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你看朋友叫上我干啥?貌似你应该更信任吴天和老鬼吧?这样私密的会面,不应该是自己这个边缘人士参与的。压下一肚子的疑问,骆飞把车开到了外贸局的院外。
“勇哥,咱们进去不?进这里估计得登记。”
“不进,就在这儿等会。”曾勇说着,看了下手腕上的表。
骆飞也跟着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手表,马上十二点了。
就在指针走到十二点的位置,外贸局的楼里走出来一个干瘦的男人,那人短头发乱蓬蓬的,穿了件很普通的短袖衬衣,下面是条休闲裤、黑皮鞋。外扎腰,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但是腰板挺的很直。
骆飞之所以注意他,是因为这个点,又下着大雨,外贸局的院里除了那个男人,其他一个人也没有,而这个男人,还没有打伞。
那人走到院子的一面墙前面,站直了身体,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风雨像鞭子一样打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水珠像连成串的珍珠一样从他的头发上滴落,衣服都呼在了身上,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骆飞看的惊呆了,这人精神有毛病吧?再看门口保卫室的人,有两个保安对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并不过去撵人。莫非,这人在外贸局上班?!
什么时候傻子也能当公务员了?
想想当年自己刚毕业的哪会,想要考个公务员,累得跟狗一样,最后还是没有考上。骆飞心中不由的感慨,妈蛋,再努力也不如有人!
这时,曾勇打开车窗,任由雨水滴落车内,默默的点上一支烟,对骆飞说:“那人就是我要看的熟人。”
骆飞:“??”
“嘿嘿,没想到吧,我的朋友是个神经病,小骆,我这朋友以前可不简单呢。只是现在,唉!”说着,曾勇的眼圈有点发红。
骆飞也不在乎车内是不是被淋湿,跟着一起点上一支烟,说:“勇哥,要不,咱们进去把他拉到屋子里?你要不方便去,我去就行。”
“没用的,我虽然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但是也知道一点他的消息。就让他在这站着吧。他现在啊,估计谁也拉不走。小骆,你帮我个忙,去打听下他的近况。我在车上等你。”
“好的。”说完,骆飞便拿起雨伞,冲进了雨里。
雨下的很大、很密,曾勇坐在车里,不用担心保卫室的人会看到他。
骆飞的车在融城太少见了,保卫室的人一早就注意着呢。
见骆飞打着伞走了过来,一个保安迎了出来,他以为骆飞是想进院子办事,就把登记本拿了出来。
“哥们,进屋打听点事儿。”骆飞和那个保安招呼道。
那保安是个年轻人,一听,就侧身把骆飞让进了保卫室。
骆飞把雨伞放在门外,进了屋。
散了一圈烟,骆飞和屋里的保安攀谈起来。
保卫室里就俩人,一个是刚才给骆飞开门的年轻保安,另一个年龄大些,有三十来岁。
骆飞和两人抽着烟就聊了起来。
那个年龄大的保安一看骆飞给的烟,开口赞了一声:“呦,软中华的!”
骆飞笑了笑,把剩下的半包也扔给了那人。
那个保安赶快接住,说:“一看你就是有钱人,外边那车是奔驰吧?这款型的可没见过,一定不便宜。”
骆飞打着哈哈说:“哪啊,我就一司机。烟也是老板的,我这活儿就这点好处,好烟好酒的不缺。”
俩保安一听来了兴致,那个年轻的保安问:“大哥,你这活儿真好,一个月不少开钱吧?”
“那当然,你看那车也知道老板得多有钱,马马虎虎的一个月有个六七千吧。”骆飞装作不经意间显摆工资的样子。
小保安果真露出了羡慕的眼神,“那可真好,抽烟还不用自己买,还净抽好烟,真好!”
那个年龄大的保安笑了笑,说:“小黄,别羡慕人家。兄弟,跟老板有关系吧,不然,这好事可不好找。”
骆飞也笑了,说:“那肯定了,我爸跟他家老爷子一起在公园下棋认识的,一来二去的就成老哥们了。这不,赶上我毕业,就给安排了个这差事。可比正经上班强多了。”
年龄大的保安露出自得的表情,说:“看看,我就说嘛,这年头,只要是好活儿,都得凭关系。”
年轻保安想到骆飞的来意,就问道:“大哥,你是来找人办事的吗?这个点,可都下班了,得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才能找到人,你要不想去别处,就在这屋里歇会。”
“两位,院子里那怪人,是你们单位的?”骆飞吐出一口烟圈,这才问到正事上。
那俩保安一听骆飞的问话,都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年龄大保安说道:“小兄弟,也是听别人说的,来看稀罕的?”
骆飞愣了愣,顺嘴问道:“看啥稀罕?”
“还能有啥,不就是他吗?”老保安指了指曾勇的怪朋友站的方向。
“对,听朋友说的,今天没事,正好走到这儿,就想看看。”骆飞心想,这人还是个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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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就知道你也是来看热闹的。不过这大下雨天的跑来,你还是第一个。”那个年龄大的保安抽着烟说道。
骆飞也有点感兴趣了,问道:“那你给说道说道,这人怎么回事啊,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下?”
“这算什么啊,我在这干了好几年的保安,这人从来到现在,有一年多了,每天都这样,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下午六点到晚上八点,雷打不动,都会在那面墙那儿面壁,刮风下雨从来没有间断过。”老保安一脸八卦的说道。
骆飞听了也奇怪,要说神经病吧,还没见过这样的。
老保安把骆飞给他的软中华塞进口袋,又掏出盒清河,给骆飞和小保安散了一根,自己也点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要说这人奇怪啊,还要从他刚来的时候说起。那天下着小雨,这人来报道。直接找到组织科,组织科的人一看,那人就拿了一张纸,纸上面红头写着省退伍军人管理办公室文件,内容大体上就是说这人退役了,请在融城市外贸局安排行政编制,工资参照副处级别。
这可是我听组织科的小陈亲口说的,你说奇怪不奇怪。组织科当时接待的人第一反应这是一个骗子啊,而且手法烂的不能再烂了,因为按照规矩没这么玩的,起码他先去武装部报个道吧,再去民政局报个道吧,然后等待分配。”
那保安显然不是第一次跟人讲这件事了,程序手续说的一套一套的,连骆飞也不知道他说的正不正确。反正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后来呢?组织科的人没报警?”骆飞饶有兴趣的问道。
老保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报什么警啊。接待人仔细一问,这人前言不搭后语。除了自己叫什么之外,别的统统说不清楚。这就是神经病嘛,谁能跟他一般见识?轰走了事。”
“那后来,这人咋来上班了?”骆飞有些好奇了,都轰走了,这人现在却还在这里呆着,莫非后来这人天天来,外贸局的人不管了?
老保安神秘的一笑,说:“后来?后来可就精彩喽!当时大家都把这人当成笑话来说的。可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不过,第三天,他来上班了!”
擦,神经病骗子也能来上班?骆飞很惊讶。
看了看骆飞的表情,俩保安很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表情,他们每次和人讲怪人的事情,都能看到一次,但是。他们每次都乐此不疲。
“猜不到吧?当时的情况确实掉了一地下巴和眼珠子。别说你了,就是那些在机关里混几十年的老油条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后来啊,好多消息灵通的家伙,就四处打探。最后。还真给他们问出来了。”说完,老保安得意的抽了口烟,就好像那个凭着一张轻飘飘的文件。就成公务员的家伙是他一样。
骆飞也有点着急了,问道:“大哥。快给说说,这家伙怎么弄的。这都能行?”
老保安慢斯条理的说:“嘿嘿,别说你想不明白,到现在我们这儿还有人想不明呢。当时大家得到的消息,都是一致的。都说啊,那人被组织科的人撵走后的第二天,咱们外贸局的一把手刘书记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有人把刘书记那顿骂啊,据说办公室外面都能听见电话里的骂人声。
刘书记那是多大官儿?虽然咱们外贸局不比公安、工商那些热门地方,但好歹刘书记也是正处级的级别。给他打电话那人是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就跟训小孩子一样。是不,小黄?”
小保安也跟着说:“就是,我那时才来。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好多办公楼里的人都说,在走廊里就能听见刘书记被人隔着电话骂。”
骆飞都惊呆了,这都可以?
老保安对骆飞的表情好像很满意,又接着说:“接着呢,第三天,刘书记就领着那怪人去上级组织部门补办各种手续去了。”
“我cao!”这是个神人啊,骆飞算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