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如果我有很多钱,宛儿会跟我吗?答案是否定的,当我偷走她那一万块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陌路了。
但我可以为她做点什么,我可以买下她的,哪怕是一天。
最后一声刺耳声响,门彻底关上了。我大步离开,我找到宛儿了,现在我要走了。
夜晚的街道冷得不像话,我昂头看了看深邃的夜空,那种抹了铅灰的夜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然后我平静了,我拿出手机给朱姐打电话,现在该交代了。
朱姐似乎在中国某一个山区里流浪,我觉得她也冷得不行,而她面前似乎是燃烧着的炕头,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说你在哪里呢?她说在黑龙江,问我是不是找到宛儿了?
我说找到了,我现在就回北京。朱姐惊异不已:“还真找到了?她现在在做什么?你要带她回来不?”
我不吭声,朱姐立刻明了,她古怪地叹了口气:“哎,人生就是这样啦,小姐也没什么,现在那些好看一点的都是被男人草的,形式不同而已嘛。”
我说不是小姐,是陪酒女。朱姐本想嘲笑我,但她好心安慰我:“那更加无所谓啊,陪酒女不就是酒托嘛,说不定一个月连一次床都不会上呢,就当是一月换一个男朋友呗,你还在意她是不是处女啊,我跟你说,在意处女膜的都是傻屌,你别在意……”
我不想听她的理论,我吸了口寒气,声音很坚定:“帮我联系香港人吧,我要卖肾。”
朱姐傻了一样,她啊了一声,然后叫了出来:“我操,你疯了?卖肾?你知道肾是不能卖的,你脑子抽了啊?”
我在发黄的路灯下呼着气,我想真冷啊。
“帮我联系吧,我也想在肚子上割一刀。”
“你他妈有毛病啊,你到底怎么了?”朱姐很关心我,我叹了口气:“不割一刀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我只能这么干了。”
朱姐十分恼火,她是不想我卖肾的:“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现在老老实实给我打工,用不了几年就存够钱回老家了,要是把肾卖了,用不了几年你就得吃药活了,你懂不懂?”
是啊,宛儿用不了几年就得吃药活了。
我觉得很可笑,我还真笑出来了,我说你不干我就找别的团伙了,总有人要我的肾。
朱姐骂骂咧咧,我直接把手机挂了,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冰冷的手让我身体都抖了抖,还真冷啊。
我站了一会儿,继续前行,这时候身后就有高跟鞋跺地声,我回头一看,宛儿缩着身子在活动手脚,她冷得满脸通红。
我怔怔地看她,她抽了口烟,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我:“你跑得真快啊,银行卡密码都没说呢。”
我立刻手足无措,她又跺跺脚,十分不耐烦:“过来吧,瞧你那熊样。”
我傻傻地走过去:“密码是……”
“我怕你骗我,跟我回去,我要现金。”她撇嘴道,我嗯嗯说好,她又不耐烦了:“你个傻逼。”
她踢了我一下,伸手挽住我手臂:“赶紧回去,我要冷死了。”
第五十章 无奈
夜晚虽冷,但房间里却很暖。
宛儿在铺被子,我则在旁边看着她,我说今晚我们同床吗?她瞟我一眼,神色还是很不爽:“我睡床头你睡床尾。”
我说好,我给你暖脚。她莫名一乐,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用你裤裆么?”
于是我也想起来了,当初在北京的时候,她作怪地将脚伸进我裤裆里去。
我心里头就觉得温馨,我过去抱她,她扭了扭身子,让我立马放开。我说谢谢你原谅我,她用手肋顶了一下:“你这么矫情干嘛?我就让你回来睡个觉而已,搞得跟演狗血剧似的,恶不恶心。”
她还是摆着不爽的脸色,但我很爽,我说明天带你走,这辈子我养着你了。
她轻抿嘴唇,不答应也不反驳,我只知道她原谅我了。
“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宛儿微微叹了口气,她径直躺下了,鞋子直接甩开:“你滚床尾去睡。”
她冲我扬脸,我一下子躺她旁边,她顿时推我:“别耍流氓。”
我不可能不耍流氓啊,我必须得耍流氓啊。我伸手就抱住她,这么小的一张床只够容下我们两人,她躲都没地方躲。
“你这人真是的,给你点好颜色你就得寸进尺,烦死了。”宛儿抱怨道,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干脆翻个身去,屁股一翘差点没将我撞下去。
我暗自偷笑,在她耳边细语:“宛儿,把脚伸进来吧。”
她一呸,让我滚远点。我说我裤裆很暖的,她又翻身看着我,十分无奈的样子。
我作怪地笑,她唉声叹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么个麻烦。”
她说得跟真的似的,我把裤链一拉,她边低头偷笑边推我:“去死啊。”
我再次抱紧她,她这下终于不抗拒了,像是认命了一样。于是我的豪言壮志又来了:“以后我养你。”
她摇摇头:“你别傻了,你老婆孩子都等着你养呢,我现在挺好的,等赚够钱了我就回老家找人嫁了,这一辈子也安逸了。”
我说我跟我妻子压根就没有感情了,我愿意为了你跟她离婚。
宛儿白眼瞪我:“你这是搞什么?养小三啊,我破坏你家庭啊,你这渣男。”
我知道婚姻这个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但我迫切地希望宛儿离开酒吧,我不希望她当陪酒女。
我说我以后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反正我除了给家里寄钱外根本不用钱,一直以来存钱都是为了找你。
她轻轻在我脖子上咬一口,似乎怪我发傻,我说我是认真的,她就撇嘴:“那好啊,你一个月给我多少?”
我想了想,说最少三千。宛儿笑死了:“三千啊?老板,我陪有钱人睡一觉就有啦,三万还差不多。”
我心里头郁闷:“别扯这个,我……我这个是不同的。”
她敲我额头一下:“你省省心吧,我不知道活得多好,现在你来了我还得照顾你,真是麻烦。”
我还是说不同的,宛儿有点生气:“那你把你老婆休了,把你孩子丢了,你的所有财产都归我,我们结婚得了。”
我说你这是在跟我抬杠啊,她无所谓哼哼:“我就是要这样,让你来烦我。”
她都不讲理的,净说气话。我也说气话:“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不走。”
她用膝盖撞了我一下:“你这傻逼,童话故事看多了么,我们这种人最紧要的事是吃喝拉撒,就看一个钱字,你以为想疯就疯啊,幼稚。”
我不知该说什么,宛儿虽然做了陪酒女,但她的人生目标依旧很坚定,她要赚很多钱,尽管方法已经变了。
“再干两年我就回家去结婚了,干我们这一行都是这样,存够钱了就回去嫁了,相夫教子一辈子,什么狗屁爱情都是假的,趁着还年轻赚多点钱,免得老了沦落街头。”
我说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是要当女强人的,她相当气愤我提这个,她真生气了:“我以前还想等我的白马王子呢,结果就来了你这个傻逼,害得我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心里忽地发痛,宛儿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我又搂住她,我说换个工作吧,不要当陪酒女,我们两人一起赚你的嫁妆。
她哼了一声,然后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肩膀抽动起来。
她哭了,突然就哭了。
那一刻像是压抑已久的感情找到了宣泄口,我竟然也哭了,两人就搂在一起,躺在这一方小小的木床上哭泣。
许多话都不必说出口,只要想想就够了,那些苦难压在我们肩上,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埋头痛哭,然后换上一张笑脸继续承受着苦难。
宛儿哭得厉害,我不知道是如何触动她了,但她哭得不能自抑。
我安慰她别哭了,她摇头,说没哭,就是难受。我抚摸她的头发,她在枕头上擦拭着眼泪,然后伸手去摸床头柜。
我说你要找什么?她没看我,脸却离开了枕头,还用手遮住鼻子。
我说你怎么了?她抓住纸巾了,然后飞快地擦拭鼻子:“我鼻涕都流到嘴里了,你看吧,这就是现实,童话里哭是不会流鼻涕的,但现实里人一哭就会忍不住流鼻涕,恶心得要命。”
她将鼻涕擦了,还夸张地吸鼻子,我也吸鼻子,鼻涕的确要流出来了,很恶心。
然后我们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恶心。她说:“你恶心死了。”
我说:“你也恶心死了。”然后我们就相互恶心着对方发笑。
之后鼻涕终于不流了,我们好受多了。宛儿往被子里缩了缩,她让我还是回去吧,以后我们可以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等她结婚了请我去喝喜酒。
我纠结于她的职业,我叹着气说陪酒女终究不好,她又踢我:“你嫌我身体脏么?那别抱我了!”
我抱得更紧,我说不嫌你脏,我只是心疼。她切了一声,让我别矫情,她自己都不心疼呢。
我知道宛儿的性格,她是个很现实的人,当初之所以打算给我一万块钱是因为陷入童话故事里了,而我那时候却把她的童话故事给粉碎了。
我亲吻她耳朵,心里头很轻微地在颤抖:“当时我偷你的钱,你是醒着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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