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就跟师傅说,要去就去京都或申市,这下好了,你是申市的,对那里熟门熟路,说不定这是我们的战略转折点。”冯运立即纠正道,“是一个一起发财的崭新开始。”
“对那边的环境还算熟悉,对这个行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不作数的。”何青屏又端起杯子。
“干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人家在水底还能抱块大石头,我们比他们强多了,想呀,这边是基地,基地产啥,我们门清,你在那边又摸出一些门道,加上我们原来胡打乱闯,顶个诸葛孔明,绰绰有余了。”冯运说完一阵暴笑。
张松拍一掌桌子:“五年前,我去过申市,留下的感觉,比狗追我好不了多少,那才叫一个狼狈,每天出门打的,不打,出不了门,坐上去就下不来,遇上堵车,看那计价器一个劲地蹦,连自杀的心都有,就这样跑了一个星期,硬是没把申市的东南西北分出来,头一天去过的地方,第二天再也找不到原路。”待碰杯喝掉半扎,他还在摇头,“然后打死不去了。”
冯运握住张松的手:“申市交通不错,地铁也方便,我们根本搞不清楚,打的贵,还好一点,顶多花几十、一百的,吃饭、住宿、购物、玩乐,哪样都让你掏钱掏得心肝直疼,我也是,宁可云西走走,不喜欢到那边出差。”
张松奚落道:“你到哪都全报销,哪都有人招呼接待,抓个偷几块破铜烂铁的小毛贼,一路上就扔个万儿八千的,我扔的全是血汗钱。”
何青屏心里一凛,敢情冯运是警察,这是怎样一种搭配?在外十余年,从不与差人交道,心头立时浮上不祥阴云,转念又想,随乡入俗,也许正因为是这种拍档,才算最佳搭配,张松不傻,知道自己即使惹点小麻烦,有人乐意来擦屁股,请人擦屁股,对很多人来讲,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六件喝完,已到酣时,冯运又要三件,朝何青屏伸出大拇指:“兄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呢,发现你没有一点感觉?”
张松吐着大舌头:“我又看……走眼了,是真能喝!”
何青屏为二人续酒:“不喝白的,啤的还行,自己也奇怪,酒都装哪去了?”
冯运嚷:“发现你还不上厕所,我已跑了三趟,你这样好,老婆喜欢。”见手机闪,待接通,他嘿嘿直笑,“哎呀,就喝了两杯……不信啊,那你来看……烦不烦呀?李翠红,周末开心一下,有劲吗?”关掉手机又招呼喝酒,“女人都神经病!”
何青屏心想这话还挺流行,碰碰冯运手臂:“还真巧,我有个同学也叫李翠红。”
“不能吧!”冯运抓住他的手,“我在这边干了二十多年,对这一带的人熟得不能再熟,没听说第二个有叫李翠红的,你中学同学?”
何青屏见他憨态可掬,认真地说:“大学,就这边那个大学。”
冯运猛拍脑门:“还真就这么巧,你哪一届?”
“九零。”何青屏预感到他是同学的老公。
冯运站起来:“那得喊她来,查岗同时,同学叙叙旧,只要没有暗恋、明恋的就行,太巧了!”不问他们意见,拨通电话后嚷开。
第15章 情膜
约一刻钟,一辆的士停在路边,钻出两位唧唧喳喳的女人,一位身着鹅黄束腰短裙,刘海齐眉,皮肤细腻,黑发卷云,另一位金色马尾辫齐腰,身材纤细匀称,淡蓝碎花短裙,透亮鞋跟挺拔,仿佛一直踮着脚尖走路,愈显双腿修长。
冯运眼尖,起身相迎,何青屏跟随,暗自纳罕,这里的裙子没有最短,鞋跟没有最高,只有更短和更高,装扮一个比一个火辣,街口路边添无数风景,这得归功于普照阳光。
鹅黄女人端详何青屏,面向冯运:“幸亏你电话及时,正准备去打麻将呢。”
冯运瞟一眼碎花女,笑道:“你们这模样,那像打麻将的,分明是赴约跳舞,哎,别擅自行动,坏男人多的是。”
鹅黄女人“哼”一声,接着又“哟”一声,牵着碎花女飘至何青屏身前:“好好看看,这是我们的何秀才吗?”扭头问同伴,“你的记忆比我深,鉴定一下真假。”
碎花女抿嘴而笑,拨开她的手:“还用鉴定?在车里就认出来了。”
鹅黄女人“啧啧啧”声不停,一拳捣在何青屏胸口:“看我多有良心,顺手把白岚牵来了,数你最没良心,一玩消逝,就是二十年,眼瞅着白姑娘憔悴,瘦骨伶仃,变成现在的徐娘。”
何青屏受到酒精鼓舞,与白岚对望一眼,对冯运说:“你家李翠红金口一开,翠玉落地,叮当乱响,你就别费劲到外面找古董了,把她说的话好好收藏就行。”
两个女人笑着糅成一团,李翠红又把白岚往何青屏怀里推。
冯运挠着头顶:“这话还真在理,我怎么一直没想到?敢说,她的话收藏越多,赔得可能越多,风一吹,一样都找不着了。”
李翠红连声“呸呸呸”:“这么多年,四季风总刮,没把我刮哪去,太平洋想过去,珠穆朗玛也想达到,你让你的风刮呀,你还嫌弃!”
白岚拽拽她的裙子:“见面就开吵,那边有人等着呢。”
冯运一副讨好表情:“亲爱的,有嗑回家唠,毕竟是我让你们同学重聚。”借着酒兴,转到她们中间,左手揽着李翠红的腰,右手有意无意地搀着白岚的肩,“走,为你们的何秀才接风。”
李翠红边走边说:“那样的香肩,也是爪子能碰的?我得找老板借把菜刀。”
冯运慌忙拿开右手:“原来跳舞总碰,也没见你磨刀嘛。”到桌边为她们安放椅子,不敢再造次,老实地与何青屏分坐张松两边。
一轮岁月如梭的感叹酒喝过,又一轮唇枪舌剑的激情酒碰过,气氛渐渐地宁静下来。
终于,白岚有机会跟何青屏说第一句话:“什么时候走?”
他揉揉笑得有点发僵的面颊:“即回之,则安之。”从她眼角细微的皱纹分辨过往岁月的喜怒哀乐,始终无法把读书时的乖乖女与她联系在一起。
她拿起他座位边的酒瓶,趁弯腰之际掩饰一下复杂情绪:“什么意思?”
何青屏看一眼她,对着李翠红说:“从两个多月前起,正式结束漂泊。”
李翠红顿时杏眼怒睁:“两个月?冯运不误打误撞地碰上你,压根没想过要联系我们!你够狠的,走得狠,回来仍然狠。”抓住白岚的手腕晃两下,“就你,成天瞎惦记,惦成老姑娘了。”
白岚拧身抢白道:“你这嘴就闲不住!”
李翠红立时醒悟,佯装抽自己嘴巴:“怪我多嘴,啥都好,就不能提这事。”抢过瓶子给何青屏倒酒,“说好了,不醉不归,冯运,等会什么安排?”
张松冷不丁地插话:“等会鬼哭狼嚎,然后再听你们‘片片枫叶情’。”
李翠红指着张松:“又提,别在我们面前提这个‘情’字。”
张松不以为忤:“过去不提,过去就那样一声不吭地过去了,现在还不提,过去的就不只是过去了。”
平淡的一句话,听得大家齐动容,白岚身体更是微微一颤。
李翠红心里一动:“说说,你现在什么状况?”
张松用杯子敲敲桌子:“突然就这么回来了,不明摆着嘛。”招呼冯运喝酒。
李翠红望一眼冯运,再瞧何青屏:“真的?”
何青屏点头:“真的。”
“真的,为啥不早言语?你就忍心?”不等回答,她对白岚说,“等会飙个高音,洗洗某人耳朵。”
“你真事!”白岚嗔道。
“张哥都说了,干嘛咱们还要含蓄?含蓄只能看过去的背影,直面才能撕掉情感的面膜。”李翠红端起酒杯,“何青屏,从此时此刻起,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一个星期,你得让自己爱上这朵曾经的班花,别解释,啥道理都不听,顶多只在期限上有商量,可以放宽到两个星期,我要看到她脸上绽放发自内心的微笑。”
冯运抱不平:“你这不是包办嘛?”
“包办怎么啦?包他幸福得要死,包她二十多年的情花绽开,一路蔓天涯,就包了。”李翠红走到何青屏身旁,“你知道我酒量不行,这杯我跟你干,就当我媒婆。”
白岚跟着起身抢她杯子,何青屏只能起身也端起杯子。
李翠红闪开白岚的手,把她按回座位:“你来句祝酒词!”催他表态。
何青屏瞟瞟冯运,露出不易察觉地无奈笑容,冯运暗瞪李翠红,无奈地微微颔首。
何青屏搀起白岚,再递上她的酒杯:“羞愧,又感动,不管过去的走多远,依然感激过去的真心情意,无以回报,以这杯酒,先祭扫过去的一路崎岖,再清洗未来的满目坎坷,希望我有机会获得某种资格。”举杯仰脖,喉结隐现之间饮尽满杯酒。
李翠红眼眶湿润,白岚眼里两滴清泪渐渐凝聚,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冰冷冷的酒。
外面艳阳高照,何青屏起床,只觉头痛欲裂、嗓子干涩,看手机,快11点,微惊之下迅速到晒台,洗漱完回屋,见汉堡躺在床上正瞧着自己,他暴跳着训斥驱赶,同时发现鞋壳里的袜子散落在椅子下面,几件衣服掉在桌子边,满地污黑的梅花印,幸好电脑和书柜里的瓷器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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