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干事,你的话让我感动又激动,我是个老家伙,也五十几岁的人了,在牛背村穷了一辈子,你可能没有感受过穷的滋味,村里人得了病,因为没有钱治,小病拖成了大病,大病拖成了绝症,看了都让人心酸啊,前年李老七一家五口人,因为没钱盖瓦房,家里只有祖上留下来的三间草房,只要刮风下雨没有不漏进来的,结果前年热天,一场山洪把房子给冲跨了,一家五口全部埋到房子底下去了,真是惨啦。”
见马会计说的太多,想着危房改造的钱被自己和书记张茂松给瓜分了,赖宝林生怕马会计会说出这事,突然吼道:“马会计,现在是说郑干事蹲点的事,你瞎扯什么。”
271镇长想起的顺口溜
见支书赖宝林侧头朝马会计凶狠的瞪了一眼,马会计很不情愿的闭了嘴,不敢再作声,在停嘴的瞬间,马会计迅速直视了一眼郑为民,眼里似乎很有深意,然后把头低了下去,沉着脸,手里来回的摆弄着水杯盖。
郑为民一看这架式,知道里面肯定有隐情,看样子,赖宝琳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得人心了,从马会计的话语中,明显可以感受到,他对赖宝林不满。
当赖宝林呵斥马会计时,马会计却看向自己,眼神中带有明显的深意,难道马会计向自己暗示什么?郑为民心里迅速打起注意,自己找个机会一定跟马会计单独密谈一下,争取掌握村里的一些情况,如果能挖到支书赖宝林、村主任李二狗和书记张茂松的隐情更好。
“马会计说的很好,村里有难处,大家可以说出来,就算一时解决不了,镇里也会向上级反映,能为村里解决多少问题就解决多少问题,这次,郑为民郑干事,专门下来帮扶你们的,你们一要配合好,能把村里的情况如实如出来,也是一种配合嘛,大家继续说。”镇长操鹏海见马会计主动向自己和郑为民反映情况,很是满意,笑道鼓励道。
“有啥好反映的,这么多年了,村里的情况镇里哪一点不清楚,你们解决过什么,说了也是白说。”村治保主任肖爱松把烟歪叼在嘴上,被烟熏眯着眼,转头朝镇长操鹏海发着牢骚道。
见有人开腔,郑为民心里一乐,心道:这就好,不怕开口说话,就怕都装哑巴,只要开口哪怕发几句牢骚都成,许多事情往往从牢骚中可以得到真实的情况,如果都他娘的一句话不说,那还真让自己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想到这里,郑为民笑道:“镇里以前解没解决村里的问题我们先不管,现在,县委组织既然搞这个活动,镇里又让我过来蹲点,肯定是来解决问题的,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会不让镇里花一钱,也不用镇里帮忙,两年之内,我会让牛背村的老百姓都脱贫致富。”
郑为民说这话当然不是吹牛,宇华集团老总华天宇肯定要投资项目肯定要落户玉岭镇,他早就来牛背村考察过,牛背村的男人草在整个玉岭镇品质是最好的,那天,他也跟自己说起过牛背村的入村公路问题,他说如果企业进驻,他会想办法把村里那条沿壁路打通,钱他会想办法,不是问题。
华天宇既然说了肯定会有办法,这一点自己先不去考虑,他相信华天宇的能力,不过在华天宇来之前,他郑为民肯定不会专等华天宇来修路,他一定会提前动手介入修路的事,先把修路的声势打出来,后面怎么运作,郑为民已经开始在心里酝酿了。
“郑为民,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凭什么说不花镇里一分钱,也不用镇里帮忙,两年之内带领村民脱贫致富,你当我们村干部都是傻逼,我看你是想政绩想疯了,在操镇长面前开空头支票,想捞到什么好处吧。”
村主任李二狗突然从那把阵旧的已磨光了漆的松木椅上站起来,把烟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以示对郑为民的不满,他感觉郑为民说这话纯粹对牛背村两委村干部不干事的侮辱。
操鹏海皱了皱眉,大声训道:“李二狗,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别动不动耍脾气,就算你对郑为民说的话有想法,也得心平气和地说不行吗?”
村主任李二狗横了郑为民两眼,见镇长操鹏海发火,这才不情愿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现在年轻干部,真是读书读傻了,怎么说话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见李二狗还在说着怪话,镇长操鹏海怕郑为民生气,赶紧侧身附在郑为民耳边低声劝说道:“为民,千万别动怒,跟这帮人计较没必要。”
郑为民作为特种兵连长跟地方公安部门打交通太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知道跟支书赖宝林和村主任李二狗这种村霸地痞计较太没意思,要来就来硬的,直接打翻,上去踩上几脚,让这种人知道点自己的厉害比说什么都管用,这帮人吃硬不吃软,打他个鼻青脸肿,才服你,才对你咧嘴笑,否则,你越是软弱越是欺负你,你种奴才要是当了官,老百姓算是倒大霉了,媚上欺下是肯定的。
郑为民想到这儿,把心一横,暗咬牙齿,决心找个机会,把这两个村霸地痞,好好收拾一顿,给村民们解解气,煞煞他们在牛背村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猖狂气。
“操镇,你放心,在这种场合跟他们争辨,实在丢咱的脸,想说牢骚怪话,让他们说好了,这倒是好事,我们不妨听听他们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好对症下药。”
操鹏海见郑为民能说出这番话,不觉呵呵一笑,心里立即松了一口气,想着这小子能屈能伸,真是不得了,这一点自己还真不如他。
想着郑为民刚才表态的口气有点大,操鹏海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尽管郑为民说话做事不像个浮躁的人,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但想着郑为民是个无职无权无家庭背景外加无钱的“四无”干部,他凭什么说这种大话,难道在这种场合一时心血来潮,先给自己打打气,表明一下自己的决心,还是真的像许多领导干部一样,台前搞一套,台后另起灶,台上唱高调,台下把钱抱,要问为什么,二奶等钱靠。
操鹏海想到这个不知是谁编出来的顺口溜,不觉呵呵一笑,又附耳对郑为民悄声说道:“为民,到底有没有把握,你可得把稳一点,要是做不到,千万不能信口开河,让这帮坏蛋抓住话柄,就麻烦了。”
操鹏海的担心,郑为民可以理解,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向他透露华天宇要来玉岭镇投资的事,侧身附在操鹏海的耳边,自信地笑道:“放心,我郑为民从来不说假话,到时,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只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见郑为民说的这么神秘,操鹏海心里压根也想不出郑为民到底要怎么做,操鹏海虽然好奇,也不好当作这么多人的面询问这事,不过,他宁愿相信郑为民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对这个年轻人太信任了。
272砸向镇长的水杯
“好,李二狗主任说的对,对于年轻人我们要敢于提出质疑,当然,质疑归质疑,作为村委该配合的还得配合,我支持郑干事的,你们要相信年轻人,历史往往也是年轻人改写的,你们几个村干部,我看除了马会计年纪稍大一点,其他几个委员也才三十岁出头,四十不到的样子嘛,既然郑为民有这个决心,不管干不干的成,你们都要全力支持嘛,”
操鹏海说到这里,想着应该放两句狠话,不然,这帮家伙,还真不把郑为民当回事,操鹏海故意干咳了两声,冷着脸说道:“各位村两委领导和干部都在这里,我操鹏海先把话撂在这里,如果我哪天要是听到郑为民说你们不支持工作,还故意拖他的后腿,别怪我这个镇长不讲情面,后果怎么样,你们自己去想,”
支书赖宝林知道镇里是书记张茂松说了算,操鹏海只是放空炮替郑为民撑腰打气罢了,冷笑道:“操镇长,你让我们支持就支持,何必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镇里又不是你操鹏海一个说了算,难道我们还怕你不成,真是的,”
操鹏海书生一个,一直有理想主义情节,心里承受能力跟郑为民差远了,被赖宝林用话呛了一下,气得用手指着赖宝林的鼻子吼道:“赖宝林,你小子有种,你现在说的好听,到时,我看你支不支持,如果你不支持,老子一定想办法把你拿下,”
郑为民见操鹏海沉不气,刚才还怕他生气,现在,自己到先发起火來了,不觉暗自摇头,见赖宝林气得瞪圆了眼睛,那架式要跟操鹏海拼命,郑为民赶紧站起來,笑道:“操镇长,赖支书,你们各省一句,千万别动怒,都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你算老几呀,谁他妈听你的,操鹏海你别以为你是镇长,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老子本來还想着支持姓郑的这小子,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还就是不支持了,你还能咬着老子几巴拖不成,有本事把老子撒掉呀,來呀,狗日的,”
赖宝林本來就是村霸,有一股二球劲,全镇干部除了书记张茂松,谁都不放在眼里,知道自己就一破村支书,农民一个,放算捋掉了,也无所谓,哪里还把操鹏海这个带着书生气的镇长放在眼里,见操鹏海说出这种欠水平的话,自以为占了理,无所顾忌的吼道,
赖宝林边吼边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粗壮的胳膊,突然,举起铁钵般的大拳头在黑乎乎的会议桌上擂了两下,以示对镇长操鹏海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