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平时被赖宝林骂习惯了,哪敢多话,弓着腰,呵呵笑道:“看我把这事给忘了,支书说的对,我这就开门,”
看见这一幕,郑为民摇了摇头,想着这两位村领导不知是不把操镇长放在眼里,还是傻逼一个,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就算自己和操镇长是客人,最起码的尊重还要吧,就算操镇长心善软弱,也不能这样对待吧,毕竟人家大小也是个直接顶头上司,不知道镇党委书记张茂松來了,这两个二货是不是也是这样大呼小叫,
镇领导來了都这样张狂,面对牛背村这些平头百姓,这两个狗日的东西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來呢,不行,自己得好好暗中调查调查,不行,就把这两个家伙彻底给废掉,
门吱呀一声被李二狗推开了,一股浓烈扑鼻的腐草味和土腥气从草房里冲了出來,镇长操鹏海和郑为民赶紧眯眼转头,不觉用手扇了两下,操鹏海吸了吸鼻子,疑惑道:“你们不是说打扫了吗,怎么味儿还真这么浓,”
赖宝林看了一眼李二狗,见他一时答不上來,赶紧说道:“昨天才打扫,可能顶上的草烂了,味道一直去不掉,”
操鹏海看了看房顶,腐草沾着蜘蛛网挂的到处都是,再看看饭桌和灶台上全部是灰尘,再瞧床板上也零零散落着老鼠屎,只是泥地上有用扫把扫过的痕迹,像是有人打扫过,其实也只是应付了一下,操鹏海知道李二狗派的人肯定沒用心打扫,想着发火,但今天发火已经够多了,索性也懒得也啰嗦,
操鹏海摇了摇头,心里叹息不已,无声地骂着张茂松,想着这家伙为了钱,就这样使用干部,自己当初对使用赖宝林当村支书就有想法,结果架不住张茂松是个老书记,还是睁一只闭一只的眼通过了,看这情形,自己当初应该在镇党委会上坚持一下,不应该瞻前顾后,瞧瞧全村现在穷的什么样子,如果自己今天不送郑为民过來,还真不知道村里会是这个样子,真是罪过呀,
正当操鹏海心中叹息的时候,房梁上有两只正在嬉闹的老鼠见有人进來,突然停住了动作,在原地愣了一两秒钟,见郑为民抬头,突然惊得拖着尾巴,迈着四只小短腿从房梁上飞快地往左右窜去,
郑为民在心里骂了一句:我靠,这是什么房子,还是人住的吗,看样子自己下午得好好打扫一下,不然晚上就要受罪了,
再从门口看看远处村民们住的几间相同的草房,郑为民摇了摇头,心道:牛背村的老百姓苦啊,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这里怎么还是这么落后,这帮村领导到底干啥吃的,真是作孽啊,
草房内沒什么东西,一张床板,一个乡下老式木制碗柜,里面隐隐约约有三四个黑乎乎的瓷碗,一张松木饭桌看成色有些年头了,两条櫈子,其中有一条只有三条腿,好在还有一口锅灶还像一个家,再仔细一看,床板的后面是一个大木箱,估计主人的衣物可能都在里面,
郑为民用眼睛在房子里逡巡了一遍之后,又來回的在地面扫视了一遍,突然见床底下有一只男人的黑色破旧的布鞋,看那款式像是老年人穿的圆口布鞋,郑为民想着草房的主人可能就是之前李二狗说的,去广东女儿家住的那位老人,
马会计跟在众人后面,见郑为民在观察房子里的一切,心道:郑干事呀,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怎么得罪了副县长和张茂松这个狗杂种,看你这小伙为人不错,真是好人沒好报呀,牛背村是什么地方,是个三个管的地带,县里不管,镇里不管,村里也不管,像是一块被人遗忘的世外桃源,风景很好,空气,可是这不能当饭吃呀,
你到牛背村蹲点,还要呆两年,真不知道两年你怎么过,赖宝林和李二狗这两个人不是个东西,你不好惹呀,我这个会计是他们强迫我当的,村里实在沒有会计人才,这两个人才想到我,在村里跟他们在一起久了,里面的内幕全部被我知道了,你來了之后,对他们是一种威胁,我真担心他们可能要防着我跟你接触呀,弄不好,我的人命都要危险,可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不说出來,我心里憋着难受,牛背村再也不能在他们两个畜生手里把持着了,不然村里的老百姓真要完蛋了,郑干事呀,从你今天的表现來看,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这下村里有盼头了,到时我一定把知道的事情全部给你说出來,争取把赖宝林和李二狗这两个村霸地痞赶下台,最好是关到牢里去,这样村里的老百姓才能安生,
马会计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思,他知道村里有太多的秘密需要自己给郑为民一件件的说出來,今天,郑为民晚上要住的这间草房,就是一个诡异的秘密,之所以选择这间草房给郑为民住,赖宝林和李二狗是怀着鬼胎,有着很深的用意的,自己要不要跟郑干事说出來,马会计心里很矛盾,
278诡异的住宿安排(四)
79免费阅马会计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说,不说,郑为民不知道这间房子的恐怖的事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住着,也许还沒事,如果一旦说出來,自己担心郑为民晚上睡觉肯定害怕,
这荒郊野外的让一个外乡年轻人住在这个一到晚上就阴气森森的草房里,实在于心不忍,赖宝林和李二狗这两个家伙太坏了,明知这间房子闹鬼,还安排郑为民住这间草房,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嘛,如果这间房子晚上真的半夜里闹起鬼來,还不得把郑为民吓死呀,
不过看郑为民的身手,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小伙子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兴许鬼见到这种人还被他吓住了,就是不知道他的胆量怎么样,要不自己从侧面问问他看,
“为民,房子你也看了,条件是差一点,村里既然答应明天派人來翻修一下,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等翻修好了之后,再彻底美化一下,住家要有住家的样子,等一会儿,叫村里派人把行礼搬过來,再把卫生重新打扫一下,有什么因难,你就跟两个村领导说,”镇长操鹏海看了一遍房子,想着让郑为民住这种房子,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可牛背村就这个条件,能有这样一件闲置房也算不错了,
见操鹏海这样说,赖宝林心里一喜,暗道:只要晚上姓郑的住在这里就行,这间房子闹鬼的事只是听说而已,先不去管他,但晚上光棍汗黑老六出手,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狠招,弄不好都能把郑为民的命搭进去,不过今天晚上还是不想过早的让郑为民死,只是让他难受一次,知道点厉害,以后别在村里乱來就行,如果想要跟自己和李二狗对着干,让郑为民走不出牛背村那是迟早的事,现在先观察一下再说,看这小子老不老实,
一大帮人看完了房子出來,操鹏海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带着一帮人在草房周围转了一圈,这一转不要紧,可发现的新情况让操鹏海心里很不舒服,只见房子的西头是个坟场,而且里面还有几座新的坟墓,
操鹏海皱了皱,很不高兴的问道:“现在不是火葬了吗,怎么还有土葬的,你们村里是怎么回事,落实政策打折扣呀,”
赖宝林想着自己收了村民的钱,怕操鹏海追查起來容易出事,赶紧解释道:“操镇长,是这么回事,火葬是有指标的,指标完成了,指标外的可以土葬,只要往村里交钱就行,”
操鹏海听到这里,想着丧葬这一块,里面的猫腻哪个地方都有,今天这个场合,不是來查问題的,自己只是随便问一问,重要的还是怕郑为民住在墓地边上晚上害怕,只是点了点头,索性也懒得说太多,
“为民,边上有墓地,你怕不怕,”操鹏海笑着问道,
郑为民呵呵笑道:“操镇,不怕,习惯了,以前在部队当特种兵的时候,为了锻炼胆量,特种兵大队还专门把我们拉到墓地安营,每名战士拿一个睡袋睡在墓边上,时常还能看见鬼火从坟里冒出來,刚开始怕,后來知道是磷火也无所谓了,特种兵如果胆子不大,心里素质不好,那么多恐怕事件还怎么处置,那可是真刀真枪的暴徒,墓地怕什么,活人难道还怕死人,”
听到这里,操鹏海放心了,沒想到郑为民在部队还有这种经历,心道怪不得这小子心里素质这么好,敢情原來是练出來的,那晚上睡在这间草房里,应该沒什么大问題了,
马会计听到这里心里一喜,原來郑干事是特种兵转业,怪不得出手那么厉害,那自己的担心算是多余了,就算闹鬼,对于这种晚上睡过坟墓的人來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李二狗和赖宝林听到这里有些失望,看样子,这间房子给姓郑的这小子算是给对了,行,闹鬼这事对你來讲也许无所谓,但黑老六的毒招看你还能不能抵挡的住,不信今天晚上就见分晓,
马会计心里本來还在为告不告诉郑为民那草房里恐怕的秘密矛盾不已,现在,听了郑为民的经历,自己就不用担心这事了,不过,这个恐怖的秘密还是让他知道一下,这个秘密不光是恐怖的问題,里面还有让人心酸难过的故事,也许郑为民听了之后,对他以后在为官的道路上有一定启发和教育意义,
因为他毕竟年轻,农民的酸甜苦辣未必知道的很多,到牛背村來,除了工作之外,接触农民,了解农民的苦难对他以后从政只有好处沒有坏处,
一大帮人围跟着操鹏海又回到了村部,见时间不早了,赖宝林和李二狗要留操鹏海吃午饭,操鹏海见安顿好了郑为民,心里轻松了不少,因对赖宝林和李二狗两人不太感冒,无意在牛背村吃饭,借口下午有会议,执意要回去,
赖宝林和李二狗也只是客套一下,想着上午的事,心里还在耿耿于怀,见操鹏海执意要走,索性也不勉强,把操鹏海送到村口,看着车开走后,两人回到村部,马上在私底下商量着怎么对付郑为民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