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洪的愤怒和慷慨陈词,让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这事除了常委里几个主要领导短简,其他领导暂时还没有接到这个消息,此时,一些没有接到消息的常委脸上呈现出惊讶之色。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此时,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大家都把目光偷偷地瞄向省委书记罗万年,希望他打破这种沉默,突然一个人用手指在会议桌的边沿敲击了两下,手敲实木的清脆声把常委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省委组织部长何江洲,脸上堆积着小山似的愤怒,咬牙切齿地扫视了一圈道:“这帮畜生,简直天理难容,尽敢在省政府门口进行行凶杀人,一定要彻查。”常委们除了华天洪大家都不知道郑为民跟何江洲的关系,见何江洲突然发飙,都有些意外,何江洲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赶紧解释道:“郑为民我认识,非常不错的一个小伙,前几年到米国出差,在米国机场,我的一个包被黑人小偷抢走了,里面有许多贵重的资料,当时,我急的不行,是郑为民把我的包从黑人手里夺回来的,要不是他,我将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小伙子的素质非常高,是个人才难得。”
省委组织部长何江洲的解释让其他常委们心里豁然开朗,一双双惊讶和奇怪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罗万年听见何江洲如此说,心里越发的对郑为民好奇起来,本来还忧郁着要不要见这个年轻人,何部长的话倒是坚定了他一定要见见这个让几个常委夸奖的年轻乡镇干部。
“刚才大家都听的非常清楚了,大家应该没什么异意吧,我想听听大家下一步该怎么对北岛药业进行查处的事。”省委书记罗万年说到这里,把目光投向了省长高松岩,一脸肃然地说道:“松岩省长,北岛药业当初可是你极力要让他落地的,现在这家企业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想首先听听你的意见。”
“罗书记,你这话说的,北岛药业落地,可是通过常委们集体研究通过的,这是省委集体的意志,怎么是我极力要让北岛药业落地的,当初你不也是没有明确反对嘛。”省长高松岩想着当初的常委会,自己是和副书记刘笑天极力说服众常委,支持北岛药业落地,反对常务副省长华天洪提意,要把研发生产中药的机会让给国内另一家大型药业公司,结果还是自己一方取得了胜利。
当时,书记罗万年却没有提出明确反对意见,总结讲话时,还对北岛药业进行了肯定,不成想,现在出了问题,罗万年却要耍滑头,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推,要知道,这事是个敏感的政治性问题,而不是普通的企业问题,此时,省长高松岩无论如何也不能接收这种说话。
高松岩的话让罗万年不觉皱了皱眉头,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敲了敲桌面,说道:“高省长,你可别忘记了,当时举手表决的时候,我可是极力赞成天洪省长的意见的,会议情况,省委会议纪要上面记录的明明白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北岛药业的事一旦查实,责任自然要分清,该是我的责任,我自然承担,其他同志的责任自然要分清主次,我相信大家心里都很明白,省委决定的事情,自然要慎重,不是简单的举个手表个决就完事,出了责任事故,自然按会议表决和分工化分责任。”
罗万年的话让在坐的常委们面面相觑,书记罗万年说的是实情,如果北岛药业事件情况属实,那些跟在省长高松岩和副书记刘笑天后面的支持者,自然脱不了干系,此时,华天洪和省委组织部长何江洲听见书记罗万年的意见,心里很是坦然,要知道他们当时是极力反对北岛药业落地江洲市的。
省委书记罗万年讲话之后,见常委们都短暂的保持了沉默,突然一个声音冷笑道:“罗书记,北岛药业这事千万别过早下结论,当初我是和松岩省长同意北岛药业落地江洲,岛国人的狡猾,我们不是不知道,因为他们的投资额实在是太大了,哪个地方政府都挡不住那块大蛋糕的诱惑,当然面对这块大蛋糕,我们不是没有防范,自北岛药业落地以来,我也是暗中派人长期进行跟踪监听,可我收集到的音频资料跟华副省长的出入很大呀。”
说着,省委副书记刘笑天把一枚跟华天洪和罗万年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纽扣式窃听器,从包里拿出来,眯缝着眼,得意地往华天洪面前轻轻一推,冷笑道。
808为何这样恨
猛然听见副书记刘笑天的话,在坐的常委们脸上都是一阵愕然的表情,罗万年两眼朝刘笑天一瞪,在后者的脸上稍稍的停留了几秒,然后迅速扫视而过,不觉皱起了眉头,表情很是复杂,
省长高松岩听见副书记刘笑天如此说,眼睛无形中闪亮了一下,随之脸上一阵惊喜,要知道刘笑天这样说,说明音频里的内容肯定有利于北岛药业,只要北岛药业沒事,一切都好说,
此时,常务副省长华天洪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更多的还是透着凝重和震惊,他沒想到副书记刘笑天会弄出这么一招,尽管知道刘笑天的窃听器里的内容肯定不是正儿八经的窃听到的,但刘笑天这样说,谁也不能否则他手里的窃听器是假的,因为暂时还沒有证据证明他在背后暗箱操作,
其他跟着高松岩和刘笑天投了赞成票的常委,除了省政协主席占玉喜,因为当时北岛药业落地时,投了唯一的一个弃权票,现在脸上除了惊讶中泛着一股无谓的淡然表情之外,其他人脸上的神情皆有紧绷陡然间松懈下來,要知道这个消息不压于一道洪水既将破堤之时,猛然打开的泄洪闸,心中的压力陡然减轻,几人心里很清楚,要是北岛药业阴谋事件成立,一旦影响闹大,上层追查下來,他们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笑天书记,既然你说你一直对北岛药业进行监听,那你快把你监听到的内容快播放给大家听听吧,”省长高松岩现在有点迫不及待,在他看來,副书记刘笑天的音频有可能是真的,而副省长华天洪的音频有可能是假的,他认为华天洪之所以说北岛药业有问題,目的其实非常明确,就是想让北岛药业退出红石县玉岭镇男人草项目,再由他的弟弟华天宇投资谋利,
华天洪见刘笑天听完省长高松岩的话之后,得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不觉冷哼了一声,他心里很清楚,刘笑天此时想以假乱真,搅乱局面,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省委对北岛药业进行查处,看着面前被推过來的窃听器,华天洪突然眼睛闪亮了一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枚晶莹的窃听器看了好几秒,心中暗暗吃惊,这枚窃听器怎么跟郑为民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见华天洪对自己这枚窃听器感兴趣,刘笑天嘴角抽了抽,迅速伸手把窃听器拿回手中,得意地把玩了两下,此时,省委书记罗万年看着那枚窃听器也是一愣,不觉皱了皱眉,道:“笑天书记,把你那枚窃听器给我看看,”
见一把手要看窃听器,刘笑天愣了一下,想不出罗万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见罗万年直视着自己,神情不是开玩笑,最终还是把窃听器递给了罗万年,
刘笑天手中的这枚窃听器是开会之前,秦唐市某名官员送过來的,说里面有重要内容,开会时用的着,
刘笑天只是草草地听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由于时间紧,也沒有详细弄明白其中的來龙去脉,这才匆匆地往省委会议室赶,谁知还是迟到了一分钟,沒想到会议室里正在播放有关北岛药业阴谋问題的音频,这才弄明白,那名官员给自己这个音频的真正目的,
刘笑天很清楚,北岛药业可是当初自己和省长高松岩坚决支持落地的企业,如果这家企业真的出了问題,恐怕自己的官场对手华天洪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和高松岩,此刻听见省委书记说讨论下一步要对北岛药业采取措施,这才急着把音频拿出來,急着为北岛药业进行辩护,
“嗯,现在的窃听设备做的是越來越精致,先进了,”罗万年把窃听器放在手心中轻轻掂了两下,朝华天洪笑道:“天洪省长,这枚窃听器怎么跟你的那个好像一模一样啊,这是怎么回事,”华天洪之前去找罗万年汇报时,也把郑为民的那枚窃听器顺便带了过去,罗万年的记忆力很好,看了一遍就记住了那枚窃听器的样式,不成想刘笑天也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窃听器,他一时有些纳闷,
华天洪看了一眼刘笑天,然后转头无奈地朝罗万年笑道:“罗书记,我那枚窃听器是郑为民的,听说是岛国进口的,非常灵敏,价格也不菲,我想刘书记的这枚窃听器恐怕跟郑为民那枚窃听器是一人公司生产的吧,”
“刘书记,说说你这枚窃听器你是怎么得到的,”罗万年问完了华天洪,微微一笑,猛然转头冷不盯问了刘笑天一句,这句话问的太突然了,令刘笑天万万沒有想到的,他想不到精明老辣的省委书记罗万年会问他这个问題,这是有意在考验他刘笑天,让他在慌乱之际露出自己的马脚,让常委们不辩自明,
此时,所有常委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朝刘笑天射來,省长高松岩两眼直视着刘笑天,心里也是一阵紧张,手心里冷汗直冒,要知道一旦刘笑天答不上來,或是答非所问,两枚窃听器里的内容,谁真谁假就一目了然了,想到这儿,高松岩偷偷瞄了一眼罗万年,暗骂道: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尽然用这种手段怀疑刘笑天的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