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怂得,就差抱着腿求饶命了,明显是被父母宠坏的货色,特询室里怂得像条虫,准备走了,整整衣领,拉拉衣襟,还不忘保持光鲜的外表,被刑警带着出了门,站在窗口的戴兰君看着他,相视一眼时,戴兰君真为庄婉宁有点不值。
这家伙佝着背,不迭地谢谢警察叔叔,下了楼,逃也似地出了总队大院,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无言地推开了滞留着庄婉宁的房门,把拘留通知拍到桌上,戴兰君看着庄婉宁,一瞬间,庄婉宁终于按捺不住了,抽泣着,抹着泪,喃喃地说着你们这帮法西斯……她哭着,不过很快平复了心态,看着戴兰君,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习惯就好,其实没什么,配合我们尽快摘掉你身上的嫌疑,澄清一下误会。”戴兰君道,直觉告诉她,似乎错了。
“这肯定是个误会,但我说不清啊……难道你觉得我明明就在长安,还会蠢到拿美国的卡在这儿消费,白白让坑爹汇率扣美元?”庄婉宁说了个现实的问题。
戴兰君没听解释,扔出来了段小堂的照片道:“听说这两天长安发生什么事了吧?”
“听说了,铲除黑恶势力,叫什么小堂?”庄婉宁道。
“对,就是他,他就是黑恶势力代表,段小堂,给你汇款的好像就是他。”戴兰君道。
庄婉宁一下子急了,拍着桌子道:“那你问问他呀,兴许他脑袋让驴踢了,汇错了,你问我啊?”
这个反应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戴兰君更确定是错的,她轻声道着:“他死了。”
哎哟……这算是说不清了,庄婉宁直拍额头,欲哭无泪了。
错的,也许彼此都知道是错的,但没有澄清的契机了,沉吟好久,戴兰君几次回忆到仇笛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长安大学,原来心里尚有点妒意,不过现在他倒觉得,兴许仇笛真发现了什么,她端详着楚楚可怜的庄婉宁,如果换个场合,一定是个满身书卷气的倩倩淑女,这样的人,不可能和段小堂产生什么交集啊?
可惜了,无从证实了,许久后,戴兰君突然问着:“反正你暂时走不了,咱们聊聊吧。”
“等会聊,我在想,我那张银行卡的下落,我真是记不清了……航班上丢过一次行李……咝……在国外就第一学期用过,以后再没用过啊……咦对了,汇款时候不是录相吗,查银行啊。”庄婉宁道。
“银行的监控记录只保存三个月,这几笔汇款,很早了。”戴兰君道。
瞬间又绝望了,庄婉宁气得直擂桌子。
“换个话题,聊聊你这位同学怎么样?”戴兰君亮着仇笛的照片。庄婉宁瞬间警惕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燕登科打了,我劝过他投案自首来着。”
“我知道,是6号晚上劝的。”戴兰君揶揄地道。
“啊?他也被抓啦?”庄婉宁会错意了,苦着脸问。
“嗯,抓了。”戴兰君恶作剧心起,严肃地点头道,她观察着庄婉宁的表情变化,庄婉宁气得直抽鼻子,差点又盈两眼泪珠子,戴兰君不失时机地问着:“是我审的他,据他交待,是因爱成妒,对燕登科大打出手的……很严重啊,可能要判个故意伤害罪。”
“啊?”庄婉宁又被吓住了,咬着下嘴唇,抽答着,开始啜泣了。
普通女人能随哭泪就来,戴兰君可受不了,她急忙摆手道着:“喂喂,你先别哭,可能有转机……燕登科也涉案,你这位同学可能发现了点什么,生怕你陷到其中,才那样做的你想想,他告诉过你什么没有?”
嗯……庄婉宁流着泪使劲点头,有。
“什么?”戴兰君好奇地问。
“他说他一直喜欢我,一直没敢告诉我。”庄婉宁抽泣着,无限悔意地道。
戴兰君像被雷击了,嘴唇呢喃,有语无声,看来男人和间谍一样,甭指望他们会说实话。
“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他,以前在学校时候,那么纯朴,那么腼腆……以前都没发现啊,他还有很血性的一面,他打燕登科的时候,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选择错误了,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那绝对值得珍惜……啧,可惜,我们彼此都错过了。”庄婉宁黯黯地道,像诉着自己的命苦。
戴兰君却在腹诽着,他可不止为你不顾一切,看到庄婉宁如此地深情脉脉回忆,戴兰君换着话题问着:“还有吗?光和你叙了叙旧情?”
“噢对了……他告诉我,让我尽快离开长安,最好马上就走……咦?他不会真知道什么吧,我当时胡乱答应他了,这几天学校有暑期成人班把我绊住了……我,哎哟,这个死东西到底知道什么,他让我第二天就走……”庄婉宁懊悔不迭地道,愕然地看着戴兰君,然后她同样发现另一个问题了:“咦,怎么扯他身上了,不是问我银行卡的事吗?
“你想不起来,只能问其他事,好好回忆回忆……细节,讲讲细节。”戴兰君道着,不无假公济私的成份,她严重怀疑两人已经到不清不楚的程度了。庄婉宁絮絮叨叨说着,无非是两人重漫旧情的话,话里依恋很深,越听越让戴兰君嫉火中烧。
说着的时候,电话进来了,是行动组的电话,戴兰君侧身接听,一听表情一下子僵了,眼睛里冒着怒火瞪着庄婉宁,最新进展,审燕登科有突破了,这家伙也认识李从军,而且办过品酒为名、为实的酒会,他交待了一个重大情况是:李从军当时参会的女伴就是庄婉宁,正是因为庄婉宁,他才记得李从军很清楚。
戴兰君怒不可遏地把田上介平的照片拍到桌上吼着:“你再说一遍,不认识他?以为我们查不出来是不是?”
这一次如遭雷击,庄婉宁像被揭破**一样傻眼了,她嗫喃着,犹豫地看着戴兰君。那眼神里的隐情可就大了。
很快要换个地方说话了,庄婉宁是被戴着铐子,蒙着头带走的………
第127章屡败屡战何妨
京城,**,一辆鸣笛的救护车从熙攘的车流中穿过,直驶进大院,早已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把这位从机场接到的病人匆匆推进住院部。
转院资料,手术资料,病人各项生理特征资料,是由一位佩戴国徽的人交付的,签字的时候,主治医生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又是枪伤,又是转院,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确定,可肯定不是普通人。确实如此,刚送进icu重症监护,已经有人接手护理了,像保镖一样寸步不离门口,除了医生护士在监视下出入,怕是谁看到那俩膀大腰圆的门神也望而生畏。
仇笛匆匆赶来,在门口处被拦下了,别说仇笛,就同来的国安陪同亮着身份,也照样被拦住了,那两位像机器人一样,就一句话:谁也不能进去。
“那你问下他啊,你能替人家做了主?”仇笛气愤地道,这些人被训练得,根本不懂人情了。
不行就是不行,人家一点都不客气,仇笛急了,扯着嗓子喊了声:“费哥,还能喘气吗?我来看过你了啊。”
那俩没想到这样也行,一人挡仇笛一条胳膊,怒目视着,眼看就要动手了,那位同行的国安赶紧劝着,医生接到紧急呼叫了,匆匆奔来直进病房,片刻又出来问着:“谁叫仇笛?”
“我我我……”仇笛应声道着。
“你进去一下吧,病人要见你。”医生道。
众人瞠目结舌间,仇笛一闪身进去了,有点小意外,病人清醒以后谁也不见,没想到第一位见的,却是位不相干的人。
可能无人能领会这一对共过患难的朋友,仇笛进门时,费明在活动床上半躺着,脸色有点苍白,不过表情却是好兴奋地看着他,第一句是:“我说嘛,好人才不长命,瞧瞧你毫发无伤的,一准就是坏种。”
仇笛一下子鼻子老酸了,他笑着道着:“你也不是个好种,背后俩窟窿,我以为你都挺不过来了……”
一说,仇笛鼻子一抽,奔上前去,握着费明宽大的手掌,吧嗒吧嗒掉了老大的两颗泪珠,费明却是无语安慰,轻轻地摩娑着他的脑袋。
泪眼朦胧间,老费唱着哈里路亚把车飞起来的疯狂依然历历在目,一瞬间飞跃而起,一瞬间轰然坠地,死死地把抱枕摁在脸部的仇笛,感觉到气囊巨大的冲击,压迫他几乎窒息,他那一刻很清醒,划破了气囊,从窗户里钻出变形的车,惊恐地爬着,用石头砸开了驾驶室的门,把费明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他以为这家伙吓怂了,还大声地讥笑,拍着脸蛋让他清醒,不过唤不醒,在他身上摸了一手血时,他才省得,费明侧伏着护着他时,早中枪了………
“哭个屁呀?这不没事么?”费明抽着被角,给仇笛擦了擦,促狭的眼神道。
那是怕他伤心,在故做轻松而已,仇笛摸着他的背,被费明一巴掌推开了,他斥着:“行了行了,别搁我身上摸来摸去,你肉麻,我怕起鸡皮疙瘩呢。”
仇笛看了看他,能这样扯淡,八成没事了,他拉着椅子,坐到了费明床边,兴奋地给费明削着苹果,费明看看他,指指他的腹部,仇笛一撩衣服,一个微创的刀口,他解释着:“前天做的手术,取出来了。”
“那就好……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费明好奇问了句,仇笛眼神一闪,他明白了,恍然道着:“哦,还被抓着壮丁呢,是吧?”
“你都这样了,我好意思跑了么?”仇笛苦着脸道,把苹果递给他。费明大啃了一口笑着道:“不要找客观理由好不好?你骨子里就好斗,不找到答案你会睡不着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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