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您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听你声音很高兴的样子。”戴候英接到程编辑的电话很是有点意外。
莫非肖飞的作品这么快就有了终审结果,而且还是终审通过的好消息吗?她想到这里也有点激动。
只是,肖飞昨晚都已经被自己送上了回去的火车了啊,这好消息他暂时是听不到了。
“是啊,大好事啊!肖飞的那篇《文学已死,有事请烧纸》已经确定了要发在下一期杂志上了。”程编辑兴奋地说着。
戴候英听到这儿,插了一嘴:“啊?你们效率真是高啊,昨天才送过去的稿子,今天就出终审。”
“还是因为肖飞的稿子好啊,主编对他很欣赏,而且,我们已经确定了出‘长篇小说专号’了,肖飞的长篇《陆地行走的鱼》将要发在第一期的‘专号’上,发的还是头题,估计着第一卷‘长篇小说专号’快的话将会在9月底上市,比正刊还要早的!”程编辑声音激昂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戴候英兴奋道。
“肖飞还在sh吗?在的话晚上一块出来坐坐,我请客。”程编辑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主角的动向。
“程老师,他昨晚就乘火车离开了。”戴候英说道。
“啊!那太遗憾了,算了,我写信告诉他这个消息吧。”程编辑一听肖飞已经不在sh,有点小小的失望。
这么件大好的消息,应该让肖飞第一时间知道才好。
“我一会给他家的村子拍个电报,等他回了村第一时间就可知道这个好消息。”戴候英说道。
“那也行。”
在这个通讯不甚通畅的年代,对广大农村地区来说,拍电报还算得是最快的一种联络方式。原则上,当地邮局接收到电报后哪怕是深夜时分也要到收电报的人家里通知。
放下电话,戴候英就去了附近邮局。
对如上这些,肖飞是懵然无知的。
这次回程,戴候英托了关系,帮他买了张卧铺票,所以,回去的路就没那么辛苦了,反倒可以悠闲地观赏一下沿途的风光。
躺在铺位上,他给自己这趟魔都之行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成功救下了自己的偶像,小小弥补了一下上辈子的遗憾。
两件稿子都被收获留审,刊发的几率应该还不算小,只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一切都还存在变数。
应该说,成果还是不算小的。
多少文学爱好者一辈子孜孜不倦地努力,想要在收获上发一篇稿子都不能够,自己现在已经无限接近在收获上发表重量级作品了。
回吧,回去之后就去一中报到。
他有点想念徐凤娟了。
且不说在车上煎熬时光的肖飞,27日的上午,西里村,肖家的小楼还在紧张施工当中,现场一片热火朝天。
小楼已经封顶,不像其他农村常见的平顶小楼,肖家的新楼屋顶是那种红瓦坡顶,特别做了防热处理,这样在酷热的夏季住在楼上也不会太热。
“老肖,老肖!你家的电报,sh发过来的,快看看吧!”一个村人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着过来,边跑边叫着。
肖友金正在提泥,听到这声喊,他心里便是一咯噔。
算来,二小子去sh已经六七天了,除了到sh的那天往家里发来一封电报,此后就再无消息,一家人都为此牵肠挂肚,也不知道现在肖飞是什么个情况,他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远门,自己一个人跑到sh,可真是让人不放心哪。
所以,肖友金听到有sh发来的电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想的是,肖飞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心乱如麻。
肖友金放下泥兜,将自己脏兮兮的两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朝过来给自家送电报的村人走去。
这时,那村人的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并且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快看看电报上是什么话。”
“肖飞在sh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也不会这时候拍个电报回来。”
“是啊,很有可能真的是出了事,听人说,sh很乱的,小偷无赖横行,肖飞到了那里还不被人欺负死?”
“惨了,肖飞不会是被人打死了吧?”
有人危言耸听着,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人正是刘振海的一个兄弟刘振洋。肖家近期跟坐了火箭一般飞快蹿升,让村里不少人眼红,刘振海家的几个兄弟更是嫉妒得要死。
马上就有人责备他:“振洋,你个乌鸦嘴!这话怎么能乱讲!”出头的是刘铭兴的父亲刘振彪。
“是啊,是啊!这不是咒人呢吗?”其他人小声附和。
见惹到众怒,刘振洋有点讪讪地走开到了一边。
肖友金来到了拿着电报的那村人身旁,默默地将电报接了过来,肖阳跟肖艳刚好都不在,他又不识字,他犹豫了一下,对刘振彪说:“振彪,你帮我看看。”
这时,他内心很惶恐,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行!我看看。”
刘振彪把电报接到手里,有其他人也一块将脑袋凑了过去。只见电报纸上写着:已死将发获下期鱼将发长篇专号。
电报是按字收费的,一个字一毛四分五,所以发电报的人往往都是惜字若金,只要能让收电报的看懂就行。
可是,当刘振彪把这句毫不通顺的话念出来后,围观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懂,完全不懂啊!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读!
但,电报里有个触目惊心的“死”字,而且,发电报过来的人也不是肖飞本人,是一个姓“戴”的。
“你们还不信!我刚才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肖飞在sh八成真是遇到了不测,被害死了。”刘振洋又凑了过来,大声地说着。
这回,没有人再指责他,现场不少人都沉默着。
大家都觉得肖飞真的有可能凶多吉少,不然怎么会有其他人往家里发电报呢?
这一天,对于肖家来说就变成了个灾难性的日子,一家人因为这封电报陷入到绝望和悲痛之中。
一时间整个家都被惨淡的愁云笼罩。
听到这个可能性很大的噩耗之后,母亲当场就昏了过去,好一番抢救才醒过来,然后就一直地哭个不停:“我可怜的儿啊,你不要吓娘啊!快点回来吧,回来吧,你要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啊……”
肖艳也是一直哭。
肖友金则像一尊石塑一样蹲在院子里,无声地老泪纵横。
只有肖阳还好点,他对父亲说:“爸,我去sh一趟吧,把老二给找回来,如果老二真的遭了难,麻辣比的!别叫我逮到那些杂碎,我逮住了他们一个个全把他们给活剐了。”
肖阳的眼瞪得快要目呲尽裂,满口钢牙都要咬碎。
“浑小子!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要去也是我去,我老了,没几年好活的了,跟那些坏种拼了也值!”肖友金怒斥着儿子。
最后,父子俩决定,明天一早就坐车去x市,然后坐火车去上海,连家里盖新楼这样的大事都顾不得了。
第84章狂喜
对于这场因为对一封电报理解出错而引发的骚乱,肖飞一无所知。
他在8月28日凌晨3点才乘坐火车回到了x市,再有两个小时不到就可坐长途大巴回家,这会儿再去住店有点不合算。他决定就在候车室里待到早上5点,然后乘坐自火车站发车的早班大巴回家。
凌晨的候车室仍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肖飞在火车上已睡足,这会儿倒也不困,他便掏出一本稿纸,用一本书垫着,写起稿子来。
去sh一个星期多,都没怎么动过笔。
给z市晚报的专栏稿差不多又该交稿了,给收获写的小品文也需要认真斟酌一番,争取写出精品来。
虽然候车室里很乱,但他一沉静下来,那些喧嚣就淡了远了。落笔在纸,“刷刷刷”如春雨润无声,似春蚕食桑叶。
肖飞写得很顺。
但一篇稿子快要写完的时候,一只大手重重拍了拍他,抬头一看,却是几名穿着制服的火车站工作人员过来检查车票,没票而滞留在候车室里的人都被严厉盘问并被从候车室清除出去。
肖飞出示了自己的卧铺票,说自己家远,下了火车一时间回不去,只能等待天亮,如此巴拉巴拉解释了一番,那几人才让他继续留在了候车室里。
可他的思路却因此断了,好半天才又续接上,重整心情把一篇小品文写完。
看看时间已是快早上5点,肖飞就从候车室里出来,来到广场上长途大巴发车的地方。
5点有一班到东平乡的班车,他刚好能坐。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路也并不太好,被大货车碾压得大坑小坑,大巴司机却开得飞快,将人颠簸得七荤八素,将将儿一个小时,车就到了东平乡里。
这时候,才不过6点来钟。
从车上晕乎乎下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肖飞才好受了许多。
他快步朝着自己的村子走去,离家七八天,也不知道家里的新楼建好了没有,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肖飞走到村口的时候,遇到第一个村民。
因为棉花绝产,现在的西里村几乎没什么人起早,6点多钟出来溜达的真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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