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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 (九月欢颜)



王鹏打量着她说:“你不会是晕车吧!”

“坐火车也会晕吗!”

“那可难说,有的人会。”王鹏边说边往里走,人都倒床上了,想想不妥当,又重新坐起來。

“你很困啊。”邓韵说,“那要不我走吧!”

“别,來都來了。”王鹏连忙说,“反正是醒了,再睡也睡不着,陪你聊天吧!”

“好啊。”邓韵一下就恢复平常那精神劲儿,全然不像一个刚刚犯过病的人。

王鹏不禁暗暗摇头,还真像江海涛说的娇生惯养,坐个火车都这么费神。

大半夜的,真坐下來,孤男寡女有意识地聊天,王鹏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不但如此,他还突然觉得很别扭,这是他和邓韵认识以來从沒有过的感觉。

邓韵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坐下來后反倒突然安静了。

“你是出差。”王鹏决定无论如何找点话題出來。

“不是,去探亲!”

“你家在京城!”

“嗯!”

“你不是和海涛小学初中同学吗,家怎么会在京城!”

“就不兴我妈也调京城工作啊!”

王鹏明白了,“你爸一直不在宁城工作!”

邓韵点点头,“我爸大学毕业就留京了,他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去上学的时候,我就已经五岁了!”

“哦,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你那么会生气啊,原來是希望被注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我什么时候生气了。”邓韵真生气了,直接站起來往外走。

王鹏沒想到这话会把她点着,连忙想去拦住她解释自己是开玩笑。

不拦还好,这一拦,拦得太急,人撞在桌角直接扑了出去,扑的角度也是不偏不倚,恰恰好冲着邓韵去了,王鹏失声“哎哟”,邓韵回头一瞧立刻大惊失色……

第685章摔磕了牙

去势太急根本收不住,王鹏心里暗暗叫苦,这一个饿虎扑食下去,邓韵真该把他当色狼了。

邓韵回首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拿出在警校学的格斗术,一个错步扫出左腿,左手探出直抓王鹏肩膀的同时,右手屈臂上抬,手肘直击王鹏下颔。

由于是本能反应,邓韵的力道不轻,原本前扑的王鹏下盘被扫,去势有所减缓,但上身依旧在惯性之下前倾,被邓韵一挡一格,人倒是不再前冲,下巴上挨的一下可不轻。

王鹏跟东子练过,平时也经常在锻炼,但今天事发突然,他又根本沒想到邓韵会突然出手,这下被撞得立刻满嘴腥味,一口血吐出來,竟然还带了一颗牙齿。

“你下手这么黑啊。”王鹏捧着自己的下巴,有点口齿不清。

“谁让你这么扑过來。”邓韵已经反应过來,看王鹏掉了牙,不好意思地问,“你沒事吧!”

“你也让我这么來一下就知道了。”王鹏揉着腮帮沒好气地说。

“我也是本能反应好不好。”邓韵嘴里强辩,人已经过來拉王鹏坐下,找了毛巾出去用冷水浸了拿來给王鹏擦敷。

邓韵一边擦,王鹏在那里不停地“咝咝”抽气,见他疼成这样,邓韵心里歉意更深,“很疼吧,估计得肿哦,哎呀,我干吗不侧身让过呢!”

听她喋喋不休,王鹏好气又好笑,“邓大队长,你一侧身呢,我还是一个嘴啃泥,照样会受伤!”

“那不一样啊,至少不是我出手伤你……”她突然住嘴看着王鹏说,“按你的意思,我就该在那里乖乖地让你扑倒!”

“你说呢。”王鹏龇牙咧嘴地问。

邓韵拿毛巾的手立刻就在王鹏腮帮子上又重重地摁了一下,王鹏痛得一下跳起來,又不敢喊出声來,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想谋杀啊!”

“谁让你那么可恶,老是惹我。”邓韵两眼圆睁瞪着她,嘴角居然有笑意。

她把王鹏摁回卧铺上,自己拿了毛巾去搓洗干净,回來后手里已经多了碘酒和药棉,站在王鹏跟前,捧着他的脸來回检查,“还行,沒破相,就暂时样子难看点!”

“牙都掉了,还不破相。”王鹏郁闷得很。

他郁闷的不仅仅是邓韵打掉了他的牙,而是邓韵现在站的方式,让他很不自在。

邓韵对自己站在王鹏双腿间,双峰贴在他颈部下的举动毫无察觉,只顾不停地转着王鹏的脑袋,又或者让王鹏张开嘴,帮他把干药棉塞进牙洞里止血。

等到全部忙完,她才发现王鹏有一会儿沒说话了,甚至连“咝咝”声都沒再听见,仔细朝王鹏一看,才注意到他脸色有点异样,就像是拼命憋着什么,“你怎么啦,是不是另外还有地方受伤啊!”

王鹏正忍得痛苦,被她这样一问,完全是哭笑不得,一脸滑稽地对着她说:“我沒事了,你回自己包厢吧,马上要到站了!”

“沒事,还有二十分钟,我來得及……”她话沒说完,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急急往后退,脸涨得像熟透了的桃子。

软卧算是火车上最有档次的空间了,但有限的空间环境决定了它里面的布局,永远都是紧凑型的。

邓韵往后急退的过程,遇到了王鹏先前要拦她时同样的尴尬,那个小桌就像一个专门挡道制造麻烦的拦路虎,眼看就撞上她的后腰,王鹏眼明手快伸手揽住她的腰,使她避免了一次撞击。

当然,做好事肯定比干坏事的待遇好,尽管王鹏前一次干坏事的时候不是故意的,这一次做好事是有意的,但前一次挨了打,这一次却是美人入怀,虽然这个入怀不过是滴答几秒的工夫,倒也让王鹏闻到邓韵发际散发出來的一缕幽香。

邓韵是逃出去的。

王鹏则沮丧地坐在卧铺上,低头看着自己情绪饱满的兄弟,考虑该怎么为它找个出路。

到站下车时,江一山和韩水林看到王鹏肿得老高的腮帮子,都吓了一跳,江一山盯着他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鹏早知道会有这情况,只能信口胡扯,“睡得太死,从床上翻下來撞了桌子,磕掉了牙!”

“啊。”江一山与韩水林面面相觑,他们的软卧包厢不同于其他的包厢,并不是那种上下铺的,一个包厢只有面对面两个铺位,摔下來撞额角是有可能,撞腮帮子就奇怪了。

虽然狐疑,但江一山和韩水林都沒有再问。

邓韵故意早早就从自己的包厢出來等在车厢门口,车停一开门,她就下了车,因而并沒有在站台遇上王鹏他们。

然而,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在出站口等了很久,邓韵也沒有等到家里人來接她,正左顾右盼间,两辆奥迪一前一后停在她面前。

前车的左后窗放下來,江一山伸出头來,亲切地问她:“小邓同志,沒人接你吗!”

邓韵正要说有,手机响起來,是妈妈打來说医院有个急诊,她和邓韵的嫂子都脱不开身,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家里人來不了。”江一山一直等她打完电话,“我们送你吧!”

“这怎么行。”邓韵连忙摇头,“您那么忙,我自己打车就行!”

“你是我们省公安厅的同志,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这里。”江一山说话的时候,后车上的新任驻京办主任姬青云已经下车过來,帮着把邓韵的行李放进后车的后备箱,并拉开车门请邓韵过去上车。

邓韵不能再拒绝江一山的一番好意,道了谢。

两辆奥迪出了车站分头而走,前车的江一山、王鹏、韩水林去了驻京办,姬青云负责把邓韵送回家。

次日一早,王鹏与江一山在餐厅用早餐,姬青云过來问候,江一山随口问了邓韵昨晚有沒有安全到家,姬青云立刻笑着说:“您放心,安全把她送到外交宿舍,看她进去我才回來的!”

“她住外交宿舍。”江一山愣了一下,看看王鹏,“你好像和小邓认识!”

王鹏昨晚一直沒睡好,不但腮帮疼、牙床疼,还有就是邓韵老在眼门前晃悠,他现在恨不得谁也不要跟他提邓韵。

但江一山的问題不能不答,“我只知道他爸爸是恢复高考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留京工作一直沒有再回宁城,她妈妈是后來调入京的,他们具体都从事什么工作我不太清楚。”他想了一下说,“对了,她和海涛是同学啊!”

“是吗。”江一山笑道,“看來是我和孩子们交流太少,都不知道他们平时和什么人交往,两个女儿都这样,更不要说海涛一直在宁城了!”

“这您倒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很有头脑的人,不会什么人都交。”王鹏说。

“是吗。”江一山看王鹏一眼,“看來,你们夫妻俩和秀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王鹏笑笑,“本來也都是误会,而且都是我的错,江秀肯原谅,我高兴还來不及!”

江一山微微一笑,沒再说什么。

整整一个白天,王鹏和江一山兵分两路,江一山主要与财政部沟通,王鹏跑发改委。

冯向明看到王鹏竟然这么快亲自进京了,高兴得不行,跑前跑后帮他安排,很是尽心尽力。

一般人都认为,跑部委一直是地方官员比较心力交瘁的事,不但门槛众多,大鬼小鬼无数,求爷爷告奶奶一圈下來,时间精力金钱花了一堆,真主却未必能见到,更不要说进香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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