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炸掉月球 (驾雾)

杨永诚问：“关于你呢？”

“我？”弗洛拉拿着叉子在餐碟上划了划，脸上泛着些红晕。“我比你大很多，故事也很啰嗦。”

“时间还早着呢，我喜欢听长故事。”杨永诚说。

“你真的喜欢？”她身子往前倾，柔和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

“我期待着。”杨永诚也望着她。

“我——”就在弗洛拉刚开口的时候，杨永诚的手机却恰好响了起来，两个人对视，皆忍不住笑了。

弗洛拉笑着说：“你去接电话吧。”

杨永诚起身去接这个来得很不是时候的电话，是沃夫维茨打来的，接听后得知是些有关项目的问题，毕竟事情重要，他也没有敷衍，认真解释自己的构想，大概说了五六分钟才结束。

回来后，杨永诚示意继续。

但弗洛拉却后悔了：“我不太想说，真尴尬。你知道我的经历没有你那么有趣……其实我……”

“好的，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杨永诚很谅解的说。

“谢谢你。”弗洛拉说，“你真的很好。”

其他话题仍旧继续，但没了先前的气氛。晚上十点后，弗洛拉也准时告辞，看得出她想说什么，但离开时还是没有开口。杨永诚心中有些怅然失落，他想不明白，或许自己也想发生点什么吧。

……

几天后。

快速成型实验室的项目组已经确立参与名单，工程学院这边有四人主要人员，劳伦斯作为带头项目组长；维兰德工业派来两名工程师协助；此外有一名特邀专家，也就是年纪轻轻的杨。

不过目前没有他什么事，实验室还在讨论材料的问题，他只负责整体构思方面，估计要第二步才开始。他就先把精力放到自己公司的任务上，这是他生财的关键，有了资金才能长久运作。

他们目前针对能源系统。众所周知，卫星上天后的运行肯定还需要能源，太阳能成为电路、电机工作的重要源头。化学能源则是卫星实施微调、变轨等运行姿态的保证。二者通常相辅相成。

机械结构不难——对杨永诚而言。他脑海里有现成方案，唯一就需要在实际中构建模型，并测试成功。李晨很让他放心。其它难点就是能源系统上，相关参数状态、充电控制，故障诊断等等。

如果没有一套优秀的系统，它只能是一般的卫星，无法实现杨永诚所设想的未来二三十年内的理想形态，专利的价值也就无从谈及。这里会是一个关键部分，又更多的集中在热管理方面。

热管理就是在电池组出现温度不均时的制冷手段，如果温差过大，导致局部过热，很可能就会引发故障，甚至烧毁。道理同上，太空中没有维修队伍——至少机器人技术普及前都很难办到。

工作让大伙最近的生活非常规律，有空就动手实施，遇到难点就聚在一起讨论，交流彼此心得，杨永诚负责大方向把关，而细节处让他们自由发挥。他不能保证能完整还原未来，主要看团队。

忙碌几天后，闲暇时李晨问他：“你觉得它能有多少价值？”

“目前很难估测。”杨永诚实话实说，虽然它在未来很值钱，但未来畅销的东西现在受到各方面因素制约。就好比让电脑跑回世纪初，也无法受到热捧的道理一样，这里面受环境的影响。

但杨永诚给他们补充信心：“如果要猜，数百万到一千万之间吧。”

“听你的预测让人动力无穷。”李晨说。

“我相信愿望会实现的。”杨永诚转向正埋头在电脑面前的沃夫维茨，“但艾萨克，别太沉迷。”

“别在意我。”沃夫维茨仍旧埋头，“我能一心两用。”

“能教我吗？”杨永诚觉得……沃夫维茨能做到，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好。”沃夫维茨也没有推脱。

李晨奇怪：“你认真的？”

杨永诚便学了起来，也许真的是天赋很关键，他倒也能抓到那一丁点感觉，同时关注两件事情，保持同步的思考……但也正是想太多，会令他脑子不自觉得转到“如何炸掉月球”的事情上。

正常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杨永诚也不会承认自己不正常，他只是有点点偏执而已……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月亮，眼皮子打架，心里在胡思乱想：露娜呀露娜（月亮），你为什么这么调皮，会让人们想到要炸了你呢？

也许是强迫症发挥了作用，脑袋里的《如何炸掉月球》竟有了一些正常内容，他无意间发现后，便全身精神一震，困意跑到九霄云外。他集中心神，发现内容散乱，复杂且多，但总结就是：技术得花很多钱。

杨永诚纳闷：“就这样？”

第012章火花

从心底说，杨永诚也是不相信的。

因为太荒谬，但科学界有话说，认为某个现象不可能的权威——他很可能是错的。

他觉得不可能，但好奇猫却在动摇他的信念。可能和不可能发生了冲突，最后他下定决心——按照里面的提示走，如果具备成功的可能性，它就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就把猫装进薛定谔的盒子里！

想通以后，矛盾的内心突然通畅了，只感觉神清气爽。

先得有钱？就这么做吧。

……

后几天捷报传来，公司的首个任务完成，就等待测试结果。杨永诚有了空闲，便投身到mit的实验中。作为大企业投资的研究，实验室希望他们能做到领先全世界的水准，最好是推动产业的。

说到3d打印机的制造方案，杨永诚脑袋里目前就能找到五种，深挖或许还会更多。整个研究工作他可以短时间内搞定，但他没有这么做。受到技术、材料和其他方面的影响，他显得不急不忙。

他也并非把脑袋里的东西全都照搬照抄，总得留些厉害的底牌给自己。拿出来的技术都是经过修改的，这对他来说很容易，还能产生很多创新。他需要让自己思考，跟得上未来的节奏。

当图纸拿出来后，所有人都收起了先前的轻视，缜密的思路和精心的布局，甚至一些不相关领域，比如加热底座，等离子烧结的构思，多种混合的出料设计……他自己就承担下60％的设计任务。

劳伦斯高兴到赞叹连连：“精妙！我就知道跟你合作会是件愉快的事情。如果让我们来构思，怕是没几个月都完成不了，也可能拿不出你这么棒的方案，我仿佛看到了不久将来的成功。”

维兰德的工程师惠勒也很赞许：“这将会节约大量成本，很出色！”

两位顶尖专家的认同，让很多参与者对杨永诚重新定位。这名年纪轻轻的家伙也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试想一个人就能把设计难题全部搞定，是谁都得佩服。这是天才才会有的表现。

……

同时，ada公司的第一项实验顺利完成。

因此晚上就外出庆祝，地点在市区一家小酒吧，也许是工作日的缘故，酒吧很安静，几张桌子上的客人神色各异，旁边有人在玩飞镖，也不时有桌球敲击的声音传来，他们三个喝着啤酒。

杨永诚对他们说：“先祝贺我们的成功！后面主要以计算机模型测试为主，难度不大，但量比较多。”

“放心交给我，没有我征服不了的难题。”沃夫维茨手捧着啤酒杯，两杯酒下肚后，仿佛变了个人。

李晨笑着说：“酒精对他来说是一种人格催化剂。”

杨永诚盯着沃夫维茨：“希望不要太过火。”

他忽然抬起头来：“伙计们，我们晚上去学校裸－奔吧？”

“什么？！”杨永诚差点把酒喷到对面的李晨脸上，“你确定？艾萨克？”

“他喝多了。”李晨摇摇头。

“你们不知道！”沃夫维茨手指头点了点桌子。“我是说，我们以隐匿的状态，悄悄潜入计算机科学中心，使用里面的设备，原本十几天的运算量，我们完全可以在一两个小时内完成。”

“天哪，你不要发疯！”李晨担心的说，“擅自使用学校的机器设备，被发现可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问题是他们无法发现。”沃夫维茨说，“你觉得呢，boss？”

“这个以后再说吧。”

“还有以后？”李晨看着他。

杨永诚也有点唯恐天下不乱：“我是说暂时不要这么想，但……其实也不是不行，挺酷的不是吗？”

“我赞同你，boss。”沃夫维茨说，“李就是个胆小鬼！”

“我要是胆小鬼，就不会和你这个恐怖分子做朋友到现在了。”李晨郁闷的摇头，“算了我不管你！”

杨永诚清楚李晨是比较谨慎的性格，遇到大事不够大胆；相反的，沃夫维茨很大胆，但却容易大胆过头。这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不过现在看却很有趣。

几个人一番天南地北的聊，等到身上的酒精化为尿液排干净后，各自驾车离开。杨永诚掉头往家里的方向开，他开车速度不快，静静的欣赏波士顿的夜景，车子在公路上慢吞吞的跑着。

路上晃荡了一会儿，在快回到家时候，转弯的车灯扫过人行道，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起初他没在意，但抬头往后视镜上看，却发现弗洛拉正在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