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突然笑了,竟然有决绝的意味:“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给我们讲课时说的第一句话吗?”
何夕的眼神变得有些飘渺:“当时你说探索意味着寂寞,那是差不多七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记着这句话。”
刘青费力地回想着,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有很多话只是在某个场合随便说说罢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说过这句话的,因为他深知何夕的记忆力非凡。
七年,不算短的时间,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改变?
“问题在于-”刘青试图作最后的努力:“微连续不是一个有用的成果,它只是一个纯粹的数学游戏。”
“我知道这一点,是的,我承认它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用处,老实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何夕平静但是悲怆地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接说出这句话,何夕没想到自己能够这样平静地表述这层意思,他以为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一时间他感到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破碎掉,碎成碴子,碎成灰尘,但他的脸上依然如水一样的平静。
“可我必须完成它。”何夕最后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宿命。“
看到这里所有人的心一沉。
“好执着的何夕。”
“王子真是有点不疯魔不成活呀!”
“这样的电影看的我心惊胆颤的。”
“何夕,何夕,一生何所夕!”
“我让老麦多帮帮你,你也不要见外,朋友间相互帮忙是常有的。其实老麦人挺不错的,就是说话比较直一点。”
“……今天这里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我特意和几个朋友赶到了郊外照相,大雪覆盖下的原野变得和故乡没有什么不同,于是我们几个都哭了,亲爱的夕,你真的沉迷在那个问题里了吗?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个我吗?老麦说你整日只想着看书,什么也不管了,他劝你也不听,你知道吗,其实是我求老麦多劝劝你的,听我的话,忘掉那个古怪的问题吧,以你的才智完全还有另外一条铺着鲜花的坦途可走,而我就在坦途的这头等你,听我的话,多为我们考虑一下吧让我来安排一切。”
“亲爱的夕,有人说在月色下女人的心思会变得难以捉摸,我觉得这这人说得真好,今夜正好有很好的月光,而我就站在月光下的小花园里。老麦在屋里和几个朋友听音乐,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选择了这首曲子,真是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那些缠绵,带着无法摆脱的忧伤,还有孤独,是的,孤独,此时此刻我真想有人陪着我,听我说话,注视着我,也让我能够注视他,亲爱的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为你安排的一切,难道那个问题真的比我更重要吗?拿出我的像片来看看,看着我的眼睛,它会使你改变的,相信我……老康在叫我了,他总是很仔细,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
“……今天和室友吵了一驾,我真是没用,哭得惨兮兮的。也许是一个人在外久了我变得很脆弱,一点小事就想不开。我真想有个坚强的臂膀能够依靠,你离得那么远,就像是在天边,老麦下午突然来了,见我一直哭他就编笑话给我听,全是我以前听过的,要是在以前我早就要奚落他几句了,可这次不知怎么却笑得像个傻孩子,老麦也陪着我笑,样子更傻……”
“……回想当日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我们有过那么多欢乐的时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我不是善变的人,直到今天我还这么想,我曾经深信真爱无敌,可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无敌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时间,痛苦也好喜悦也好,爱也好恨也好,在时间面前它们都有是可以被战胜的,即使当初你以为它们将一生难忘,在时间面前没有什么敢称永恒,当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但这并非因为对你的爱,而是我在恨自己为何改变了对你的爱-我要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老麦已经办妥了手续,他放弃了国内的事业,他要来陪着我,就让我相信这是时间的力量吧,这会让我平静。“
看着这封信,何夕久久无言,只有风吹的声音。
那屋外的知鸟在叫着,仿佛在吟唱:“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未完待续。
[正文 第285章 伤心者(6)]
夏群芳擦着汗,不时回头看一眼车后满满当当的几十捆书每本书都比砖头还厚,而且每册书还分上中下三卷,敦敦实实让她生出了满腔的敬畏来,这使得夏群芳想起了四十多年前自己刚发蒙时面对课本时的感觉,当时她小小的心里对于编写出课本的人简直敬若天人,想想看,那么多人都看同一本书,老师也凭着这个来考试号卷打分。书就是标准就是世上最了不得的东西,而写书的人当然就更了不得了,而现在这些书全是她的儿子写出来的。
在印刷厂装车的时候夏群芳抽出一本书来看,结果她发现自己每一页都只认得不到百分之一的东西。除了少数汉字以外全是夏群芳见所未见的符号,就像是迷信人家在门上贴的桃符。当然夏群芳只是在心里这样想,可没敢说出来。这可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人花了多少力气才写出来的,哪能是桃符可以比的。让夏群芳感到高兴的是有一页她居然全部看得懂,那就是封面。微连续原本,何夕著,深红的底子上配着这么几个字简直好看死了,尤其是自己儿子的名字,原来何夕两个字烫上金这么好看,又气派又显眼。
“买啥好东西呢?”
有人问夏群芳。
夏群芳得意的道:“我儿子的书。”
有人翻过夏群芳手里的书籍,底价四百块。
“夏群芳你儿子牛逼呀!”
夏群芳呵呵笑道。
何夕为老麦送行。
何夕的另一个好友对何夕道:“我认为他并不如你,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妥协一下尼。”
“我……”
那人叹了口气。
“你太“上面“了。”
何夕不清楚他是不是因为中文不好才用了这么一个词,不过何夕最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他并不因为世界首富出在他的国家就感到很得意,实际上他觉得那个人不能代表他的国家,在他的眼里那个人和让他们在全世界大赚其钱的好莱坞以及电脑游戏等产业没有什么本质差别,他说他的国家强大不是在这些方面,这些只是好看的叶子和花,真正让他们强大的是不起眼的树根,可现在的情况是几乎所有的人只盯着那棵巨树上的叶子和花,并徒劳地想长出更漂亮的叶子和花来超过它,这种例子太多了。
何夕带点困惑地看着老友,他不知道大大咧咧的老又在说些什么,他想要说几句,但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时时有这种感觉,他知道面前有人在同自己讲话,但是集中不起精神来听,,他转头去看老麦,从个子上他并不比老麦矮,但是他看着老麦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侏儒,须得仰视才行,欠麦康多少钱,何夕回想着自己记的帐,但是他根本算不清,老麦遵照着刘青的意思不要借据,但何夕却没法不把帐记着。你拿去用,老麦胖乎乎的笑脸晃动着,是小雪的意,。小雪求我的事我还能不办啊,啊哈哈哈。烫金的微连续原本》几个字在何夕眼前跳动,大得像是几座山,每一座就像是家里那座山,几个月了,就像是刘青预见的那样,没有任何人对那本书感兴趣,刘青拿走了一套,塞给他四百块钱,然后一语不发地离开,他的背影走出很远之后让何夕看见轻轻叹口气把书扔进了道旁的垃圾桶,正是刘青的这个举动真正让何夕意识到微连续的确是一个无用的理论——甚至连带回家摆设都不够格。
天空里有一本汗津津的存折飞来飞去,夏群芳在说话,这里厂里买断妈二十七年工龄的钱,何夕灌了口啤酒咧嘴傻笑,二十七年,三百六十四个月,九千八百五十五天,母亲的半辈子,但何夕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个世上惟一不用感到内疚的只有母亲。
何夕仰望天空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寥,好像是一辈子的缩影。
在这一刻现场的观众已经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被执着的何夕,平凡的夏群芳给震撼住了。
也为何夕遭遇的不幸感到心痛,何夕,何夕,一生谁所惜!
书山还在何夕眼前晃动着,不过已经变得有些小了,那天何夕刚到这有夏群芳便很高兴地说有几套书被买走了,是c大的图书馆。
夏群芳说话的时候得意地亮着手里的钞票,但是何夕去的时候管理员说篇目上并没有这套书,数学类书架也找不到,何夕说一定有一定有准是没登记上麻烦你再找找,管理员拗不过只得又到书架上去翻,后来果真找出了一套,何夕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他大口呼吸着油墨的清香,又手颤抖着轻轻抚过书的表面,就像是抚摸自己的生命,巨大的小滴掉落在了扉页上。管理员讷闷地嘀咕,这书咋放在文学类里。他抓过书翻开了封面,然后有大发现地说,这不是我们的书,没印章。对啦,准是前天那个闯起来说要找人的疯婆子偷偷塞进去的,管理员恼恨地将书往外面地上一扔,我就说她是个神经病嘛,还以为我们查不出来,何夕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他仿佛整个人都散了架一般,一进门夏群芳又是满面笑容地指着日渐变小的书山说今天市图书馆又买了两册,还有蜀光中学,还有育英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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