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高手 (毛边)

“有话说，有屁放，你要实在闲的话，下去帮三德子的忙去……”方天宝说的三德子，就是新招来的那个主厨。说起来，三德子也是个很奇葩的厨师。
三德子这人，手艺倒是不错。就是，有时候，品行有些不端，手有些不干净。他的手不干净，体现在两点。首先，他老喜欢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儿。比如，一盘好点儿的菜，炒好了，他总会用手偷吃两块。
上回，有个客人，点了道清炖甲鱼。三德子这货，管不住自己的嘴，硬是一口偷吃了甲鱼的一条腿。妈的，一只甲鱼，四条腿，这鬼都知道。可是，那甲鱼被三德子偷吃了一条腿，客人当然死活都不干。幸好，那客人跟九爷也熟。九爷给他打了个八五折，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三德子，作为厨师，偷吃些菜，倒是也正常。毕竟，当厨师的，也要第一个尝尝鲜，看看味道对不对。可是，三德子除了喜欢偷吃菜以外，还喜欢偷店里的东西。上个礼拜，他是最后一个关门的。结果，第二天，九爷开门的时候，竟然发现，店里就少了一个高压锅和一个吹风机。
当然，这件事，最后还是让九爷给摆平了。九爷是神偷，宁采臣是赌王。妈的，三德子竟然把神偷的吹风机偷回家了。他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吗？吹风机被偷走的第三天，宁采臣就猜到是他了。
当时，宁采臣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九爷。九爷立马就把三德子叫到后厨，跟他聊了一会儿天。当然，九爷跟三德子聊天，也不是干巴巴聊天。九爷除了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外，还当着他的面，演示了一遍自己的绝活。三德子在厨房里，亲眼目睹了九爷的绝活后，他顿时就服了。
“九爷，我三德子不是人，抽风机和高压锅，都是我偷的。”五分钟后，三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九爷面前。当天下午，三德子还给九爷，写了一封长达五百字的保证书。他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
当时，方天宝他们也奇怪了。三德子偷走了九爷的吹风机，宁采臣是怎么知道的呢？后来，宁采臣笑着对方天宝说道：“九爷的头发，有些自然卷。而，第三天早上，三德子来上班的时候，他的头上，恰好也有三根卷发。毫无疑问，那三根卷发，是从九爷的吹风筒里，吹到他头上的……”
宁采臣这么一说，大家都服他了。
……
“皮皮鲁，什么重大新闻啊，赶紧快说啊……”宁采臣下去结完帐，也跑上来了。
“采臣哥，我可就告诉你一个人啊。你知道吗，宝哥那个姓关的马子，走了。”皮皮鲁虽是轻轻这么一说。但是，林晓露和方天宝都竖起耳朵，听到了。
“去你妈的，滚，下去端菜去！”方天宝不想皮皮鲁再乱咬舌头了。他抬起一脚，正中皮皮鲁的天门山。
“呦，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市长的千金走了吗？这哪叫什么新闻啊，这个事儿，来我们四中的扫地阿姨都知道了啊……”
看来，关楚玲的离开，还挺令林晓露欢欣鼓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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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孺子可教

从某种意义上说，关楚玲还真是林晓露最大的潜在对手。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每次，当方天宝开着关楚玲的奥迪车，出现在四中校园内的时候。同学们们都会吹起一阵阵的口哨起哄。唯一觉得心里堵得慌的，就是林晓露。好几次，林晓露看着方天宝坐在关楚玲的奥迪里，都恨不能用自己手里的美工刀，下去把市长千金的轮胎给扎爆掉。
“嫂子，你有所不知。昨天，关楚玲临走之前，还跟不少人，都吻别了呢……”皮皮鲁这么一说，方天宝、宁采臣和林晓露一下子都惊呆了。
“吻别？谁跟谁吻别啊？”就连九爷和姚小明都觉得这事儿新鲜。
“妈的，不是吧？关楚玲难道是这样的人？见人就送吻的？妈的，要知道她这么开放，昨天，老子真应该……”方天宝听皮皮鲁这么一说，立马就觉得，昨天关楚玲昨天送他的那个吻，意义变得不大了。
“宝哥，宝哥……你没事吧……”皮皮鲁用手，在方天宝眼前划拉了两下。
“好吧，那你说，那个市长千金，是怎么跟大家吻别的啊？”方天宝本想说这句话的，谁料，林晓露比他还心急。
“那还能怎么吻别啊，不就是坐在车里，打开车窗，冲大家挥手吻别啊……”皮皮鲁这么一说，方天宝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看来，自己还是个例外！大大的例外！
关楚玲跟同学们的挥手吻别，怎么可能比得上，跟自己的那个法兰西之吻的吻别。这就好比，“看猪跑”和“吃猪肉”，能是一回事吗？
“宝哥，宝哥，你笑什么啊……？”
“没有啊，我没笑啊！”
“你笑了！”林晓露道。
“我没笑，我真没笑，我笑了吗？”
“咱嫂子都说你笑了，那你就是笑了，宝哥。”
“好吧，笑就笑了吧。我笑你弱智啊。人家把手伸出车窗，冲你挥手吻别，那他妈也叫吻别……？”方天宝这么一说，不料，林晓露竟然猛然扭过头来望着他。
“那你说，怎样，才叫真正的吻别呢？”林晓露有点儿穷追不舍的意思。
“……”方天宝无语，他的脚一激动，就把放在旁边的一个黑色袋子，给差点儿弄翻了。那个叫作“小宝玲”的文竹，不小心露了出来。
“嘿，宝哥，这不是关楚玲送你的那盆文竹嘛？”突然，皮皮鲁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方天宝见林晓露的脸，立马就变成了茄子色。方天宝恨不能冲过去，把那个对嘴的皮皮鲁，撕成千层饼。
……
“方天宝，皮皮鲁，你们两个，要是再旷课，就别怪毛老师我保不住你们了啊……”毛老师坐在办公室里，把脚搁在藤椅上。他脱掉了皮鞋，穿了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其中，有只袜子的脚后跟，还破了一个银元那么大的洞。
毛老师的那双香港脚，是四中出了名的。据说，原来跟毛老师一个办公室的，总共有四个老师。后来，其他三个老师，都因为受不了他的香港脚，都搬去别处了。也就是说，很多时候，毛老师都是利用自己的那双香港脚，给对方致命一击的。
方天宝和皮皮鲁两个人，站在窗户边，鼻子对着窗外，大气不敢喘。自从，毛老师经常去君再来饭店揩油吃饭以后，毛老师就算对方天宝和皮皮鲁两个人不爽，他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正所谓，吃人家嘴软。虽然不能直接骂他们两位。但是，毛老师把鞋子脱了，用他那奇臭无比的香港脚，来治一治眼前这两个旷课的学生，还是可以的。
“毛老师，其实，我跟宝哥，也没旷几节课嘛……”皮皮鲁说话间，一步上前，给毛老师把烟点上。
烟，是黄鹤楼的。最近，君再来饭店的生意跑火。兄弟几个，生活水平也随之提高了。大家抽烟，基本上都是黄鹤楼级别的了。尤其是方天宝，最近，他压根就不用自己买烟抽。他只要随便在四中走两圈，口袋里就能收获一包包的软中华。有时候，碰到的小混混多，甚至口袋都会装不下。
“皮皮鲁，你竟然还敢说你们没怎么旷课？你自己过来看看，掀开你的绿豆眼好好看看，方天宝，你也过来看看……”毛老师很生气，他把那张考勤表摊开，放在两人面前。看着那一排排的红勾勾，方天宝稍微数了一下。
这个月，他跟皮皮鲁，至少旷了课十五天。没办法，最近饭店生意忙。加上，夏小风和宁采臣他俩都住院了。所以，这个月，旷课多些。
“旷课三天，就够得上开除。就你俩目前的旷课情况来看，连着开除你们八十次，都不为过……”毛老师说话的时候，用牙签不停地剔牙齿。可是，剔来剔去，一个巨大的韭菜叶子，就贴在他的上门牙上。方天宝实在看不过去，给他递了一面镜子，让他自己照。
“毛老师，其实呢，我们旷课在外，也是在认真学英语的。你看，我们每天，都把英语作业，和英语辅导书都带在身边的。”说着，方天宝把带来的那个红色手提袋，悄悄地提到了桌子上。
“作业？这，这是你们的作业……？”毛老师一看就知道，那满满的一袋子，肯定不是方天宝所说的“作业和英语辅导书”。
“毛老师，您还有事儿，我跟皮皮鲁就不打搅您了。这些作业，我就先放在您这儿。那，我们就先走了。旷课的事儿，您再帮我们好好看看，行不……”
“哦，这，旷课的事儿啊。你们两个，以后多注意点儿就是了。要知道，新来的教务处处长，也不是好鸟。他最近查的比较严，我这边呢，也不好老是给你们开绿灯。你们俩，要真没空，干脆就找个人来占个座位嘛……”毛老师手里拎着那一大袋子“作业”，说话的声音，都比刚刚婉转了一百倍。
“好，那这事儿，就拜托咱们伟大的毛老师了……”方天宝和皮皮鲁两个人，冲毛老师敬了个军礼，便退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