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瞳 (半魂0)

罗林站在上官炎的对面，互相对视。两人同时催动真气，但谁也没有动，好像在等着什么。

苏曼拉着奥菲娜向后退去，远离两人，以免被真气误伤。

天空，慢慢滴下几点雨水，打在罗林的额头。

***

突然，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苏曼抬头看着天上打斗的两人，脸上逐渐显露出担忧的神色。奥菲娜同样看着天空，除了快速移动的红光和紫光的残影，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雷声伴随着闪电出现。雨，下的越发大了。

电光闪过，映衬着一红一紫两处亮光，在空中描绘出一幅绚丽的图景。

苏曼看着天空，脸上透着一阵欢喜，轻声说道：“结束了。”奥菲娜看着苏曼的表情，呼出一口气。

一道紫光砸向地面，在地面上弄出一个大坑。红光撞上一颗大树，半米粗的树干直接被粉碎了。

红光消失，现出上官炎的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一个大窟窿，回想刚才罗林释放的一个感觉不到任何真气的紫色光球，将自己的胸口直接击穿。

“你赢了。”上官炎平静地向后倒去，溅起少量泥水。

罗林双手撑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他尝试着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但感到身体没有了力气。刚才这一战，让之前已经被控制的毒素再次扩散了。他用手撑着一棵树缓缓站起，看着苏曼和奥菲娜。

苏曼想过去瞧瞧罗林的伤势，但感应到一个更强的气息向这边靠过来。

“来了，‘水苍五魂’之一的梵·尼古拉。”

罗林注意到远处小道上慢慢走过来十几人，脸色清一色的严峻。

梵·尼古拉穿着标志着他身份的黑色风衣在雨中走过，碧蓝色的眼眸里闪过点点杀意。他看着不远处的树林，以罗林为中心的树木变得一片狼藉，地面也是坑坑洼洼，集聚了不少泥水。

尼古拉走到上官炎的尸体旁边冷冷地看了一下他胸口上的伤口，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拍手说道：“中了‘天冥石’的子弹，还可以将‘水苍五魂’之一的上官炎杀死，你的力量，不得不让人对你表示称赞。”

罗林暗中对奥菲娜使了一个眼色，微笑说道：“说不定，还有让你更惊讶的事？”

尼古拉双手交叠在胸前，脸上一阵期待，说道：“你现在紫瞳被封印，全身真气耗尽，并且已经伤得体无完肤了。我很好奇，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到惊讶的事。”

奥菲娜看着罗林，眼中不再犹豫，她掏出“天冥石”对准尼古拉的头。

尼古拉依旧看着罗林，根本没把奥菲娜放在眼中，淡淡说道：“奥菲娜，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智商反而下降了。你不会打算用‘天冥石‘这种小玩意儿把我干掉吧？”他的眼中，透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奥菲娜略微松动了一下手指，随后将“天冥石”紧紧抓住，冷冷说道：“我的智商一直都很好。”

她脸色一冷，调转枪口，对准罗林。

“呯——”

一颗子弹从无色透明的枪**出，进入罗林的额头。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惊讶的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奥菲娜竟然会开枪射杀罗林。苏曼更是惊恐，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还好旁边有棵树支撑着她的身体。

这一块，苏曼觉得奥菲娜好陌生，就像自己重来没有见过一样。如果有一天，在她需要的情况下，她是不是也会像对待罗林一样对待自己。

罗林倒在地上，眼睛看着雨点向自己射来，心中感叹，你还是做出了选择。也好，两清了。他带着对人世的留恋，慢慢闭上眼睛。

尼古拉的一个手下跑到罗林身边，用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又摸摸他的胸口。他回到尼古拉的身边，低声说道：“死了。”

尼古拉单手一挥，那个手下恭敬地退下。他走到奥菲娜的身边，说道：“怎么？心痛？”

奥菲娜心头一颤，但脸上却是十分平静，淡淡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计划而已。尼古拉大人，你该怎么感谢我呢？我帮你除去了这么大一块绊脚石。”

上官炎为人高傲，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而这个尼古拉就是其中之一。他很早就像除掉上官炎了，奈何上级对他颇为看重，自己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现在有人替他除去上官炎，他当然心情大好。

“你想要什么？”

奥菲娜眼中闪过一阵欣喜，说道：“我想见狼雨阁下，跟他说明一切，洗脱我的罪名，也消除组织对问道怀疑。”

尼古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苏曼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罗林，心中一阵压抑。

雨，一直没有停下，像是在为地上的两具尸体默哀。风，不停地怒吼着，将树上的黄叶吹落。叶子慢慢飘落到罗林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完全覆盖。

白天，黑夜；白天，黑夜······

白天与黑夜不知道交替了多少次，一阵风吹过，罗林身上的落叶渐渐被吹开。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额头上的那个小孔还是那样的扎眼。

只是，他的身体没有腐烂。

罗林脸上出现一阵白光，那颗子弹慢慢退出罗林的身体，伤口也逐渐愈合。最后，连一点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身上被泥水沾过而变得硬巴巴的衣服，用手摸着额头上已经消失的伤口，心中暗道，谢谢你，白忆贞。

上官炎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白色的蛆虫侵袭着他的尸体，白森森的尸骨暴露在空气中。

罗林艰难地走到上官炎的尸体旁边，用手为他挖了一个坑，将他埋葬。这件事对以前的罗林来说，不需要五分钟，但对现在的罗林，用了五个小时。

他发现自己的异瞳完全被封闭，身上没有任何的真气。并且，“天冥石”的毒性已经深入骨髓。虽然他这次捡回一条命，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就连走路，都会喘气。

罗林回头望了一眼上官炎的墓地，黯然离开！

第八十六章 废人

b市

“曼陀罗”总部

狼雨坐在豪华大厅中，这是组织用来见面的地方。银狐白琳站在他的旁边。

奥菲娜走进客厅，恭敬地喊道：“狼雨阁下。”

“你见我，应该不只是想让我解除对你的追杀令吧。”

奥菲娜在外套的胸口部位取出一枚黑色芯片，放在手上，说道：“这个是属下对罗林每一次战斗数据的记录，请阁下过目。”

这枚芯片她藏得很好，就连罗林也没有发现。她暗中将罗林的战斗模式记录下来，为的就是这一天。

狼雨手中发出一股气浪，将奥菲娜手中的芯片吸了过去，将它放到电脑中。芯片里的画面被清晰地放映出来。

狼雨刚看到罗林的脸时，表情微微一愣。看完视频之后，他的心中异常惊讶，缓缓说道：“奥菲娜，你先下去吧。”

奥菲娜看着定格的画面，眼中有些伤感。那个画面，正好是罗林被射杀的那一幕。她走出大厅之后，看见苏曼靠在墙边等她。苏曼见奥菲娜出来，便转身离开。自从苏曼回来之后，她就没有笑过，脸色变得越发冰冷了。

奥菲娜看着苏曼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悲凉越来越重。

狼雨将芯片取出，说道：“琳儿，你怎么看？”

白琳回忆上一次与罗林邂逅的场景，虽然那一次罗林是戴着一个面具，但她可以确定吗，那个人就是罗林。

“他的力量，应该是接近‘幽冥初期’，而且他的战斗模式的确有可取之处。”

“我不这么认为，他的力量应该早就突破了‘幽冥初期’，只不过，他身上那六年的空白还解释不了。”

狼雨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

“亡灵军团”总部

中年男人问道：“羽，你确定罗林真的死了？”

羽的脸上有些失落：“是，属下亲自带人过去查看的。”

“他是怎么死的？”队长脸上还是很平静。

羽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说道：“是奥菲娜用‘天冥石’射穿罗林的头部。”

“可惜了，可惜了！”队长眼中闪过淡淡的惋惜。

***

三个月后

y省

k市

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佝偻着背无力地前行。沾满灰尘的络腮胡子，将他那张略带淤青的脸映衬得更加脏乱了，凌乱的长发夹杂着令人厌恶的气息，不知道他多久没有洗头发了。两米之内，充斥着令人感到恶心的臭味；手上的皮肤被尘土染得发黑发黄，十个长指甲里面全是污垢。

乞丐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时不时传来一阵咳嗽声。

乞丐经过一家小吃摊旁边，对摊上的热狗望了一眼。老板看着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一脸嫌恶，大声呵斥：“走走走，我这里没什么可施舍的，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