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大导演 (白是一种境界)

“有一次印象特别深刻，我早早就知道要放一部新电影，我就跟我妈说，我要早点去占位。我妈说不行，你去早了就跟人打架，我说不会，好说歹说，我妈同意了。那部电影晚上7点钟放，我午12点就搬了一个小板凳跑过去。”

“哈哈，哪有这么早，假的，骗人。”

万小虎也笑了起来：“没骗你，真的。我看到纺织厂的操场一个人都没有，我占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的位置。那天还是夏天，特别热，我想躲到一边去乘凉，又害怕别人占我的位，只好一直这么晒着。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慢慢的有人来了。大家把我围在间，所有人都羡慕我的地方，说老万家的儿占的那个地方太好了！”

“肯定骗我的，一个位，谁还能那么羡慕啊。”

“真没骗你，我说的比珍珠还真。”万小虎装作不高兴的样，“你还要不要听了？”

“好好，我不插话了，你继续说。”

“到了点多，来了几个大汉，直奔我这个地方。他们让我起来，我说我不能起来，这是最好的位置，我午12点就来占地方了。他们说你必须躲开，因为这是放电影机的地方……”

“哪有这么巧的事，你骗人。”

“哎哎，又插话，我不说了。”

“好吧，好吧，我道歉还不行吗。”

“咳咳，话说我就这样，被挤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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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发。）

0098【事前事后】

两人渐渐从小区走上了马路，万小虎的故事还在继续。

“咳咳，话说我就这样，被挤开了。好位也没我的份了，我气不过啊，就站在旁边无声的抗议，他们也不理我。我这样看着，他们把电影机摆放好，挂上电影屏幕，对焦，打出第一束光，放加片，到放正片。没有看到电影，我就把怎么放电影的过程看了个仔细。”

路边偶尔的汽车开过，灯光打在万小虎的脸上，好像有一层虔诚的光辉。

“我那个时候，突然就觉得电影放映员特别牛气，心说，长大了我也当电影放映员。不过，渐渐懂事之后，纺织厂的效益一天比一天要差，再也没钱请电影队来放电影了。我也渐渐把想当电影放映员的想法抛诸脑后。再后来，我考上了县里面最好的学，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家里是开电影院的。”

“我那时候有点腼腆，不敢跟她直说，又想见她。所以呢，一到放假，我就往电影院跑，说我要看电影。其实我就想遇到她。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傻，她家开电影院，她又不住在电影院！”

周讯看着懊恼的万小虎，笑的合不拢嘴，眼睛里，却有些不一样的光芒在闪烁。

万小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还记得，第一次进电影院，售票员要了我15块钱，我走进电影院，看到不少人都在影院里面嗑瓜。我找到座位坐下，感觉一切都那么的紧张。没有看到那位小姑娘，就看到程龙打啊打啊打，哦对了，那部电影叫《红番区》。”

“再然后呢？”

“你不知道，我看完电影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好像入了迷一样，整个人就懵了，第二天，我又来了电影院，不再为了见那位小姑娘，就为了再看一遍电影。就这两，三天之内，我看了三场电影，一个月的生活费没了。”

周讯睁着大眼睛，拽着万小虎的衣袖，听得很认真。

“我那时候才醒悟，完蛋了，没生活费我吃什么。而且，我真的有点不能自拔的沉溺于电影，我对念书一点兴趣没有了，成绩一落千丈。后来高二开学，临报名了，我把学费塞给我爸，说，我不念了，我要去寻找，我就这样跑去了火车站。”

“去了哪？”

“哪都没去，到了火车站，我才发现，钱都给我爸了，我买不起火车票。最后，只好跟我爸乖乖回家。后来我爷爷我大伯都劝我继续念书，但是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能够坚持己见，说不去就不去，大老爷们吐口吐沫就是一个坑。”

“啊，你真没念书了？”

“你笨啊，你不知道我考上了北电了吗？”

“哦，这倒忘了，哎？你说你坚决不去念书，怎么又考上北电的？”

“后来是我的班主任见我没去上学，以为我退学了，他很看好我，就来我家找我。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了，我说我要去拍电影。后面的故事你也能猜到了，老师对我说，京城有个电影学院，张一谋就是从那毕业的。于是我发愤图强，悬梁刺股，照壁借光，苦修导演方面的知识，98年，北电招考，我以专业课第二名被北电导演系招进去。这就是我的故事，说完了，该你了。”

“结尾这么仓促，你在偷工减料啊。”周讯不满。

万小虎吹了吹刘海：“烂尾总比太监要好，赶紧说你的故事。”

“我哪有什么故事。”

“别赖皮啊。”

“真的没。”

“别逼我出绝招。”

“什么绝招？”

“挠痒痒。”

“好吧，我怕了你了，我说，我说。”周讯将头发顺在耳后，“其实，我觉得我和你故事的那个电影院的小姑娘一样。我也是在电影院长大的，当然，我家不是开电影院的，我爸爸只是电影院的放映员，还做一件很时髦的事，为电影画海报。”

万小虎张着嘴：“这么巧。”

周讯大声地说：“因为我爸爸，我看电影从来不要钱，天天去看电影，也看不懂，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或许每一个做梦的时候，都像是在催眠我吧，我一表演起来，就自己能找着感觉。我学习不好，不像你，能考上北电这么好的学校。我考的是专艺校，后来，就进娱乐圈打拼了。”

“没了？”

“没了。”

万小虎无语：“我说的故事，虽然烂尾，但怎么说也是有起承转合，有**有低潮，而且结局也给出了完美的答案。你这个故事，赤果果的就是一个大纲而已嘛。”

周讯把头昂起来：“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啊？我这个人很傻的，故事也很傻。”

“越傻的故事听起来，越带感觉，有种优越感。”

路边的霓虹闪烁，晚上的凉风吹袭，周讯将袖拉长一些。

灯光在她的脸上，悄悄晕开，格外美丽。

“我上专那会，学舞蹈，还帮别人拍挂历的封面照。后来我正上学，谢铁骊导演忽然找到我，让我拍电影，因为他从挂历上看到我了，说我有一双大眼睛，很适合《古墓荒斋》里的娇娜。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做了演员。”

“别告诉我，故事又结束了。”

“没呢，93年的时候，窦鹏来苏杭的pub做表演，我也去看了。那时候他唱的是一首英歌，很有摇滚的味道，在台上神经兮兮的。我一下就爱上了这个人，跟着他从苏杭跑来京城，五年多的恋爱，后来还是结束了。恩，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

“好吧，你的故事果然挺傻的，没头没脑，更没有**，跟老白的小说一样干巴巴的。”万小虎毫不犹豫的鄙视。

周讯哼哼：“那又怎样，我又没有你有才华，说个故事，跟编电影一样。看个电影，从午开始等，只有傻瓜才会信以为真。”

“不是说你很傻吗？难道你没相信？”

“……你会唱歌吗？”周讯转移了话题。

“不会。”万小虎回答的更干脆。

“那天你不是唱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吗。”

“唱歌得看心情，现在没有唱歌的心情。”

“唱一个吧。”

“no（不）。”

“唱一个吧，其实你唱歌我很喜欢听。”

万小虎歪了头：“真的？”

“比珍珠还真啊。”周讯把万小虎的话学了七八成。

“那好吧，我就唱一个。”万小虎的骚包劲头上来了，清清嗓，“咳咳。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哟一道道水，咱们央红军到陕北。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哟一杆杆枪，咱们的队伍势力壮……”

满天的乌云哎咳哎咳哟风吹散咳哎咳哟，**来了晴了天晴呀晴了天……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领导咱打江山……

一曲唱完，周讯已经笑得直不起来腰。

“怎么样，嗓还行吧？”万小虎也哈哈大笑。

“好……听。”周讯强忍着笑。

“没办法呀，天赐一副好嗓。”抖了抖肩膀，街灯昏暗，看不清楚万小虎是不是红了脸。不过，以万小虎的德行，这时候没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向后倾斜25度角，放声大笑，已经是很低调了。

一路说说笑笑，在外面兜了一大圈，又返回了小区。

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看着周讯开门，万小虎觉得，也是时候告辞了。不过，点开灯的那一会功夫，万小虎又把告别的话给咽进肚里。

来都来了，顺便喝口水吧。

泡好茶，一起坐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说的什么，万小虎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了看周迅，长长的睫毛下，大眼睛一眨不眨，很认真的看电视。

“周讯。”

“嗯？”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万小虎微微一笑，谈过身，就吻上了周讯的嘴唇。左手也不甘寂寞，顺势抚上了周讯的腰，跳开衣襟下摆，缓缓的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