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芳,都是自家亲戚,别乱说话!”姜茹英轻斥道,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模样。
而坐在最里面沙发上的陈献却是双眉微皱,刚才他恰好看到了苏淳风出门那一刹那间,左右手掐决的动作。
这时候,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已然满脸歉意地领着小雨走到了外面。
姜茹英神sè和蔼地送至门口处。
苏淳风也没太当回事儿,转身就往楼下走,心里却有些稍稍自责——刚才自己太过于职业病了,本不该出手,也没必要出手的。
刚才打开门看到陈羽芳身上有yīn邪之气笼罩,苏淳风立刻下意识地施术自卫,而掐决施术的瞬间,他也同时发现,那股yīn邪之气已然开始溃散逃窜了,确切地说,他施术与否,那股yīn邪之气必然会退去。原因很简单:陈献是正儿八经的高官,一身浩然官威护佑家中,岂是魑魅魍魉宵小邪物能够侵犯?
更何况,以苏淳风的本意,他也懒得去理会陈献家的人是否遭受邪物侵害。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楼道,向着家属院大门口走去的时候,就听着后面传来了陈献的声音:“小风啊,过来一下,姥爷有几句话问你。”
一家人全都停下脚步。
苏淳风很是疑惑地扭头望去,却见陈献确实在微笑着向他招手,而且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和蔼之sè。
苏淳风又看向父母。
苏成和陈秀兰也是一脸困惑,却只得点了点头。
苏淳风就小跑着过去站到了陈献面前,很礼貌地问道:“姥爷,有事吗?”
“小风啊。”陈献看了看四周,继而神sè和蔼语气轻柔地小声问道:“刚才,在咱们家门口你羽芳表姨回来时,正好和你碰面,当时我看你的动作和神情有些奇怪……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啊。”苏淳风眼神中露出很天真的困惑。然而他的内心里却是不由得一紧——难道,这位身居官位的老爷子,也懂得奇门术法?不然的话,以陈献的xìng格又怎么会追到楼外面喊住一个半大的孩子问话?
陈献微笑着轻声道:“我看你,好像是掐决施术了。”
“什么?”苏淳风愈发困惑,好像不明白陈献在说什么。
“孩子……你现在这副表情,和你刚才在家里时的神sè,还有出门遇到你羽芳表姨的时候,全然是两个极端。”陈献微笑着抬手轻轻抚摸苏淳风短短的发茬,温和地说道:“所以,你想要在我面前有所隐瞒,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苏淳风心里颤了颤,这些当官的老家伙果然一个比一个眼神毒辣、人老成jīng啊。
不过他表情上却还是保持着那副少年心xìng的天真好奇和困惑:“姥爷,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呀?”
陈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旋即消失不见,视线越过苏淳风,看向了苏成和陈秀兰、苏淳雨,道:“回来吧,中午在家里吃饭,大老远来了不留下吃饭,像什么话?老家这些孩子们啊,怎么个个都这样,好像我是老虎似的,就那么怕我?”
言罢,他伸手主动拽着苏淳风往楼道里走。
“我不去。”苏淳风倔强地挣开陈献的手,有些畏惧般看着他,又扭头看向犹自愣在不远处发呆的父母和弟弟。
一看到孩子竟然挣开了陈献的手,苏成和陈秀兰急忙领着小雨走了过去。
苏成一边快步走这,一边呵斥道:“小风,你太不懂事了!”
苏淳风轻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陈献面带微笑地再次抓住了苏淳风的手,毫不介意地温和道:“行了,都是你们这些当父母的平时对孩子管教太严,瞧把孩子给吓得,唉。难得过年的时候你们才来一趟家里,中午吃过饭再走吧……你们啊,我平时不大爱说话,刚才你们婶子还说了我一顿,让我把你们请回去呢。”
他的态度很诚恳
但是真是假,唯有苏淳风此刻心里最清楚,也最是忐忑不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陈献为什么会懂得奇门术法?而且仅凭他掐出手决的动作就看出来他会术法。按理说,非奇门中人,基本上不可能看出来啊。更何况陈献还是官门中人,更不应该接触奇门术法了。
苏成两口子对于陈献的态度也感到很吃惊,但见陈献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两口子也只能领着小儿子唯唯诺诺地客气了几句之后,便随着他往楼道里走去。而苏淳风,也就任凭陈献拉着他走了进去。
这种感觉,很别扭。
毕竟谁都不愿意都已经走出家门了,再返回去到别人家里吃饭。那样显得也太不懂规矩了,咱就稀罕人家里那顿饭?
更何况,这还是陈献的家!
姜茹英和陈羽芳对于这一家人的去而复还,也感到格外困惑,陈羽芳更是生气的板起了面孔,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陈献进门就吩咐道:“茹英,打电话让外面送些好点儿的饭菜来。”
“哎,好。”姜茹英答应着,一边没有丝毫讶异之sè地笑着嗔怪道:“就说嘛,中午吃了饭再走,来一趟不容易,还非得让老陈追到外面把你们叫回来……都是一家人,你们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话说的,好像还真是苏成一家人不懂事了。
苏成和陈秀兰就尴尬讪笑着有些羞愧地说了些“太麻烦了”“打扰了”之类的客套话。
“你们先在客厅看会儿电视,我和小风去书房谈谈话,感觉这孩子不错,我得考考他。”陈献没有落座,就微笑着招招手,道:“小风,随我到书房来。”
“哦。”苏淳风只得答应着往书房走去。
客厅里,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满脸困惑和惊喜——看来是小风的表现,得到了陈献的赏识啊,小小年纪就能让这样一位高官长辈欣赏,做父母的脸上岂能无光?说不定,咱小风以后也能当大官,比陈献的官儿还大呢。
陈献的书房装修和陈设很简洁,棕褐sè的书桌、座椅、书柜,书柜中放着满满的书籍。
书房最里侧是宽畅明亮的阳台,摆放着一个藤制的圆几和两把藤椅,圆桌上有一本掀开的书,还有一把紫砂壶和两个杯子。
很显然,之前陈献就在这里看书。
陈献走到阳台上的圆几旁坐下,示意苏淳风也落座,然后亲自端起jīng致的小紫砂壶给苏淳风沏了杯已然凉了的茶水,神情淡然地说道:“孩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放心地对我说实话。我保证不会传出去,确保你的**。当然了,也可能以你的年龄和心xìng,自己到现在还不了解你所懂得的这些东西到底有多么神秘。另外,不要奢望能够骗得了我,我曾亲眼见识过类似于你刚才那般掐决施术的情景。”
苏淳风挠挠头走下,看了眼书桌上那本刚被陈献合上的书籍——易理剖析。
虽然苏淳风百思不得其解陈献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奇门术法,但他从陈献的态度上来看,也知道自己这次恐怕瞒不过去了。于是稍作思忖,他的表情迅速转化成了一种成熟的淡然,端起茶杯喝下凉茶,微笑道:“略知一二,您想问什么,说吧。”
陈献稍滞,随即神sè平静地问道:“刚才,你羽芳表姨有什么不妥?”
“被yīn邪之物笼罩,没什么大碍。”苏淳风道。
“为什么会有邪物找上她?”陈献皱皱眉,道:“据我了解,像我这样的人,宵小之物应该不会侵犯我的亲人。”
苏淳风想了想,道:“她可能是自己在外面玩儿了扶乩之类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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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章你吓唬谁啊?
陈献疑惑道:“什么?”
“扶乩,算是奇门术语吧。通俗地来讲,就比如民间流传的一些占卜、召唤邪灵之类的把戏。”苏淳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便摆摆手很有些风范地说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那些宵小邪物绝不敢进入您的家门,即使在外面,也不会给我表姨带来多大伤害,毕竟,她经常会回家见您的,不是吗?”
陈献点点头,神sè间闪过一丝无奈的感慨,女儿已然离婚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对苏淳风这样一个毫不熟悉的晚辈讲。
稍作思忖后,陈献问道:“你能不能,帮她杜绝此类事件?”
“我做不到。”
“谁能做得到?”
“这我不清楚……”
“你的师父呢?”陈献皱皱眉,面露不喜之sè。
苏淳风怔了下,没理会陈献稍显愠sè的表情,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是上初一那年冬天晚上在外面玩时,很偶然地遇到了他,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把一些东西印到了我的脑海里,后来,他简单跟我说了一些话,就走了,再没有见过面。说真的,我对这方面并不jīng通,也没有尝试做过什么。刚才见到我表姨那一刻,实在是因为害怕所以本能地施术要抵-制而已。”
这样颇为牵强和玄幻的解释,自然不能够让陈献相信,但他却没有在这方面计较,转而道:“你有认识这方面的其他高人吗?”
苏淳风摇了摇头,道:“其实,对这种事我到现在还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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