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累,也会疲劳。
得道者,是一个不应该被神话的对象。
但众生有一念,有一贪念,这一贪念就是,永生不死,力大如神,智慧过人,刀枪不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一念,可成,但最终,也不过是虚妄罢了。
这些石头有的很大,以致我不得不通过,肩顶,脚踹的方法,让它们稍微松动一下,接着,让小的,碎的石头滚出来,再继续一点点地扒。
就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
我的两手,布满了血渍,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但最终,我还是弄出来一条,长达两米的通道。
当然,推下最后一块石头的时候,一股子夹带了海风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刻,我听到了涛声,但却没能看到大海。
里面的空间很大,黑呼呼的,此外,我明显感觉有风。我根据这个地形判断,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海。
地底深处,有许多这样,大的好像海洋的湖泊,它们有的在陆地,有的,在海底。
我来的这一个,应该是位于南海,这个小岛数百米深地下的,一个小型的地底湖泊……
我呼吸两口略带腥味的空气,拿出手电,摁了一下,结果,光,闪过几次,就灭了。
我彻底耗尽了电源。
恰在此时,黑暗空间的里面,突然就传出一个声音。
“你进来吧!先闭上眼,熟悉一会儿,你就能看清了。这里面有光源,只不过,很弱,很弱。”
那声音低沉,并且有力,听上去,很是有一种大将风度。冒牌大庸医:.
而在这样一个地方,听到了人声,原本该是一件非常恐惧的事。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我笑了下,回说:“好啊,那我试试。”
我站在原地,闭上了眼。
一动不动,呆了差不多,六十几息的时候,待我再睁开时,我果然看到了。
发光的,应该是这里面的一种虫子,很小,比蚊子还小,但它们很多,密密地空中盘旋,同时身上有微弱的萤光闪烁。
在淡淡的光晕中,我朝里走了两步,又凝目一打量。
然后,我看到了他。
一个背对我,面壁的身影。
第四百八十五章留住玉先生的原来是这个
说实话,我是真摸不清楚这老头儿的底儿。
你说这人,说他坏。他那一对足以媲美僵尸道长的大眉毛,又透了一股子夺人的英气!
要是说他好,他眼前表现出的言词,语气,又像极了某黑色团队的大哥,扛把子!
我决定周旋,在不明敌我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周旋,然后套出更多的消息。
我能做的,仅此而已了。
所以,我没直接说跟他算什么帐……
我瞟了眼他手边高高堆起的朱砂粉,我说:“老人家磨这个朱砂。有多久了?”
老头儿淡淡:“算起来,差不多十几个年头喽。”
我:“朱砂大毒呀,老人家你难道不惜命吗?”
老头儿玩味一笑,停了手中摇的磨柄说:“我就是惜命,所以才要磨朱砂。小伙子,你还没说呢,这笔帐,跟我怎么算呐?”
我笑了:“我不知道跟你怎么算,再说了,赵先生他,他这病事发的突然,我……”
老头儿摇了摇头,随之他猛地一敛目光。视线直直对着我说:“你,刚出道的?“
我怔了下:“是啊,刚下山。”纵讽斤巴。
老头儿自顾一乐:“难怪了。这样吧,你出去门口,抬头看看那门牌子底下挂的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动,看了眼身后的小仙女和月祺,两个女孩儿,正有模有样地执笔在纸上写画着什么呢。
我没打扰,就转身,一脸好奇地走到门口。
推开门,走出去几步,仰头探眼仔细一看。
果然,在门口上边。牌匾底下,有一个用红绳系住的巴掌大小的铁葫芦。
铁葫芦……
话说巴掌大小的铁葫芦,这要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揣了不解,又拧头走了回去。
重新在老头儿身边坐下,老头儿说话了:“看着了吗?”
我说:“看着了。”
老头儿:“医家一道,除了骗子,假大师,伪国师,但凡民间出来,真正秉了古法的医家在江湖上行医,都会在门口挂个葫芦。葫芦大小,样式不一定,但有了这个,说明有人在此行医了。外来的,到这儿来看病。你得先登门,打个招呼,见个礼才合规矩。”
(ps:很多医家都会在门口挂这个葫芦,但有的也不挂,挂与不挂,并不能凭此来判断人家的好坏,这只是文中指的一个江湖。特此说明。)
我听老头儿讲过了原由。知道是自个儿没考虑那么多。所以我说:“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刚下山,初次出手行医,不知道江湖医家里的这些规矩,冒犯的地方,还望别见怪。”
年轻人对老,须要先行一个‘尊’字的礼。
行过后,老的受不受得住,那就得看他的德行了。
老头儿笑了笑说:“小伙子,说话挺得体,不错。不过,这个帐始终是要算的。但具体怎么算呢,咱们一会儿再说,你先给我讲讲,对面那个失心疯的,他得了什么病吧。”
当下,我没隐瞒,将赵先生受坏人引诱,请神女,神交,后又沉迷其中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老头儿:“你用的是哪门术法解的?”
我说:“正宗道门,精禁,行泄血邪的手法。”
老头儿:“也是不错!对面那个糊涂画家,他身子骨倒还是强健,奈得住亏虚损耗,嗯,可行,可行。”
我微微松了口气。
老头儿是行家呀,这精禁法,首一条就是病人本体元气一定要足。不然的话,很容易伤到对方身体的本气,从而把人一下子就给搞亏空了。
想到这儿,我对老头说:“赵先生体内的邪火虽然泄尽了,但是他精神还有些恍惚。道门,医性,可医改后天运局。但他的先天命上受了邪念侵害太久,这个……”
老头儿一摆手:“这个,一会儿再说。”
“那个,小伙子啊。你初次给人行医治病,这个过程,有多狼狈,手法上多么粗野不得法,这个我就不提。你估且自行好好想想罢。但你呢,在我的地头上,犯了这个事儿。这个帐,还是要算的。”
我虎脸问:“你想怎么算?”
老头儿忽然轻轻移了下椅子,然后起身,张口对小仙女和月祺说:“两个小姑娘呀,你们在这,慢慢写画,我跟他去后面,聊聊天。”
月祺:“哦,好啊。”
老头一笑,对我说:“走吧,咱们到后边,慢慢算去。”
我黑脸跟在老头儿身后,心中计划了一千种可能。
打架?撕破脸皮?叫人放狠?难道,难道会是最可怕的扔肥皂?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这么跟他去了拐到了后屋。
这屋子是个小茶室。
靠墙有一个砖头搭的小炕,但这个炕是不烧火的。炕上面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套非常简单的茶具。
一盖碗,一公道杯,一个小瓷杯。
就这三样,多一个没有。
老头儿把茶具连同小炕桌往旁边一挪,转了身,去屋里一个摆了茶饼子的大柜子前,伸手在柜子上面一摸,再向下一扳。
唰!
伴随一个东西,让他拿在手里,我稍微地惊了一下。
那是个,长约一米六七,宽约六十公分,厚达两公分的大铜板!
这个东西,多沉,大家心里可以掂量掂量。
但在这个老人家手中,大铜板就好像纸壳子糊的一样,轻飘飘,丝毫不显沉重。
老头儿将铜板扯出来,一只手摊掌托了,走到小炕旁,往下一扔。
砰!
这一下子,都差点没给这小炕砸塌了。
丢下铜板,老头儿转身找了个块抹布,将上面的积灰擦干净。后又把抹布收起,在那个装茶叶的柜子里,捧出了两个大大的黑泥坛了。
黑泥坛子也是极沉重,他左右手臂,各搂了一个,挪步来到小炕,又将泥坛子放下后,他对我说:“这棋呀,将近三四十年,没人陪我下了。你呢,就陪我下棋吧,这个算是顶了你的不知之罪了。”
下棋?
象棋,围棋,还是军棋?
我揣了好奇,往下一瞅,只见这张大铜板,绘的不是线条格子。而是个只能在古医书中见到的人形图谱。
这个人,是个男子,画分人体正反两面,身上标了经脉,穴位,腑腑……等等人身上的图像。
细节处,甚至连同双掌,双足,两耳上的穴位都标的一清二楚。
我看了几遍,我对老人说:“老人家,这是个什么棋呀?”
老头伸手示意我在他对面的炕沿上坐了,然后他也坐下,接着一伸手将一个黑泥罐递到我手中。
我伸两手来接,但重量仍旧出乎了我的意料,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跌倒地上。
这,这也太重了吧,差不多有四五十斤。
我托了罐底,将它小心放到身边后,老头说话了:“这是医棋!道门传出来的东西,制成年代,已经不好探究了。过去,会下这医棋的人还有几个。但现今,已经是越来越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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