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红想想也有道理。韩遂的公司就是“界昆公司”,经理就是干红在海卫和社会上的人第一次交手的邱立坤。
邱立坤是支持韩遂拜干红为师,和干红学武的,但也不能为此耽误工作啊?
原来安排韩遂去后山充当邓淑娴的陪练,没考虑那么多,这回醒悟过来了,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想到。邱立坤不止一次说,一到晚上,他们的事就多,韩遂又是他的得力干将,怎么能天天晚上让他去后山呢?邱立坤这人真行,本来是很别扭的事,他却跟自己牙子口缝没欠过(没露一丝口风);甘红也是,看来他锻炼一点效果也没有,反倒像媳妇似的,跳楼自杀。
我怎么就和这两口子摽上了。再以后可不管了,管起来没头儿!
干红就对韩遂说:“今后你不用去后山了。”
韩遂语迟了。他以为今天没去后山干红生气了呢,就说:“明天甘哥好了我再去……”
干红知道韩遂是怎么想的,就说:“我没别的意思。他们两口子让他们放任去吧。有的时候,管得严反倒不好;放任一下,反倒增强他们的自律。我们上学时,老师就是这个观点。你在这边练,我看也挺好的。只是别上车道上,一是不安全,二是pm2。5啊,都吸到肺里了,你贴着海边跑,可以快一些。”
韩遂听干红这么一说,不象有气的样子,就应:“行。那甘哥或甘嫂问我,我咋说?”
干红点达着韩遂说:“你呀,那么大个人,一点儿谎不会撒?就说忙呗,今天忙明天忙后天还忙,第四天,人家就不问了。”
韩遂痛快地应了一声。
“你练吧,”干红说,“加强体能。身体不棒棒的,没法练武。”
韩遂又应了一声,就跑走了。
赵丽影发动起车,问:“谁呀?”
干红说:“我徒弟。”
赵丽影夸张地吃了一惊:“你都有徒弟了?!”
“就是吃蟹肉那回,”干红说,“跪地上‘帮帮帮’给你磕仨头,你说你认不认?”
“‘逼人认师’呀!”赵丽影说。
“也不是。”干红说,“小伙子挺好的。”
拐到华连那股道,干红向华连望去:“很久没去华连了。”
“下半辈子不去,我都不带想的。”赵丽影说。
干红说的是,怀念代驾那段日子,怀念大堂吧,怀念背景音乐《我悄悄地蒙上你眼睛》,怀念那杯酽酽的黑茶;而赵丽影的心灵上,却有1205房间里烙上的伤疤。
干红心想:不同经历、背景的人是没法沟通的。这她是知道,要是不知道的,这不整两岔儿去了?这是她俩有那段经历,才能理解;要没有那段经历,上哪儿理解去?这是同性之间,要是异性——异性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差异。比如和高勇,要理解起来,太难了!不同点,太多了!
从华连到家里,干红和赵丽影再没说过话。
一推进家门,听到屋里说翻了天:
“你小,你不懂!”
“有啥呀,‘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
“你看过猪走,你说说,这是咋回事?”
“就是……你把电视的声拨小点儿!”
说话声是从大门旁的小耳房里传出来的。张嫂和张妮搬到一楼大屋之后,小耳房就空着。大屋有电视,小耳房的电视,就没动。这时,小耳房的门半开着,电视也开着,里边再有你争我夺的说话声,一时间显得好不热闹。
赵丽影和干红都想:这是谁呀?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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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子打来电话,说:“我知道谁在和谁在说话了?”
我说:“你到了?”
嫱子说:“早就到了。逛达逛达就往回返了。要捎点儿啥不?”
我说:“听说厦门的珠绣很有名,捎回两个呗。”
嫱子说:“你还想送礼呀?”
我说:“上回送的挺管用的,看见我在电脑里写小说,都没说啥,只是笑了笑。”
嫱子说:“好嘞!”)
第184章 一井挖个锹
在小耳房里说得正欢的是张妮和九宫鸟。
赵丽影和干红推门进去一看是她们俩,愣了:一人一鸟这样说话,令人吃惊。
“谁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这句话?”干红问。
张妮一下子指向九宫鸟:“它说的!”
张妮以为这话说错了。
九宫鸟也这么认为,低下了头,默认了。
干红问九宫鸟:“你听谁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
干红是从她爸的口中听到这话的。这应该是流行于东北的一句话,鸟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起了方言俚语?
九宫鸟偷瞄了干红两眼,嘟嘟囔囔地说:“张嫂就这么说……”
干红说:“哎——,你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管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叫‘张嫂’!你太离谱了吧!”
干红看了看赵丽影,忍不住笑了。
看干红一笑,九宫鸟活泼起来,它说:“你们都这么叫呀。”
“你能比得了我们?”干红说,“你这叫没大没小,不懂人味儿!”
“人味儿是啥味儿呀?”
九宫鸟把干红问急了,干红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她想冲九宫鸟发火,赵丽影把着她胳膊,摁了摁,对九宫鸟说:“你别看我们叫,妮子也象我们这样叫嘛?”
“不是,她叫张嫂‘四姑’。”九宫鸟说。
“对了,”赵丽影说,“你是妮子一辈儿的,你应该随妮子叫,也应该叫张嫂为四姑。”
“真麻烦……”
“麻烦也得这么叫!”干红说,“要不我们人类怎么比你们鸟类发达呢?”
“就是因为‘麻烦’?”
“差不多吧。”干红说。
赵丽影笑了,对干红说:“你跟他思辨这些干啥?我听张嫂说一句东北话,叫作‘孩子小,慢慢教,哪能一井挖个锹?’”
“‘一井挖个锹’啥意思啊?”九宫鸟问。
赵丽影和干红,包括张妮都忍不住笑了。
通常说“一锹挖个井”。这么颠倒一下,把事物推向极不可能的情况(“井”不可能挖“锹”),增加幽默感,和“教”字又押韵——东北很多这类话。
这时,张嫂走了进来:“这么热闹啊?笑,能不能笑饱了?笑饱了就不用吃饭了。吃饭。”
干红指点着张妮和九宫鸟,仍笑着:“她们俩呀……”
张嫂说:“俩人可有话了!从打你们走了,俩人就嘚吧嘚吧地说个没完,我让她俩别在你们那屋,下来,她们俩就躲进小屋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又说起来了!象得话痨了!”
“九妹,”干红说,“以后跟你老师说话注意点儿,别哔了吧啦的?要客气点儿,懂礼貌;妮子要有点儿深沉(矜持),你要想到你是老师,想一想,你们老师怎么对待你们?”
“谁要跟我们老师犟,”妮子说,“我们老师就踢谁的屁股——他有屁股吗?我踢他一脚,不把他踢死了?”
“踢死,我让你偿命!”九宫鸟说。
“九妹!”干红斥责他。
九宫鸟不吱声了。
干红指着九宫鸟:“和你老师犟犟,就不给你饭吃!听话、做了好事,就奖励,奖励……”
九宫鸟急急地问:“奖励什么?”
干红语塞,她不知道九宫鸟喜欢什么。就转向赵丽影,耳语着问:“它喜欢什么?”
赵丽影也耳语着:“米虫和草莓。”
“奖励米虫和草莓。”干红就正正身子。
九宫鸟未现出高兴来,反而说:“又是米虫和草莓……”
“哎——,看来你不愿意吃米虫和草莓呀?”干红问。
“从知道吃东西就开始吃米虫和草莓,”九宫鸟说,“吃了五年了——什么东西吃了五年不吃腻了?”
“那你最想吃什么?”
“乳鸽肉。”。
干红惊惊乍乍地说“嗨!你还吃惯意儿了!”
“生的也行。”九宫鸟说。
“行,给它买一只乳鸽,”赵丽影说,“放在冰箱里冻着,要奖励它,就割下一块,化了给它吃。”
“行。‘化了给它吃’。”九宫鸟说。
赵丽影指着九宫鸟:“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不能再学别人的话了。”
“我困了,犯糊涂了。”九宫鸟说。
“困了你睡觉?不吃饭了?”妮子说。
“我还得吃点儿,”九宫鸟说,“饿着肚子,睡不实。”
大家笑,这回又加上一个张嫂。
“吃饭吃饭,”张嫂说,“吃得了,好睡觉!”
大家就向饭厅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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