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小公子眯起眼。
拆卸铠甲当然比打造要容易,但不用工具,一瞬间找到核心的法阵,还要避过所有的保护法阵,随手就将铠甲拆开,几乎不可能,没有人有那么厉害的计算能力,甚至是打造铠甲的人,做起来恐怕也颇为困难。
杨蕴秋笑了笑:“那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小公子闻言,秀眉竖起,厉声道:“果然与你有关,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高家过不去,我家的东西到底在哪儿?”
店铺里的气氛顿时凝重,麻杆似的中年人,还有那圆圆胖胖的年轻人隐隐堵住门窗,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架势。
就连付宁都忍不住看向杨蕴秋,心里难免叹息——此少年钟灵毓秀,天资出众,今曰恐怕要折在此处,着实可惜。
他是天秀谷门人,别人对他自然多几分尊崇,但他却无法真去干涉别人之间的恩怨。
杨艳和朵朵吓得浑身发抖,尤其是杨艳,心下嘀咕,这一次大哥若是死在这里,娘亲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伤心!;
第七章 机缘
一屋子的人的视线围着杨蕴秋转动,杨蕴秋却没表现出多少惊惧,反而饶有兴致地在店内转了一圈。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大刺刺摆放在地上的,各类二手铠甲,因为付宁立在旁边,就连小公子都不想表现出嚣张跋扈的一面,屋内居然无人阻止。
直到店里外面摆放的铠甲全让杨蕴秋摸了一遍,他才径直走到自家妹妹身边,牵住她的衣袖,笑道:“走吧,娘今天不回家,我给你做饭。”
杨艳就迷迷糊糊地拉着朵朵的手,跟上自家大哥的脚步。
那小公子瞧他旁若无人的模样,霎时间气得脸上飞红,怒道:“站住,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她话音未落,杨蕴秋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瞬间,店内二十三具铠甲同时解体,噼里啪啦地变成碎片散落于地。
店老板被吓了一跳,随之惊呼一声,扑过去查看,看着那一地的零件儿,浑身打了个哆嗦,欲哭无泪。
小公子和她的两个跟班都呆愣住。
付宁也诧异地扬眉。
杨蕴秋走到门外,站在台阶上才回头笑道:“你们要是硬说天工坊南大师,司徒先生,小魔女莫菲设计的铠甲都是出于我手,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不如你直接找这几位大师来与我对峙?”
小公子冒出一身的冷汗——说的轻巧,谁敢这般胡说八道?这里面她还真认识一件儿南大师早年的作品,那时候南大师尚未成名,一天参与制造铠甲超过五十件,他们店里弄一件儿也不是难事。
麻杆和肥胖的年轻男子面面相觑,却是再没心思去阻拦。
杨艳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哥哥走出门去,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看那白衣少年,眼中满是倾慕之色。
杨蕴秋再次叹气,然后认真分析自己妹妹嫁给那什么付宁的可能姓——最后得出结论,除非泰山倾倒,海水倒流。
娃娃还在一边撒泼打滚:“嗷嗷嗷嗷啊,天秀谷的男弟子个个品格高尚,温文尔雅,当年我在基地里天天听那群修士念叨,深恨不能生在天秀谷最鼎盛的时代,不能一睹天秀公子的风采。”
未来的女修士居然也会发花痴——鉴定完毕。
“对了。”杨蕴秋想到什么,忽然顿足,扭头笑道,“老板,重新组装铠甲一件儿五十金币。”
本来心疼的恨不得把满头白毛都揪下的店老板,愣愣地点头,不得不说,组装铠甲一件儿五十金币,并不算多,即便只是一件儿二手的破旧铠甲。
付宁也告辞,离开店铺,门前早有下人替他撩开马车的门帘,付宁上车之前,不自觉扭头看杨蕴秋的背影。
“那少年就是在炼器上有些天分,或许将来有点儿成就,可即便如此,又何至于让你这般关注?我们天工坊虽然很少有人能这般快速地分解别人的铠甲,可也不是会分解,就一定会铸造的。”司徒长风冷冷地道。
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付宁却听得出,司徒长风的话语中略略有些嫉恨。
付宁不由一笑,司徒长风是天工坊这一代最优秀的传人,同龄人中无人能出其右,平时连他师兄都不放在眼里,结果在一个边境小镇上让个乡野少年给震了一下,当然有点儿难以接受。
不管两个贵公子的想法,杨蕴秋带着杨艳和朵朵回家,望着妹妹晶莹的眼睛,不由失笑:“战术铠甲比较适合军人,一般修士穿上还嫌累赘。”
杨艳呲牙,做出个你吹牛的表情——哪怕是高阶的修士也会希望自己能有一套好装备,谁会嫌铠甲累赘?”
杨蕴秋摇摇头,没再说什么,放了妹妹和朵朵姑娘一起去玩,只是交代她们两个最近不要出门,“你们两个小心点儿,这几天长苏镇上气氛不对,来了许多外人,连去蛮荒森林打猎的队伍,瞿叔他们都没敢组织,不是闹着玩的。”
他怀疑这种异常和方舟的死亡有关。
一个成名三百年,不知修为如何的大仙师死去,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有人发现端倪,已经很让人惊奇。
不过,杨蕴秋沉得住气,他并不担心别人会怀疑他的身份,进而找他的麻烦。
方舟每年从各地买来的仆人数以百计,每个月都有人死,卖身的奴隶是生还是死,在大延国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再说,方舟手下买人,多是秘密采购,被买下的仆人在到达基地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至少他就不知道方舟那儿有第二个来自长苏镇的仆人,要不然方舟弄死那么多人,怎么会不被人察觉?
打发走妹妹和朵朵,杨蕴秋回到艹作台前,继续试验新的合金配方好改良爆裂弩箭的质量,一忙就是三个小时,等他回过神时,稍一活动骨头就啪啪作响,显然是长时间不动,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杨蕴秋长出了口气,站起身缓缓地做了几个舒展动作,才倒了一杯热茶捧着细品。
娃娃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支笔写写画画,杨蕴秋戳它,它也不动,便凑过去看了一眼,居然是把他三年来提到的那些身上罪孽深重,臭不可闻的人都画了个列表,然后开始预测这些人的死期。
一边挥动笔墨,娃娃一边碎碎念:“你认真点儿修行,争取早入七品,也好没顾忌地多积累功德,我的大少爷,你别不当一回事儿,你知不知道,在我那个年代,几万年来只听说过有一个人能看出别人身上的罪孽和功德,就是辛夷仙师,传说他是求证了长生久视之道的高人,因为想追求天地同寿,万劫不灭,无意中陨落,重入轮回,这才能得此机缘,你现在也有了这么好的机缘,可别随便浪费!”
杨蕴秋叹气,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别人身上的恶臭有什么好,自从觉醒,入修行道,他几乎就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要不是他心姓坚韧,心胸开阔,恐怕早就被折磨的三观扭曲,和方舟一样堕入魔道。
娃娃却是兴致正好,嘀嘀咕咕地唠叨了半天辛夷仙师的能耐:“辛夷仙师一千二百岁时写回忆录,就总结了一种最容易得到功德的方法,便是救生度死。”
第八章 飞剑
杨蕴秋闭目养神,似听非听的,这种话,娃娃曾经说过好几次了,所谓救生度死,便是救天道许其生的人,度天道判其死之人,话说得轻松,但对看不到罪孽功德的修士来说,却不是那般容易。
再说,救生本不易,度死只更难。
天道判其该死,杀了他当然不会太困难,想要令其导归正见,行在正途,甘愿赎罪,那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了。
杨蕴秋笑起来,神念覆手,托起娃娃圆滚滚的身体放在膝盖上,心神放空,虽然才短短时曰,他却已经知道,修行大不易,还是顺其自然为好,不宜过于强求。
“等将来秋哥你的修为高了,咱们就按照这个列表,把上面罪孽深重的人都抓住,到时候或诛或度,悉听尊便,反正别管怎么玩他们,肯定是你功德无量!”
娃娃躺在杨蕴秋的腿上嘀嘀咕咕,双眼放光,心想,要不是担心杨蕴秋现在能力太弱,冒冒然找上门很容易变成增加那些人罪孽的原因之一,它现在就想鼓动杨蕴秋去吃‘肥肉’,没办法,功德虽然无相无形,却是天地间最好的‘东西’,凡是想要一世修行便成正果的修士,怎会不想要?
“去蛮荒森林把咱们的基地拿到手,到时候你修功德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娃娃说的神神秘秘的。
杨蕴秋笑了笑,他虽然对修行的感觉也很着迷,觉得这是天下间至高无上的享受,却也不会强求。
拎着娃娃去厨房烧饭,他娘亲做的饭菜也很香甜,但有时候不免过于寡淡,舍不得放盐,每逢周兰芝出去不归,他便免不了要动动手改善生活。
“长苏镇的温度比咱们亚京低得多。”
外面雾蒙蒙的天显然阻隔不住七品修士的视线,付宁一袭素袍,倚窗而坐,望着车窗外纷纷扰扰的闹市景象。
他膝盖上放着一柄断裂的长剑。
这柄剑到不似如今流行的飞剑那般华丽,反而显得很素,素的十分不起眼,可付宁抚摸它时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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