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雷哥是怎么回事,汪总都不知道。他说龙影的行动从来没有档案,只有需求,问题解决之后,一切就当是遗忘了。他也说,也许雷哥和拉哥是同一个八人组的,他们才能有那样相爱相杀的状态。至于要报私仇,只能等拉哥退役了之后。
但汪总说从建制到现在,龙影三年征一次兵,前后有四百多名特种精英加入,也几乎是超90%都阵亡了。能活到十五年军龄期满然后退役的人中,基本上都残疾了,在民间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只有一个刘水,这算是兵王中的兵王,居然能平安健全退役,也算是奇迹了。当然,兵王退役后的状况,一度让人寒心了,幸好水哥活了下来。
到最后。汪总感慨地说了一句:“烈士为国忠君而伤亡,高义也!”
我苦涩地笑了,都不知道说啥了。但想了想,还不禁说:“汪总,非伯的基因比对结果是如何?”
他淡淡一笑,说:“问他去吧!我想,你应该就要和他一起启程前往台湾,他要见妻女,你得见母亲和初心的恋人了。我呢,也要马上启程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426章 纵使相遇不相识
随后,汪总起身往外走去,但对我回头说了一句:“林董事长,谈话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点点头,便送他出去。
没一会儿,汪总上了车,从秘道离开。慕容家族的航空公司早就更名为九州航空,单独一架包机将他送往首都。
这个大人物,就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连饭都没来得及和我们一道吃一回。他很忙,全国人民都知道。
而他和我的谈话,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说出去,这涉及到了两位君上。
天也挺弄人的,父亲和大伯,竟然与两代君上的家族有这样的交集。他们这样的猛人,最终还是因为牵绊而屈服。大伯的遭遇,是让人特别难过的。
而父亲,身在局中。身不由己了。他内心的苦,只有他自己尝了。青道的强者,到底在红道面前不过尔尔。母亲的苦楚来自何方势力,我不想说。汪总也没说,但他说得已经够多了。
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让一句话有了佐证:相爱的人不一定会在一起,呵呵!他们的悲剧。似乎已经无法改写,却让我学会倍加珍惜。
但父辈们不仅曾创造了属于他们的时代,轰轰烈烈,而且也影响着我们。没有他们的光环,也许也成就不了我们的今天。如果能见到我的父亲,我会向他致礼,哪怕我不是一个军人,但我是上将的大儿子,我并不骄傲,我只为父亲而自豪。
感谢这一切,来龙去脉,兜兜转转,磨难与折腾,让我能带领小雨点看到每一天的太阳。或者风,或者雨。这是我们当初谁敢没料到也没敢想象的结局,一个西山帮都能把我吃得死死的。
我们的人生、友情和爱情,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我们也明白人心险恶与诡诈,但我们更想坦荡地活着,永远带着四项基本原则。不求功名与富贵。但求无愧于心于天下;不求显赫荣耀与高贵,但得平平淡淡即是真。
那天下午,我率全体众人陪同非伯回申家沟,非伯要去祭拜他的大哥--我的大伯父林连秀。我们舍弃了所有的豪车,只是坐一辆大巴前往。我们不需要炫富,只需要团结。
路过柳河断桥,遥望之,我不禁也是感慨。那里,是我磨难中的一个小顶峰,但挺过来了。
我看了仇森一眼,他也在看断桥。他的那位香姐,十年前曾是慕容家的护士,年轻美丽,但为了不被慕容宏弛玩弄,被迫跳崖,坠入千人骨潭之中,再也没有浮起来。曾经叫张弛的恶贼,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当我们的大巴到达申家沟的时候,那里的遗老遗少更少了。人们都进城了,留下来的太少,很多人家里房子都废弃了。
但在城里,他们能做的就是苦力、普通工人、小本经营者,或者按揭了房子,疯狂还贷。他们无法想象林连秀的二儿子现在是什么节奏。我再也不想去恨他们,素质决定了他们欺软怕硬;他们给我的欺凌和侮辱,只是我成长中的插曲,我依旧感谢磨难。他们这样的人群,其实是这个国度很悲哀的一类。我改变不了他们多少,但他们改变了我,谢谢!
我们在大伯的坟头鞠躬、敬香。非伯和师傅、夜美人领头,我们在后,一起祭奠曾经的青道强者。
我还有通缉令时,侍恒他们清明、祭日和年前都来祭扫,我在疯狂发展小雨点时,也回来过。大伯的坟头垒得很高,秋草飞长,风中飘摇,颇有威姿。
站在他的坟前,我和毛彪、董凯旋、赵峰、虎牙姐感触特别深,当初第一次回来,我们见到了拉哥,那时我们还弱小,但三年过后,一切都惊天巨变了。
非伯站在坟头处,抚着坟石,寒星亮眼里泪光闪烁,轻声喃喃:“阿左大哥,寻非来看你了。来看你了。我们都活着,老三也挺好,就是……让你受苦了,受苦了……”
结果,非伯站在那里,身形颤抖,泣不成声。青道第一代帝王。在故兄坟前的悲伤,让我们无不心酸落泪。
慕容林香在慕容冰雨的怀里,直接哭。慕容林云倒是嘴甜,在我怀里伸着小手,拉拉非伯的衣袖,脆声声说:“非爷爷,不哭。男人不能哭……不能哭……”
我的儿子,我的种啊!
非伯扭过头来,轻抚了林云的脑袋,抿抿唇,淡淡一笑。然后,他双手挖了很深的坑,将那柄在杀戮中绽放他脱困后强者光华的刀埋在了里面。
世情如刀,兄弟如手足,生不同死,以刀代躯,这是非伯对大伯的陪伴。
至此,一代强者孟寻非,埋刀之举便是退隐之仪式,简单。真挚。光华、沉浮的一生,他是弱者的标兵,是强者的楷模。他应该有幸福的晚年,安然,平淡。
随后,非伯才接过侍恒递的湿巾擦了擦手,扭头对我们道:“走吧。我们应该回去了。”
我们点点头,走过小路,回到公路上,纷纷上车。
当我们大巴车刚刚调过头时,有一辆白色的大房车驶来,停在我们刚才停车的位置上,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很快。房车里下来八个彪形汉子,身体强壮有力,戴着墨镜,黑风衣,黑裤黑皮鞋,非常专业的保镖类型。其中一人还提着纸钱香烛之类的。
八个保镖从车上迎下来一副轮椅,椅上坐着一个戴浅墨色眼镜的妇人,约是四十来岁,保养得很好,面如满月,一身白色裘皮,挽发后梳,极有贵态之气。
轮椅后面,跟着一高大修长身形的青年男子,约摸二十四五岁,戴着金边眼镜,很显斯文,身着淡棕色休闲呢子大衣。他不是很帅,但透着一股朴实温和的气息,肤色微偏黑,长相至少有七分和雷哥有点相似。
下得车来。青年只是很随意地看了看我们的大巴。轮椅上的妇人也只是看了看,然后朝那边指了指。青年点点头,俯下身去,将轮椅拉了拉,变成一副无顶抬轿。
随后,青年和一名保镖一前一后,抬着妇人朝小路走去。经过大坟地,然后停在了大伯的坟前。
我们的车没走,大家都在看着,因为我没让充当司机的岳云龙开走。终于,看到他们一行人在大伯坟前停下,青年为妇人点香,我确认了一切。
慕容林云问我:爸爸。是谁又去了大爷爷的坟那里啦?
其实,包括师傅、夜美人、非伯在内的其他所有人,都有些不解,都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说:“林云,那是你另一个大奶奶,还有爸爸的一个堂兄,你雷伯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走吧,我们回去了。若是可以,他们自会来离尘山庄找我们的。”
师傅点点头,说:“小雨,看来汪总告诉了你很多秘密。”
我说:“是的,不能说的秘密。走吧,回去了。”
当下,岳云龙启动大巴,拉着我们返回柳城。
回去之后,我本打算当天晚上就去台湾的,但为了绵绵大伯母和二堂哥,又等了一晚。结果,他们没有来和我们取得联系。
我还让风哥的西河交警专门查了一下那房车的车牌号。看看最终去了哪里。风哥的回复在晚上六点给了我,说车从柳河新工业区绕过,直接去了机场。
好吧,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也许吧,爱情不论死亡与否,它一直存在,但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好在蛤蟆君年事已高,总有一天,我会和绵绵大伯母、二堂哥相认的。
第二天一早,九州航空包机将我和非伯送往台北。临行前,师傅告诉过我,阿里山南边的“血紫萝庄园”,那里是没有任何通信讯号的,但有强大的安保力量。
师傅在征战江湖之初,就去过血紫萝庄园,见到过兰姨和连占,求得了大量的血紫萝为材料炮制药酒。当时兰姨只是庄园的女主人,连占是贴身管家,不问世事。
兰姨是竹联帮上一任老主席舒瑞展的女儿,只因为帮内纷争,对于是继续混青道还是转型分为两派。舒瑞展是坚持转型,但在帮内冲突中被打死,导致兰姨逃回大陆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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