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感慨地说：“其实不瞒冯掌柜，这东西，我一开始可是没有打算出手的，这东西，我是想着留下来给我孙子黄明这小子娶媳妇买房子用的。但是我那孙子不争气啊，昨天晚上在学校跟人家打架，结果把同学打的住院了，人还被对方给扣下了，对方已经打来电话，三十万，这事情算是摆平，不然的话，那就等着给我孙子收尸吧。”
老人就那么一个孙子了，黄家的香火还指望孙子来继承呢，因此，自然是不敢耽搁，因此，一大早的就把祖传的茶具拿出来打算换成钱。
这时候，宋军有点意外，想都不想就说：“这事情，按说，接手的应该是警察局和学校啊，对方这把人给扣下了，可是绑架勒索啊。这种情况，报警是最好的选择。”
黄石老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你怎么知道没有报警啊，其实当时警察就去了，了解离开一下情况，也立案了，但是，其实在警察来之前，我孙子已经不在学校了，据说是被一群人用面包车抓走的。
我听说，对方的家人是道上的，心狠手辣，说到做到，手中也是不止有一条人命。我就算是报案，但是没有证据啊，而且没有到四十八小时，警察也不给立案啊，而且，这事情，万一惹怒了对方，我孙子的小命可是就没有了。
因此，在这个时候我是吧能够冒险的。琢磨着，这东西是我祖传的，总是要价值个三十万左右吧，横竖先卖掉救济一下。”
就像宋军说的那般，其实报警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黄石却是冒不起这个危险，自己的孙子的命是最为重要的。
冯亮再一次看了一下这套茶具，便是直言不讳地说：“东西算是好东西，我也不吹毛求疵了，按说，这价格，其实也就是在二三十万元之间，顶天了上拍卖会，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你拿去拍卖的话，除去各种费用，你也就是能过得到二十万多一点吧，毕竟各种手续费，拍卖行的抽成，个人所得税，这些都是少不得的。
而且，这拍卖的话，时间比较长，你不可能短期内拿到钱，除非你能够卖给拍卖行，但是，这东西说实在的，拍卖行能够给你二十万也就是顶天了。
这样，黄大爷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出那三十万，算是帮点小忙。”
按古董市场的潜规则，像是黄石这般的急用钱，急着出手的古董，其实实际上的价格能有真正的价值的三分之二，甚至是说三分之一，那也不是说不可能的，毕竟古董行的人也是要吃饭不是。
但是黄石能够给出来那么一个价格，也是想着人命关天的事情，耽误不得，可以说这事情，冯亮依旧是赔钱了。
古董行里利润少就是赔钱，更何况说是一点利润都没有啊。黄石可是这两年没有少问这套茶具的价格，涨涨跌跌，其实也就是二三十万左右，因此，他清楚，冯亮能够给出来这样子的一个价格的话，那已经是相当的不错的一个结果了。
风雅轩的招牌，可是他四年试探出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四十七章防人之心
黄石自然是感激不尽，当下说：“多谢冯掌柜仁义，而今能够有这般胸襟的掌柜已经不算多了。”
冯亮能够如此的做，确实是够仁义了，这等事情，便是在早年间么，也不是说每个古董铺子里面的掌柜都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是现在啊。
冯亮挥挥手说：“客气了，我也是生意人，如此做，我也不算是亏本，但是，黄大爷，不怕你说，你这个事情，自己解决的话，那便是不怎么样的好了。
未必能够解决的很好。你自己的家庭情况，说实在的，不算太宽裕，按说，根本就不值得劫匪动手，但是，劫匪为什么偏偏就对你动手了。很显然，一定是知道你家中的底细，知道你手中有这么一套宣德瓷器，这才动手的。而知道你这套宣德瓷器的人，怕是不多吧？”
很显然，这是有内鬼通风报信，甚至冯亮就差说了那个内鬼一定是你身边的亲人。
黄石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情我已经非常小心了，怕的就是引起别人的窥探，我还特意的把这宣德瓷器改成了宣统瓷器来出手，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起歹心，外面的人如何得知我手中有这东西啊，说实话，我也是知道财帛动人心，这宣德五彩，我也是第一次拿到这城隍庙古董市场来。冯掌柜可是第一个知道我手中有这东西的人。”
老人毕竟是有生活阅历，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因此就算是投石问路，也是把宣德五彩改成了宣统五彩才敢出手，其实这也是当时宋军为什么看那宣统五彩鸳鸯戏水盖碗感觉到别扭的一个因素，毕竟是改动过的。
这时候冯亮犹豫了一下，接过话来说：“我们掌柜的意思是说你家中亲近的人有没有知道这消息的，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保证你家人也不知道吗？
也许就是他们窥探你的瓷器也不一定。而且，说实话，宣统瓷器可能是有各种图案的，但是，官窑瓷器里面，我想断然是不会有婴戏图这种图案的。可能宣德年这种图案是比较的常见的，但是若是说宣统年的话，那这个时候，这种瓷器，多少是有点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婴戏图是表示统治者希望多子多福，但是清代末期，光绪，同治，宣统，这些皇帝都是不能够生育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没有子嗣，因此，宣统瓷器上面有婴戏图，这本身就比较让人怀疑的。
我可是听说你老一开始可是拿着一整套的宣统五彩茶具的，有人愿意买菜奇怪呢。因此，就算是外人知道你手中可能有东西，也是往宣统五彩上面去想，宣统五彩，可是不能价值三十万。
因此，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一定是你亲近的人，知道你的瓷器就是宣德年五彩瓷器，这瓷器，价值，也就是在二十三十万之间，因此，可能是看准了下手。”
冯亮早就知道这黄石老人拿着一套瓷器的事情，但是先前的四年，也是一点都没有戳破，但是不表示冯亮没有了解情况，因此，知道黄石老人一开始是拿着一套的宣统五彩过来的，只是碰壁了之后才拿着一个盖碗过来的。
黄石被这话说的是心中一动，也是回味过来了，就算是一开始，自己拿着的是一套茶具，那也不过是一套宣统年的茶具，外人确实不可能知道这事情，难怪自己拿着成套的宣统茶具来的时候，一开始那些掌柜都很兴奋，但是到了后来，便是莫名其妙的冷淡下来了。
感情，宣统皇帝确实是没有子嗣啊，人家弄个婴戏图，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砰了好几次壁之后，黄石才拿着一个盖碗来试探的，直到遇到了风雅轩的冯亮冯掌柜。
这时候，黄石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要是说知道的话，我那孙子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怕他知道家中有那么一件宝贝，小小年纪，便是不思进取，混吃混喝，这样的话，那是会害了他的。要是说知道的话，那倒是说我大哥家的儿子，我那侄子黄振知道。”
接着老人便是说起来了这黄振的事情了，黄振是他大哥的儿子，当年他和大哥分家的时候，自己分到的是这一套宣德年的五彩鸳鸯戏水茶具，而他大哥分到的是一对宣德青花梅瓶。只是说，他大哥多年前已经去世了，而大哥家的那对宣德青花梅瓶也是被他大哥的独子黄振给早早的卖掉了。
据说，当时只是卖了有一万块钱，当时古董市场没有兴起，梅瓶能够卖一万就算是不错了。
而他大哥家的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候娇生惯养，长大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以说反正到现在四十多了，也没有一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娶媳妇，正经人家的姑娘0谁愿意嫁给一个混混啊。
到现在，黄振连父母留给她的一套房子都卖掉了，居无定所，生活嘛，说实在的，比较的窘迫了。
黄石想了想说：“开始的时候，其实我这个侄子，也是找过我来借钱的，我儿子出来事情之后，家中一天不如一天，他也就再也没有登门过，甚至是说逢年过节也没有来过。
不过，最近这小子倒是来过两次，说什么要结婚了，他穷的叮当响，怎么样可能会有钱结婚啊，我还纳闷呢，冯掌柜你那么一说，我想若是说一定有知道我家中有这宣德五彩的话，那估计就是这小子了。”
想到这里，黄石老人皱着眉头，越想越是有这个可能？连孙子都不知道自己手中有那么一件宝贝，别人怎么样可能知道啊，也只有这个侄子才有可能知道这消息。
冯亮听到这里，点点头说：“如此一来，你这个侄子的可能性就很大了，长时间没有来过，但是突然的出现，便是算计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这时候你就算是报警，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搞不好，有可能打草惊蛇也是不一定。”
第四十八章无奸不商
冯亮说到这里，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但是，毕竟是舔犊之情，黄石就那么一个孙子，黄家传宗接代还指望他呢。
因此，黄石可是一点都不敢冒险，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开明地说：“不就是三十万吗？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能够用三十万救下我孙子的一命，值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