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玉岭镇的地头蛇
镇长操鹏海只对郑为民说了两件事,也是操鹏海最头痛的两件事,一件是镇里的两大地头蛇,一个绰号叫坐地虎周彪,一个人称外号清江龙许龙飞,两人都三十刚出头的年纪。
周彪是个头不高,才一米七多点,但身体壮实,样子凶狠,脾气暴躁,给人感觉进攻性极强,长年理着光头,下巴上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看人时总是歪着脑袋。
据称周彪在广州一家物业公司打过工,因老板觉得此人面相狡诈凶狠,害怕他,借故把他辞退。
结果老板半年后,在酒店陪客户喝完酒回家,在自家小区的门口树林边,不明不白的被人用闷棍打成了植物人,家属花重金悬拿凶手,公安机关也极力侦破。
结果到今天还没能破案,公安机关也曾怀疑周彪,但最后都没能从他的嘴里得到相要的答案,此案一直悬在公安局的疑难案卷宗里许龙飞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微胖,耳朵上长一颗豆牙般的肉球,此人,不经意的一看,两眼像打盹的猎豹,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时刻阴冷的窥视别人。
许龙飞心黑手辣,手段极其残忍,听镇上人传,他有个嗜好,专喜欢玩漂亮小少妇,他只要喜欢上别人的老婆,基本上逃不出他的手心。
因为此人手段阴毒,手下弟兄众多,镇上好多男人,只能忍气吞声,甘愿受辱。
前几年,他喜欢的一女人的老公是个长途司机,因为一次半夜路过家门,回家后,无意间将两人当场捉奸在床。
许龙飞穿衣准备杨长而去,结果被男人拿刀追赶,许龙飞在黑夜的掩护下侥幸逃脱,一个月后,女人的老公开车从一处悬崖边上过时,因下坡,踩不住刹车,连人带车摔到一百多米深的山涯下暴命。
有人说是许龙飞高价买通了修车高手,在男人的刹车上动了些手脚,有人说,是许飞龙专门找人把男人做掉之后,连人带车被推下涯谷去的,各种说法不一。
公安和交警部门到场后,一致鉴定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事情最终不了了之,至此,这事成了一个悬案,留在了小镇居民的心头。
许龙飞以前在上海黑社会混过,一次公安展开严打,许龙飞闻风不对,赶紧退身回家,从此,再也没踏入上海一步。
清水江从玉岭镇旁经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水弯,江水清彻,淘洗沉淀出来的沙子,质地优良,沙色洁白,细滑,有光泽,质感重,纯度高,粘性好,看起来相当舒服。
因些,这些沙厂生产出来的沙,成了玉岭镇,红石县乃至秦唐市比较重要的建筑市场用沙来源,整个玉岭镇像这样的沙厂有上十家。
周彪和许龙飞两人在镇里也一人经营一家沙厂,由于玉岭镇建筑市场不大,这十家沙厂相互竞争激烈,由于周彪和许龙飞喜欢背后下黑手,其他几家沙厂都不敢与他们正面竞争。
有其他沙厂老板不服到镇政府告状,被周彪和许龙飞得知后叫人暗地里挑断了告状老板的脚筋,县里和镇上公安来了之后,尽没查出是谁干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周彪和许龙飞叫人下的黑手,可县里和镇上的公官局和派出所愣是没查出凶手。
之后再也不敢有人,附近几家沙厂的老板们因害怕两人报复,再也不敢与周彪和许龙飞抢生意,只敢接些零星的小生意养家糊口。
外地车船来买沙,也都被周彪和许龙飞两人给垄断了,强行要求来人不准买别的沙厂的沙,否则,走不出玉岭镇,迫于两人的yin威,外地来的买主只能乖乖就范。
外地投资商来镇工业园投资,进行厂房等基础建设,必须要用周彪和许龙飞他们沙厂的沙,否则让企业干不下去。
可他们的沙虽然质量好,但价格比市场价还要高出一大截,老板们碍于两人是当地一霸,只能自认倒霉,花了不少冤枉钱。
后来有其他老板来镇工业园投资,这些原先已经落户,吃了周彪和许龙飞不少亏的老板们有意无意的走漏了消息,那些想投资工业园的老板得到风声都被吓的,赶紧走人。
去年两个南方来的投资商,实力雄厚,准备进驻工业园,结果小五那帮混混想弄点钱,准备对他们下手,投资商得到消息,连夜开车跑回了南方,气得镇长操鹏海直跺脚。
镇里的治安状况相当的混乱,镇长操鹏海很是着急,向书记张茂松建议对沙厂恶性竞争进行整顿,对镇里的投资环境要进行整治。
书记张茂松不但不同意整顿,还说不能破坏来自不易的和谐环境,并说几家沙厂是正规企业,工商许可证和经营执照都有,干嘛要整人家,现在行业竞争很正常,优胜劣汰,自然法则,话从书记张茂松的嘴里蹦出来,听起来横竖都有理,让镇长操鹏海无计可施。
镇长操鹏海因刚上任,加之年轻气盛,想着要干一番业事,急着向县里表明自己是有能力的,让当初怀疑自己的领导看看,他们没有用错人。
可由于镇党委书记的不支持,这事没法下手,自己强行带着综治办,工商,税务,公安等部门,对沙厂进行检查,结果被一帮混混拿刀给吓回去了。
79铲除黑势力
后来操鹏海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事情相当的复杂,弄不好,自己很可能命都要搭进去,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也没过问这事。
作为镇长,没能给镇里一个好的治安环境,镇里工业经济一直上不去,操鹏海觉得这始终是自己的一块心病,连做梦都想着,要把镇里的情况整一整。
他多次向县委县政府汇报情况,县里也派公安,税务,工商,河道管理等部门整过二三次,刚整治那段时间风平lang静,风头一过又死灰复燃,县里也很头痛。
见几次整治没多大效果后,县领导想着玉岭镇经济落后,对县财政贡献无足轻重,本身也不想惹麻烦,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把玉岭镇给放弃了。
操鹏海舅舅见这个情况,多次想把操鹏海调出玉岭镇,到县里任个职,县领导就此事,多有微词。
操鹏海脾气也犟,干脆把牙一咬,心一横,决心不把玉岭镇的经济发展上去,不还老百姓一个安静清明的环境,他哪里也不去。
可面对如些复杂的局面,操鹏海又束手无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着自己既然留下来,镇里这个烂摊子,必须收拾,这事等不得,越往后拖对自己也不利。
可自己势单力薄,镇里的财权和人事权全部被老书记张茂松给牢牢的控制住了,县里又不太支持自己进行大力整治,担心驾驶全局能力不够,会引起系列麻烦,造成不好的影响,还是维持现状稳妥,这让镇长操鹏海很是失望和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昨天操鹏海去给县长乔东平再次汇报了此事,县长乔东平回答的很含糊,操鹏海也能听出县长话里的意思,目前阻力有点大,叫操鹏海暂时先不要捅这个马蜂窝,等条件成熟,再整不迟。
可操鹏海不这么想,县长乔东平这届县长还没干满,才三年不到,时间还能等,可他操鹏海等不得,如果干不出一番成绩,就算凭关系到县里任个职,还是被人看不起,自己要堂堂正正的,凭政绩往上走,决不让舅舅刘海丢脸。
从县城回来,坐在车里,思谋着整顿镇里治安环境和投资环境的策略,不成想,在进玉岭镇时,刚才到镇汽车站,看见郑为民收拾十几个手拿砍刀的混混的情景,操鹏海不觉眼前一亮,想着这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意外惊喜,这才有了抢先把郑为民拉入自己阵营的举动。
如果说沙厂问题是操鹏海的一块心病,那么,打着艺术表演的镇南国风情表演团,是操鹏海的另一块心病。
这个表演团其实是专门从事表演的非法团体,因为背后有黑势力的介入,和公安,文化等部门个别分子作保护伞,很难彻底打击。
这个表演团有十几个从外省招募来的,梦想着发财的漂亮女孩,和上十个本地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们组成的临时班子,长期活跃在玉岭镇的集市和农闲时的乡间舞台上,哼唱着由流行歌曲改变来的歌曲,做作极其诱人的动作,有时晚上还表演脱衣舞。
给当地本就空虚的农村文化市场带来不小的冲击,为了寻求刺激,满足好奇,许多年轻的男人和女人,甚至有老人和小孩买票进去观看。这种表演方式遭到了老百姓的普遍不满。
由于背后有黑势力和主管部门分子的保护,尽没人敢管,这帮人在玉岭镇市场肆无忌惮,偿到了甜头之后,为了获得更大的利润,甚至有时跨乡镇表演,造成很坏的影响。操鹏海亲自抓过几回,都因为有人通风报信,几次扑空,有时,还不时受到黑势力威胁。
当镇长操鹏海把这两件头痛的事,说出来之后,心里似乎比平时轻松了许多,见郑为民脸色沉静愣在原地没有作声。
操鹏海递了一支烟给郑为民,笑道:“小郑,你怎么啦?是不是被我说的这些给吓住了,如果你感觉为难就说出来,我也不勉强。”
“只是我觉得在整个玉岭镇,也只有你能干好这件事,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操鹏海说着自己点燃烟之后,把还在冒着黄色火焰的打火机笑着伸到了郑为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