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说:“那你可惨了。”
干红笑了,一扬手,把指尖捏的那串钥匙一甩,甩到房顶上了。
平头一愣,看了一眼房顶,说:“我本来不想打女人,尤其是个姑娘,可是……”
平头说到这里,飞起一脚,向干红侧身踢来。干红没有大动作,她出肘,斜向一顶,正好顶在平头踢来脚面上。把平头疼得抽了一口气,脚落地时,拐了一下。
平头撑住了身子,别了一下头,对干红说:“练过?”
干红说:“四年,资历很浅,再试几招儿?”
平头挥拳向干红打来。干红两、三下,化解了,并且着着实实地打了平头一拳。平头停了下来,拉出防备的架势,问干红:“你是谁?”
干红说:“我是我。”
平头说:“刑警队的?”
干红不屑地一撇嘴,说:“老套。会一些拳脚就是刑警?我看你也像会两下似的,你和刑警沾边儿吗?”
平头说:“我啥也不会,就是有把子力气。大姐可是高手。”
干红说:“我有那么老吗?”
平头说到这里,笑一下子,收了架势,说:“那就叫小妹儿。”
干红说:“那我叫你大哥了?”
平头向干红伸出手,说:“真是不打不成交啊。”
干红伸手握住平头的手。说:“我愿意江湖上的交往。”
但干红感到,平头和她较劲,就也用起了力气。
平头大笑,说:“小妹儿手劲儿真不小啊!”
干红说:“大哥的,也行。”
平头松开了手,拍打一下干红的胳膊,说:“走,我请你!”
墙那边,严梅在听声儿。听到干红和平头的对话,严梅欣喜,她绕过墙,从大门跑进了院里,对在院门口站着、往西边盯着看的她爸和“坡义”说:“走!”923干红和平头坐在饭店里。
服务员走过来,递给平头一本菜谱,让他点菜。平头又把菜谱推给了服务员,说:“实际上我们都吃完了饭,是不小妹儿?”
干红点头。
平头继续说:“我们只是想喝点儿酒,你给掂对几个精致小菜儿,来一瓶红酒——是不小妹儿?”
干红说:“最好。我就叫‘干红’。”
平头说:“噢?真的?”
干红说:“真的。姓干的‘干’,红色的‘红’。”
平头说:“我姓邱,叫邱立坤。在节昆公司上班。哎呀,‘节昆’‘节昆’,这‘困’还没给人家‘解’呢,我先打个电话。”
邱立坤就打出一个电话,让一个什么人,给圆脸男人打电话,去干红扔钥匙的房顶,把那钥匙够下来。
邱立坤打完电话,干红说:“你们公司做什么生意?”
邱立坤说:“我们老板注册时候,想叫‘解困公司’,就是谁有困难,为谁解决。‘解决’‘困难’,人家不让,最后,只好找一个和‘解困’差不多的词,就叫‘节昆’公司。刚开张的时候,别人以为我们是制造节能设备的呢。”
干红笑。说:“你们都能为人解什么困啊?”
邱立坤说:“哎呀,像讨债,催款,动迁等等等等,凡是办起来,感到有难度的,找我们就好使。”
干红说:“玩儿黑的?”
邱立坤说:“怎么说呢?你说有的事,你不玩黑的,真不行。高区有个小子,玩儿‘拖拉机’欠人家三万元钱,说好一周之后还,过了一周,他玩儿‘消失’。薅住他后,从他皮兜子里翻出七沓儿——有钱!有钱你咋不还呢?这事儿,报警说不出口,本家还没能力管他要,我们不去,他就想耍赖皮了;哎,还有,就是你们远遥的:从西边小道进村,第一排楼和第二排楼中间正是一个楼号,可那三间土鳖房就在那儿一横,死活不拆!”
干红说:“这回回来我看拆了。”
邱立坤说:“拆?我们要不去他能拆?给他相同面积的楼房,还找他十二万元,他都不搬,让给他二十万!你说你说,讲理不?”
干红地问:“你们咋整的,他搬了?”
邱立坤神秘地说:“我们打听到那个老家伙特别相信鬼神,我们就装鬼装神地吓唬他,最后给他五万他就答应搬了。你说说,对付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我们不去,谁能解决?”
干红笑了,说:“你们也不都是打打杀杀的?”
邱立坤说:“尽量不打打杀杀,玩儿‘不战而屈人之兵’。”
干红说:“雅致。”
邱立坤说:“可是有的时候,不动‘五把抄儿’(拳头)不行。”
干红说:“比如像今天的我吧。”
邱立坤盯住干红说:“到我公司来吧,让你坐第三把交椅。”
干红点搭着邱立标说:“水泊梁山啊?”
邱立坤说:“那天我看电视,一个大学教授吧,他说,为什么从古至今都有‘江湖’呢?‘江湖’是,是什么,就是‘正统’社会的有力有效地补充。某种程度上,哪个社会都少不了‘江湖’。”
干红看着邱立坤说:“谢谢坤哥,看得起我。我不是不识抬举,真有我的苦衷,你不知我家的情况,我爸出车祸了……哎,坤哥,你们解困公司,能不能为我解个困啊?”
邱立坤说:“什么困?尽管说。”
干红说:“把我爸那辆撞坏的车,帮我拖回来。”
邱立坤说:“小ks,车在那儿。”
干红说:“在交警二大队院里。”
邱立坤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你在交警二大队院里等我就是了。”
干红说:“一言为定?”
邱立坤说:“你坤哥说的话,肯定是‘一言为定’啦。”
第11章 这趟活儿不让要钱
往干红家车库里,卸干红他爸撞坏的那辆货车。严理文来了,看看他们卸车情况,走到干红跟前,问:“你把它整回来干啥?”
干红说:“我要修它。”
严理文夸张地一咧嘴说:“修它?你修它?”
干红说:“啊,我修。我在学校学开车,也学过修车。”
严理文说:“你那修车,就是修一些小毛病,你像车撞这样你咋修?”
干红说:“我看了,车的大框还好,主件儿也没问题。就是保险杠、前车盖什么的。我能修。”
严理文说:“你能修?你能钣金?”
干红说:“能。板金,刮腻子,喷漆,我都行。我把它修的跟新的一样,让我爸坚定信心,抓紧康复,好再开这辆车。严叔你知道我爸喜欢这辆车,但你不知道他心里还有个结儿就系在这辆车上。所以,修好这辆车对他的康复有个心理上的作用。我非修好它不可,不能把它弃之不管。”
严理文说:“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完全可以把它拖到大修厂去修,何必……”
干红说:“杨叔你不知道,我在下边叮叮当当这么一修,就像给他一下一下按摩一样——这话,你别当我爸说,让这心理治疗潜移默化地起作用。”
严理文笑了,说:“我说那干啥?这些你跟谁学的?”
干红笑而不答。
严理文又问:“昨晚咋回事?”
干红说:“没啥。一个误会。”
严理文说:“误会?因为啥误会啊?”
干红懒得解释。再说,又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就用手划拉拖回的那辆车,说:“就因为它。”
严理文说:“因为它啥呀?”
干红装作没听到,向那些拖回车的人走去。
邱立坤为拖回这辆车派来八个人,而且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那辆车拖进了车库。干红拿出二百元钱,递给领头干活的络腮胡子。络腮胡子烫着般的一闪身,说:“这钱不能拿,邱总说了,这趟活儿不让要钱!”
干红说:“我这不是给‘这趟活儿’的钱,我是给师傅们买两盒烟抽。”
络腮胡子仍旧往后退,摆着手说:“不不,我们都有烟,我们走了。”
说完,络腮胡子领着人呼啦啦走了。
严理文问干红:“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些人?”
干红有些自豪地说:“新交的一个朋友——就是昨天晚上和我过招儿,请我喝酒的那个。”
严理文说:“真行啊,这么些人,又是拖拽车的,不给一千块钱,没人干这活儿。那小子可倒好,一分不要。”
干红说:“你和我爸咋说了的?‘人情比钱贵’。”
严理文说:“那是。行啊,小红,你们这茬子人要比我和你爸这些人强。不过呢,交友要慎重,尤其你个女孩子家。社会上鱼龙混杂,良莠难辨,入了坏人的套儿,想拔你都拔不出来。电视上这类事多了去了。佳木斯有个中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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