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塔称尊 (辛老五)

“死老头，早就告诉过你，别为了那点钱就干缺德事，现在报应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说郎个子办嘛，做都做了，你说咋个子办呦……”

肥胖的司务长老梁是S川人，所以他那特有的口音，在这育儿园里，属于独一无二的。

“早就跟你说了，当年就不该相信那个老蔫，想想你这么多年造的孽吧！哎，你个老不死的，造孽啊！”

老梁的老婆在赵天行的记忆中是个性格爽朗的人，虽然一直在厨房工作，但对于园里的所有孩子，却是疼爱有加。

听到他么话里提到了那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老蔫，他胸中的怒火有些按捺不住了，但他还是趴在窗下，隔着窗帘聆听下去。

“哎，当年的那些钱我都没用啊，这些年都补贴到育儿园里去了，老都老了，难道我还有什么想法，难道我就不知道后悔吗？”

老梁压低了声音吼着，但他的嗓音中的那丝哽咽还是可以听得清楚：

“老婆子，报应来了，该我的，我也不逃避，明天我就去找老院长，交代清楚！”

“你疯啦，造了这么大的孽，你要被抓进去崩脑壳的！你要是没了，让我这老太婆可怎么活啊！”

老梁的老婆听到这话，不禁提高了声音哭了出来，夜深人静的房间中，那老梁急的跳脚，却也只能小声的安慰着他老婆。

趴在外面的赵天行，一直到里面再没有任何声音了，才返回了他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却怎么都睡不着。

当年之事，今天终于明白了里面的那些关节，除了那个一直没露面的老蔫，源头竟然是出在慈心育儿园里面。

想到就因为那区区的千把块钱，这老梁竟然能够丧心病狂的，将孤儿院里的孩子卖给那人贩子，虽然从晚上他的只言片语中，赵天行知道了经老梁的手，卖出去的孩子只有三个，但要是此事被老院长知道了，以他的年龄和脾气，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场面。

但要是就这么放过他，难道他在黑矿山受的罪，就这么一笔勾销吗？

赵天行辗转反侧，却都无法下最后的决定，直到朝日东升，他才沉沉睡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赵天行从睡梦中唤醒，打开门才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赵霏霏，明媚的娇颜凑到了赵天行的眼前。

“说，昨天夜里跑哪去了？”脸上满是疑问的赵霏霏直奔主题，还将鼻子凑到了赵天行的衣领、袖子上嗅了起来，浑然不顾她那耸动的琼鼻，给刚刚起来的赵天行造成了多大的困惑。

尤其是霏霏身上的淡淡体香，萦绕在赵天行的鼻端，眼睛要是略微下看，便会看到她胸前的那两团坟起，赵天行仓皇这闭上了双眼，压低了声音发出了怒吼：

“霏霏！你竟然又不穿内衣！”

“呀！天行哥，怎么每次都能让你发现啊！”

赵霏霏脸刷的红了起来，双手抱胸，端详着她自己，嘴里还嚷道：“怎么我自己就看不出来呢，真是奇了怪拉！”

“得了得了，赶紧回你的房间！再敢这样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推搡着将这个充满诱惑的小妖精送出了门，背倚在房门上的赵天行发出了悲叹，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种煎熬，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加强对霏霏的男女之妨的教育。

‘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被吓了一跳的赵天行，一把将大门打开，嘴里吼道：

“让你回房间……”

“天行，是我啊，老梁啊……”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赵天行愣住了。

几年没见，原来那个挺着个大肚子的老梁，竟然变成了个干瘦的老头，满头的苍苍白发，深深的皱纹布满了他的脸，简直难以让人相信，这就是赵天行记忆中，那个总是乐呵呵的大胖子司务长老梁。

“天行啊，我带着我家老头子来给你赔罪了！”站在老梁身后的他厨娘老婆，声带哭腔的挤了进来，拽着老梁就要往地上跪，嘴里还嚷道：

“我们真的是没脸了，今天就是来给你天行赔罪的……”

大惊的赵天行赶紧拽起已经哭出声来的老梁老婆，看着站在那里一脸懊悔局促不安的老梁，赵天行知道这就是他们最后的选择了。

将他们让进了房间，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的赵天行不想啰嗦，他直接冲着老梁说道：

“还有两个孩子被你卖去了哪里？”

老梁听到这话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如同见鬼般的指着赵天行，嘴角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了。

老梁的老婆大哭起来，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将另外两个孩子的状况说了出来。

另外两个孩子是在赵天行之后被老梁卖出去的，但这两个孩子运气倒是不错，在人贩子运送他们去北方的路上，被铁路乘警发现了异常，被解救了下来。他们现在都在北方的一个城市中独自生活着。

老梁在得知赵天行被卖去了黑矿山，也悔悟了过来，他虽然竭力的想要从那老蔫手中将赵天行赎回来，却没能办成。之后又听说了西南矿山的大火，老梁以为赵天行死在了大火中，这几年来一直处于悔恨之中，对于其他两个孩子，他一直在拿着他的积蓄，在补贴着他们。

看着老泪纵横的老梁，赵天行心里最后的那丝愤恨，也有了些松动，但他还是冲着老梁厉声喝道：

“老蔫在哪里？”

第四十章 一人一鸟

随着赵天发出来的喝声，他问出来的问题，连老梁的老婆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错了，那是因为你已经悔悟了。但罪魁祸首老蔫，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

脸色发青的老梁，看着一脸坚定的赵天行，不禁老泪纵横，他哭泣着说道：

“我，我只有他以前的一个号码，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跟他联系过了。”

感受到面前这人的心中，满是懊悔和自责，确实是悔悟了，赵天行脸色柔和了下来，他拍打着老梁的肩膀，宽慰着他。老梁老婆看到赵天行原谅了老梁，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带着点欣喜。

“呀！这是怎么啦？”从门外冲进来的霏霏，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不禁很是诧异，她惊呼了起来。

站起身的赵天行，看到老梁想要开口，赶紧抢先说道：

“霏霏，来见下育儿园的梁师傅跟他的夫人，她可是负责给我们做饭的，她烧的那道红烧茄子是我最喜欢的菜了！”

听到赵天行说出的话，老梁老婆破涕为笑，嘴里说道：“行，行，行！中午就给你做红烧茄子，打小你就喜欢这个，这么多年了，还没忘……”

“那敢情好儿，有你做的红烧茄子，我中午可以多吃两碗饭了！”

笑着的赵天行指着霏霏说道：

“这是我妹妹霏霏，更是个小馋猫了，昨天的晚饭，她吃的是最多，看来需要考虑是否让她留下来，在这里养养膘了！”

赵霏霏闹了个大红脸，不依的追打起赵天行，经过这么一闹，倒是让房间中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随后赵天行凑到了老梁耳朵边上，嘱咐他千万别再提以前的事了，老院长年龄大了，惊动不得的。

用过了午饭，在毛院长依依不舍之下，赵天行带着霏霏踏上了出山的小路，在经过那山间的小河之时，赵天行还记得来时的许诺，带着赵霏霏下河去抓起鱼来。

溪水清凉，但霏霏却很有兴致，当她玩到出汗的时候，便将她外衫脱掉丢在了河边，看着站在水里兴奋不已的霏霏，赵天行很是无语了。

这小丫头竟然还是没穿内衣，那被溅湿的衬衫上，突起的两点，尤其是在她跑动之时，那晃动起的波涛，让赵天行都有些脸红，身体也起了反应，他只得站到了岸上，欣赏起美景。

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结实修长的大腿，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赵霏霏，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如同是一颗成熟的果实，散发出清甜芬芳的味道，诱惑着眼前的赵天行。

直到太阳西移，将人的身影拉长之后，赵天行才催促着还在跟游鱼嬉戏的霏霏，让她赶紧上岸，从这里回到那小镇，可还是有段距离的。

开着车，听着赵霏霏那唧唧咋咋的清脆嗓音，那西斜的太阳晒的车里暖洋洋的，很快霏霏就靠在了椅背上，睡起觉来。

细心的将安全带给她绑好，却无意间触碰到了霏霏的胸口，那异样的柔软让赵天行不由得有些旖旎，他赶紧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但赵天行的精神还是不能完全集中，有些懊恼的赵天行正在不断告诫自己，霏霏是他的妹妹，可不能有什么想法之时，暮然间从天而降的一块石头砸在了前挡上！

随着‘啪’的一声，前档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钻进车里的石头，擦着他的肩膀砸进了后排座椅里。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赵天行，赶忙一脚踩在刹车上，伴随着那刺耳的刹车之声，轮胎摩擦产生的烟雾腾了起来，小车在公路上打着转的撞上了路边的护栏，擦起了一大串的火花。

“终于找到你了，束手就擒，道爷给你个痛快！”

一个刺耳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赵天行刚刚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便看到公路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枯瘦老者，在他的头顶，一个鹞鹰正在盘旋着，嘴里正发出着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