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婉仪有些脸色不善,凌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岔道:“这么晚了还带儿子出来兜风啊,怎么直接奔这儿来了,消费么……”
楚婉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凌阳这才想起这附近是有名的色情行业一条街,说人家一个寡妇到这里来消费确实有点欠妥当,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话来寒暄,只是站在车窗边傻笑。
“最近我跟妈妈都是出来吃饭,你都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可遭罪了,家里的保姆辞了,我们俩整天吃糠咽菜,你是不知道我妈妈做的饭有多难吃,有一天小乖吃完都吐了……”小东大义灭亲地揭穿了楚婉仪的“累累恶行”。
楚婉仪大窘,暗下决心,的确应该加强小东的家庭教育了。
“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吃吧,街尾有一家韩式烤肉还不错。”楚婉仪礼貌性地邀请凌阳。
“没吃,没吃!”凌阳忙不迭地拉开后门钻进车内,冷不防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伸了过来,亲热地伸出舌头给凌阳洗了一遍脸。
凌阳曾经跟小乖一起并肩战斗,知道这个外表可怖的大家伙,其实生着一副善良二货的心肠,根本不足为惧,于是凌阳自来熟地搂住小乖的脖子搔痒痒,跟自己的“老战友”玩闹了一会,这才指挥临时客串司机的楚婉仪道:“出发,目标前方烤肉店!”然后又跟小东笑闹成一团。
楚婉仪闻言松开离合,缓缓发动车子,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唇角不知不觉间上翘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如此迷人,如此温暖。
因为这个时间段正是饭口,烤肉店的食客很多,好半天才找到停车位把车停好,三人施施然进入店内,找张空闲的桌子做好。
小东生性活泼,一会儿也不闲着,坐在大椅子上扭来扭去,缠着楚婉仪要把藏獒小乖放进来一起吃,楚婉仪则拒绝的小东的恳求,怕小乖凶恶的样子吓坏店里的顾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凌阳不禁好奇道:“我看你们家小乖是纯种的藏獒,性子应该凶得很,怎么被你们养成这副没皮没脸的二货德行,要不是个子长得大我还以为是泰迪的二串子……”
楚婉仪脸上闪过悲伤的神色,不过很快掩饰起来,道:“小东的爸爸生前喜欢养狗,尤其喜欢大狗,小乖是他在西藏旅游时,从一个牧民手中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因为大型犬类不能托运,也不能带上火车,我们俩特意在拉萨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二手车,一路躲避着检查勉强开回来的。”
楚婉仪显然陷入了忧伤而甜蜜的回忆,双手支着下巴缓缓道:“那时候我们刚毕业就结婚,手里没有多少钱,买小乖和二手车的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本来是想在市郊买一套房子的,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呢。”
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可是小东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耐烦,只是想象中那个站在高原上,父亲手里牵着小乖站在一辆车子旁的的形象,居然跟凌阳重叠在一起,小东忍不住望了凌阳一眼,只见凌阳静静地聆听楚婉仪的讲述,出奇地没有插科打诨,眼里露出淡淡的同情和安慰。
楚婉仪不是那种靠滔滔不绝地诉说往事,来博取别人同情的人,很快察觉到自己跟凌阳说这些有点不合适,恢复常态笑道:“小乖带回来的时候太小,还处在哺乳期,喂奶粉也不爱吃,正好一个朋友家的哈士奇刚生完小崽,于是我把小乖送到朋友那去寄养,只是可惜了这样一只草原之王,整天跟那些哈士奇混在一起,变成了这个样子……唉!”
“唉!”凌阳也跟着叹了口气,忽然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咕的响声,凌阳这才想起三人已经在这儿干坐了半天,连一个上来招呼的服务员都没有,不禁有些恼怒,呼喝道:“怎么没人点菜啊,人都哪去了。”
店里实在太忙,喊了几遍还是没人理,凌阳气冲冲地跑到前台经理那儿拍起了桌子,怒道:“我说你们家是店大欺客怎么着,我们都进来半天了也没人管管,就算进来三个要饭的,你们也该腾出个人来撵撵吧……”
看到客人不满意了,经理连忙赔笑将凌阳请回座位,连连道歉不迭,掏出一个电子点菜器亲自为三人服务,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免费赠送店内配置的酸梅汤一壶。凌阳毫不领情:“赠送饮料什么的我们不稀罕,但是我请你尊重我们的人格,不要一边招呼我们一边玩儿手机……”
楚婉仪见凌阳露怯,赶紧在桌下轻轻踢了凌阳一脚,示意凌阳闭嘴,经理也哭笑不得地解释自己手里的电子产品,并不是手机而是点菜器,凌阳这才转怒为喜,小东则以手加额,做仰天长叹状,挪了挪椅子坚决跟凌阳划清了界限,表示自己跟凌阳这个没有见识的事儿精根本不认识。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凌阳跟楚婉仪聊得很愉快,表示自己会尽快出院,继续投入到工作事业当中,凌阳拒绝了楚婉仪要驱车送自己回医院的好意,贴了贴小东的脸颊目送二人离开,这才急吼吼地往秦璐约好的地点去了,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台挂着首都牌照的黑色轿车里,传来一道夹杂着痛心失望和无比酸涩的复杂目光。
直到凌阳离开,黑色轿车里的驾驶员,一位鬓发略显斑白的老人才缓缓开口,声音浑厚而稳健:“冰儿,就是这小子吗?”
许冰缩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泫然欲泣,硬挺着否认道:“不是他,我刚刚认错人了。”
做父亲哪有不了解自己女儿的,老人伸出手温和地轻抚着许冰的发丝,柔声道:“有些时候,感情会蒙蔽你的理智,让你失去客观的分析能力,事情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要知道世事无常,单看一件事情的表象说明不了什么,不要一个人独自陷入揣测和纠结里不能自拔,要学会去真诚地询问,去面对,去解决,好吗?”
人老奸,马老猾,老人遭万丈红尘里打了大半辈子滚,眼光毒辣的很,从离别的一幕便分析出事情的大概:凌阳跟楚婉仪分别时彬彬有礼地相互道别,并没有恋人之间的依依不舍,不过两人眼神躲闪,默契地没有形成哪怕一点的交集,这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至于那个小男孩,他的作用好比两个人之间的润滑剂,正下意识地为两个人的深一步接触做调和,看来自己这个傻女儿今后的爱情道路还曲折的很哪。
凌阳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轻车熟路地赶到约好的房间门外,下意识地三长一短敲起门来,房门打开,一身运动服的秦璐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璐今晚依旧走的是一贯的清纯路线,高高竖起的马尾,不施粉黛的精致素颜,一身合体的运动服显得青春活泼,让人一看就觉得连自己的身上都充满了活力。
“进来坐!”秦璐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自己则跳上床盘腿坐好,摆出一副上级领导接见下属的高高在上的可恶样子,待到凌阳像个小学生般在自己面前的小板凳上坐好,才趾高气昂道:“你就是个没笼头的马,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来吧,把你最近一段时间得到的消息仔细说上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不知道为什么,秦璐一看到凌阳气就不打一处来。
凌阳倒是没有在意秦璐的态度,沉吟道:“当初你交给我的相关资料很完整,恒运确实是恒远集团实质上的子公司,这一点从恒运定期向恒远集团上缴财务报告就可以看出来。”
“这两个公司把这样简单的关系弄得复杂化,私底下偷偷摸摸地来往,表面上却没有实际上的往来账,的确令人生疑。”
凌阳犹疑道:“你们怀疑恒运为恒远集团洗黑钱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我在公司里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虽然只是风闻,不过事必有因,前一阵子我接触到了恒运财务的一些内部数据,分析了他们的流水走向,我觉得单靠那几个仓库的翡翠原石储备,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规模,这是毋庸置疑的。来往帐借贷双方有明显的巨大差异,入多付少,这就说明恒运的确是打着原石生意的幌子在放大流动资金走量……”
“经过我的多方面分析。”凌阳斩钉截铁道:“你们的怀疑完全成立!”凌阳只是有选择性地,故意在大方向上解释了自己的调查过程。至于自己发现了虎爷在造纸厂的秘密仓库,凌阳根本没有丝毫提起。
“你这不是废话吗!”秦璐光着脚跳到地上,急道:“我不是让你来证实我的猜想,你刚刚得出的结论,我们已经动用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早就了解了,我是让你来找证据,实实在在的证据,你明白吗?天哪!你这个白痴!”
凌阳愕然:“都证实猜想了还找啥证据,我们背后的组织这么强大,还用得着坐实罪名再调查吗?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老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找个理由派人全范围调查不就好了,有什么罪证是查不出来的,还不是放高利贷放赌局组织妇女卖银那点儿破事,一查一个准!”
“放屁,你简直是放屁!”秦璐顾不得淑女形象,冲上来一把将凌阳推搡得倒在床上,一只脚踩在床沿,居高临下恶狠狠道:“你知道什么,要是这么点屁事儿还用得着老娘辛辛苦苦地精心布置,我找你来简直就是瞎了我的二十四k镶钻钛合金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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