浅,若不守善十年,多行义事,必遭不测,大小善事,一月内总要有十多件才行。”
念彩衣掩嘴偷笑:“你不也曾试过一月不行善,结果怎样?”
“我路过一个烧腊店,切烧鸭的厨子菜刀脱了刀把,差点将我脑袋削成两半。”
张玄苦笑一声:“我救那徐嘉儿也算善事。”
念彩衣咯咯地笑了几声,将张天师降妖图卷进画筒:“那孙敏希说她哥会找你麻烦,需要担心吗?”
“算是个狠角色吧,身手也不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没什么。”
张玄走去倒了杯水,便上楼休息去了。
文物展的事让富国集团上下都紧张了两天,却没闭展,多布了些人手,展会还是继续进行。除去受惊的一些官员不敢再来,唯一失魂落魄的就是徐嘉儿。
她那小脸儿一周后开慈善拍卖会还是白的,勉强请了拍卖师上台,就退到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了让人揪心。
“喝水不喝?”张玄递上去个纸杯,徐嘉儿接过喝了口,还是跟行尸走肉一样。
“我刚喝过的……”
“呸!”徐嘉儿这才眼里有神了,举起纸杯要砸他,可终于发现这是拍卖会现场,不能发火。
“你这人怎么这样?”徐嘉儿恼怒的将纸杯扔到一边,连擦了几下丰润油亮的嘴唇。
“我怎样了?我还帮你把画给抢回来了。”
“你还说!你还高手!画都被人调包了……”
“被调包了!”张玄一脸的吃惊,脸色一变成土灰色,徐嘉儿更是低声惊道,“你不知道?你也中计了?”
她大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本来这事没办好,爷爷虽然没说什么,可这是她回国加入集团做的第一桩大事,却做成了这样。她心情糟糕透了,父亲爷爷都没给她压力。可她一想到叔叔家那几个堂哥堂弟冷热嘲讽的,她就好想哭。
这下好了,有人跟她一样,她立时觉得张玄比以前顺眼了许多。
“我爸说的,这事不能外传,你……你也尽力了。”
徐嘉儿小声安慰,张玄差点笑出声来,还得绷着一张脸说:“哎,我也是没注意,你想那个季婕也是的,她也在现场,怎么就没发现那个张沅萱……”
“她不叫张沅萱,她叫孙敏希。”徐嘉儿一副恨死孙敏希的模样,“是个韩国来的艺术品大盗!”
“还是棒子!”张玄大惊失色。
徐嘉儿不停点头,看着拍卖台上卖出了好几样展品,都超出底价很多,脸蛋才稍微有血色了些,大家还是很给徐老太爷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