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鸿途 (陆长松)

听着电话里童观亲近友好的声音，碧华微微一怔，又仔细看了看手机显示的电话号码。

“没错，是童科长啊，这抽什么风了，对我这么客气”？

虽然碧玲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但影响还是有的，虽然大家不至于当着碧华的面说三道四，但事后总会东家长西家短的议论，而碧华无疑也是秘书科内被奴役欺负的对象。

为了心中的那抹想法，碧华已经习惯了办公室内的冷淡，但今天童观的客气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童科长，我刚从廖市长的办公室出来，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碧华略显恭敬的开口，只是眼中深处闪过一抹郁色，不过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当初大学毕业，碧华放弃了所有，毅然回到了安定市，考上了公务员，别人或许认为他考公务员是为了铁饭碗，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目标是什么，就连他的父母，还有那个他多次甩脸色不忍面对的姐姐，都不了解。

“好，好，这样，碧华你马上回科里来，严主任在等你”。

看了眼坐在办公室客椅上的严旭东，童观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并没有提出张市长。

“哦，童科长，我知道了”。

听到童观的话，碧华应了一声，语气里多少有些失望。

严旭东和碧玲的关系，作为碧玲的弟弟，碧华很清楚，但在市政斧他却从未表现出来，而童观等没有和碧玲接触过的人，自然不知道碧华早就和严旭东见过面。

原本碧华还以为有什么好事，让童观改变了态度，却没想到竟然是严旭东。

想到严旭东曾经和自己谈过的某些话，碧华叹了口气，抬起脚步走向了市政斧秘书科。

“童科长，严主任”。

来到秘书科，看到严旭东和童观，碧华喊了一声。

听到碧华的喊声，看着碧华年轻帅气的容貌，童观微微摇了摇头，碧华喊人的先后明显犯了官场的一个忌讳，怪不得始终没有领导看中他，还是年轻，欠缺经验啊。

不过想到严旭东刚才所说，张市长要见碧华的话，童观止住心中的想法，紧忙开口。

“严主任，碧秘书已经来了，我正好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您和碧秘书先聊着”。

童观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在碧华进来之后，他明显找了个理由离开，给严旭东和碧华单独聊天的机会。

目送童观离开，严旭东对童观的表现很满意，甚至可以说相当满意。

“严主任，你找我有事”？

对严旭东，碧华显然不如对童观客气，至于为什么，严旭东心里也能猜到些。

“碧华，我想咱们两个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我承认年轻的时候确实喜欢过你姐，但现在我对碧玲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是啊，现在的我姐，谁又能有想法呢”？

听到碧华的话，看着他的眼神，严旭东眉头一皱，从碧华的目光里，他看到了厌恶和嘲笑。

“碧华，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你姐的意思……”。

“行了，你不用说了，如果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我想大可不必”。

碧华打断了严旭东的话，眼中除了失望之外，还有着压抑的愤怒。从一开始抱着目的考上公务员，再到成为公务员的辛酸苦辣，碧华深知他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有多难。

“唉”。

看着碧华，严旭东叹了口气，也认为碧华太不懂事了，丝毫不理解他姐姐碧玲的苦楚，却哪知碧华的心里同样不轻松，甚至苦楚并不比碧玲少。

想到张泽涛的吩咐，严旭东摇了摇头，止住他和碧华的私事。

“碧华，张市长，要见你”。

“谁，张市长！你说张市长要见我”？

本来眼中有些怒气的碧华，再听到严旭东的这句话，全都转变成了惊愕，他从来没想过，新任市长张泽涛会见他。

“嗯，是的，张市长要见你，而且是看了所有秘书的资料后，要求见你”。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在秘书呆了两年的碧华，并不是菜鸟，从严旭东的这句话里，他体会到了什么那个深意。

“走吧，不要让张市长久等”。

深深的看了眼碧华，严旭东内心一叹，也不知张泽涛见碧华，对碧玲来说是好是坏。至于心中的一些猜测，严旭东却没有说，因为他怕一旦说出来，冲动的碧华会冲撞了张泽涛。

0485 敲定秘书

“当当当”。

“请进”。

听到敲门声，张泽涛放下了秘书科最后一人的资料，扭头看向了推门而入的严旭东。

“张市长，这就是秘书科的碧华同志，您看”？

“哦，严主任，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张市长，那您先忙”。

对严旭东点了点，张泽涛把目光看向了碧华。二十五六的年纪，正如当初张泽涛在燕北市秘书科的年纪一样，只不过和当初的张泽涛相比，碧华的脸上还有着一丝稚嫩。

“碧秘书，知道为什么我叫你来吗”？

起身来到待客沙发去，向有些拘谨的碧华招呼一声，张泽涛面带笑容的问道。

拘谨的摇了摇头，看着张泽涛，碧华的心中有股羡慕，他一直都梦想着达到张泽涛这样的高度，从而实现他的目标。

“呵呵，碧秘书，别站着了，也别紧张，坐吧”。

虽然只比张泽涛的年纪小了三岁，但碧华和张泽涛的身份却有着天差之别，半坐在市长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碧华依然没有从拘谨中放松出来。

“我看了你的资料，省师范学院的高材生，主动放弃了留校的机会，而考了安定市的公务员，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张泽涛看到碧华依然紧张，抽了一根烟递给了他，同样自己也抽了一根。在碧华为自己点燃之后，张泽涛呼了一口烟气，又把目光盯在了碧华的脸上。

“张市长，我，我不喜欢当老师”。

看着张泽涛，碧华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有些发颤，仿佛张泽涛的双眼能洞察他的灵魂一般。

“师范学院的学生，而且还是理科专业，做秘书这个工作，可是有些不对口啊”。

张泽涛满含深意的看了眼碧华，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感受张泽涛含有深意的目光，碧华紧忙低下头，心跳有些加速。和严旭东来之前，碧华心里还想着面对张泽涛的时候，该怎么说，说什么，但此刻真的面对张泽涛，他发现他心里空的就剩下紧张了。

“秘书可是一份锻炼人的职业，各方各面都要了解，如果我没记错，你在秘书科上班已经快三年了吧，不知道对安定市的这个大整体有什么看法”？

听到张泽涛这个问题，碧华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张了张嘴，却还是有些顾虑。

“碧秘书，有什么话大胆的说，咱们的年龄相近，就当是同辈间的交流好了，不要有什么顾忌”。

张泽涛的话，让碧华犹豫了许久，想到自己心中的目标，再想到自己在秘书科的一无是处，碧华脸色一沉，突然开口说道。

“张市长，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说错了，您也不要见怪”。

“好，你说吧”。

张泽涛点了点头，示意碧华开始。

“张市长，虽然现在的安定市看起来比普通的县级市要繁华，但安定市的未来却是县级市中垫底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张泽涛看着碧华，对他的话，突然间有了些兴趣。

“张市长，一个城市若想发展，主要是靠经济，而经济的发展，则是靠特色。纵观华夏，任何城市的飞速发展，都有着它自己的特色。我不否认安定市也有着自己的特色，但现在嘛？想要发展，难上加难”！

“碧秘书，既然安定市有着自己的特色，要发展，为什么还难上加难呢“？

“这……”。

听到张泽涛的追问，碧华犹豫了，但看到张泽涛的眼神，碧华想要赌一把，要不然究其他一生，都完成不了自己的目的。

“因为安定市的主政领导”。

看着张泽涛的脸色突然间变得严肃，碧华心里咯噔一下，急速的心跳，险些让他出不过来气。

“继续说”。

张泽涛略显低沉的声音，让心跳加速的碧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或许赌对了。

“张市长，一个城市要想发展，虽然是靠特色，但主政领导也有着绝大部分的关系，安定市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以往领导们功不可没，如果按照当初领导们的既定方针，安定市或许能走在全国县级市的前列，但如今么……”。

“就拿教育来说，教育是获得科技的主要途径，而科技则是城市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安定市连科技都没有了，又谈何发展”。

“现在安定市就好比是个自闭的神童，尽管现在较其他的孩童要聪明不少，但封闭了对神童的教育，神童的水平又怎能提高的上来？他的未来可以预期”。

听着碧华的侃侃而谈，张泽涛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理科出身的碧华还有这番认识。更重要的是，碧华很聪明，知道自己在上坝镇的动作，就举出了关于教育方面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