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芽楞身体一震，没错，这是为什么？张芽楞一直都没有明白那一瞬间李海树为什么不开枪，那么好的机会，如果开枪了，那么活下来的就是他了。
“这...这..这是因为...”张芽楞结结巴巴的说着，他不知道原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杜雷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弯腰，捡起了之前李海树组装完的枪。
“自己看看吧。”李海树把枪递给了张芽楞示意张芽楞自己检查。
张芽楞接过了李海树的枪，扣动了扳机，咔！空响？！张芽楞又扣动了几下，发现除了咔咔的空响声，完全没有子弹射出来。这把枪张芽楞自始自终都没有碰过，而且刚刚杜雷也没用做什么手脚，怎么会没有子弹？
“他的枪里根本就没有放子弹，懂么？”看着张芽楞茫然迷惑的表情，杜雷说道。
“没有..子弹？！他的子弹呢？”张芽楞还是有些不相信，紧接着问道。
“他的最后一颗子弹，应该就是当做你们比赛开始的信号了吧。”说着，杜雷在附近仔细寻找了一下，就找到了那颗子弹，把他抛给张芽楞，子弹落在地方发出叮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张芽楞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会儿看看枪，一会儿看看子弹。
[俺会让喃的]张芽楞的耳边又响起了在测试开始之前李海树对他说过的这句话，一开始张芽楞还没有怎么当回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李海树早就打算在某个时刻故意的败给自己。
“李海树，和我一样，都是特工出身的，但是我们和普通的特工又不一样，我们都经历过你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只是当时，李海树的对手自杀了，李海树因为心里上的刺激，才被迫退伍，现在才慢慢恢复。他和你一样，都是很善良的人，不忍心杀人，不忍心伤害朋友，所以在关键的时候才会弱懦以至于崩溃。李海树背负了很多很多的自责，这些年我一直试图让他忘掉那段不愉快，但是很显然，他忘不掉，并且记得越来越深刻。”杜雷缓缓道来。
“难道.....这次也...”张芽楞不知道李海树还有这样的过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说道。
“不，这次是李海树自愿的，他已经跟我说过，我也同意了。”杜雷摇摇头说道，这个测试在杜雷第一天教导张芽楞的时候，就已经提上计划了，只是需要找一个人选，李海树是主动找到杜雷愿意和张芽楞一起训练的，李海树很憨厚老实，杜雷曾经劝他放弃，但是他很执意，想要能够解脱之前经历过的那种痛苦。于是，李海树装作没事一样开始和张芽楞训练、培养感情，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为的就是这最后一课。
“为..为什么？！就因为..就因为我必须成长起来？”张芽楞有些悲伤的说道，这还是第一个因为他死去的人，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不，他是因为他自己，他想要解脱而已，你应该庆幸，他在最后的时刻也没有反悔。”杜雷也很庆幸是李海树，如果是别人的话，杜雷并不放心，因为无论什么人都会对求生有着与生俱来的渴望，任何人在自己生命面前，都会做出自私的事情。
“可是..他是人啊！他是活生生的人啊！”张芽楞喊叫着，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他和李海树一个月之内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这样年轻的时候死去了。
杜雷没有说话，他沉默着。
“为什么就不能改变！！！这样的测验有意义吗！！！”看着杜雷不说话，张芽楞继续喊着。
“有些事情，改变不了，而且，这样做，有意义。”杜雷摇摇头，他觉得张芽楞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完全没有意识到。
“不尝试改变，为什么就知道改变不了！！！你这是逃避！！！李海树是你杀的！！”张芽楞吼着，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尝试过，但是失败了。我曾经以为我是风，我可以改变事情的发展，我可以吹散那些不合理的规则，就像现在的你这样想的一样。但是后来，我遍体鳞伤，我才发现原来是我太天真了，原来我们都是草，风往哪边吹，我们就往哪边倒，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我们无力去改变某些事情。感情，永远是制约一个人最大的枷锁，尤其是最亲近的人，而一名军人，一个战士，是不能因为感情而停止脚步，你必须学会残忍，这样才能在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中活下去。”杜雷淡淡的说道，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棱角分明，而现在早就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张芽楞一下子安静下来，听着杜雷说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敲在张芽楞的心头。或许李海树就是这样，宁可希望自己像风一样的死去，也不愿意变成草一样的傀儡，他就是这样倔强的人，选择了与众不同的道路。
第一百六十三章、洗白（上）
张芽楞都杜雷都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在为死去的李海树悼念，又或者是在内心里消化着刚刚的话。_!~;
“训练，结束了对么..”许久之后，张芽楞低着头默默的说道，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不，还没结束。”杜雷说道。
“没结束？！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项么？！”张芽楞很诧异的问道，之前明明杜雷强调了这就是最后一次测试了，可惜现在竟然说还没有结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开始杜雷就在骗自己么？
“本来，这应该是最后一项，但是，你的胜利是建立在对方放水的情况下，所以我有权力增加测试。”杜雷高高在上的说道，所有的事情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凭什么？！你够了！”张芽楞再也没办法忍受这样的测试了，于是对着杜雷大声叫道。
“凭什么？凭我说了算，难道你打算让李海树白死？”杜雷不屑的说道。
“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一听到杜雷提及李海树，张芽楞顿时没了脾气，只好顺从的说道，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小下就好了。
“你完成的好，就是最后一次。”杜雷还是没有给张芽楞肯定的答复，是不是最后一次测试，还要继续看张芽楞的表现，换句话说，如果张芽楞表现不好的话，可能还会有许多测试等着张芽楞。
“好，测就测。”张芽楞犹豫了一下，显然这个承诺并不是张芽楞想要的，但是此刻眼前张芽楞也找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跟我来吧。”杜雷瞥了张芽楞一眼，然后径直朝房间外面走去，张芽楞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他现在也对这个房间充满了恐惧，因为这个房间里有太多他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了的回忆。而且看起来，杜雷并没有打算给张芽楞任何的休整时间，而是打算直接开始下一个测试，这对张芽楞来说也是不小的调整，因为张芽楞现在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有有着不小的消耗，现在继续进行测试，无疑对张芽楞来说有些不太公平。
这个射击场里面的房间有很多很多，每一间都有特殊的用处，这让这个射击场看起来更加的神秘，普通的射击区、自由搏击区、之前释放野狼的房间还有今天进去那个白色房间，让张芽楞觉得这个射击场里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下一个地方又是什么样的呢？张芽楞不禁在心里不断地思索着，猜测着。_!~;
很快，杜雷七拐八扭的带着张芽楞又来到一个房间的前面，这个房间看上去比前几个要正常很多，里面的大小和普通的教室差不多大，杜雷站在门口示意张芽楞先进去，张芽楞只好谨慎的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10根木头柱子，再无其他任何特别的东西，张芽楞实在猜不出来，这个房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报告，人已经带来了。”门外突然想起了杜雷手下报告的声音。
“带进来，绑好。”杜雷对着门外说道，然后就看见一排头上套着黑色袋子的人被依次押了进来，然后被杜雷的手下都绑在了那些木头柱子上，一个人绑一根，正好十根十个人。
张芽楞在电视上见过这个架势，一般在押送死刑犯或者恐怖组织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头上套着黑色头套的人。
“你们都出去吧。”等到人都被绑好了，杜雷就示意那些人全部离开，整个房间里就剩下杜雷和张芽楞两个人。到这个时候，张芽楞的心里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是至少心里不是那么紧张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杜雷又把他独自扔到某个房间里，也不告诉自己要干嘛，就任自己自生自灭，那样才恐怖呢。
“拿着。”杜雷从腰间又拿出了张芽楞之前看过的那把银色的手枪，杜雷最爱的特质手枪。
“我..我不。”张芽楞现在如同条件反射一样，一看见枪就开始颤抖，他知道自己拿枪准没好事，于是决绝了杜雷的命令。
“我说，拿着。”杜雷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再次说道。
看见杜雷有些不悦，张芽楞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颤颤巍巍的接过枪。
看见张芽楞接过枪，杜雷走到了第一个木桩前，摘下了第一个人头上的黑色头套，同时把那个人嘴里放的棉布和耳朵里塞得耳塞一同拿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