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相师 (六度圣者)

第二天中午，老褚接到欧阳飞电话，说邪教派来的三个重要份子已经用假护照登上了客机，明天中午时分就会到达瀛城。

老褚沉思了一会，隐然觉得这次邪教总部派人来，肯定会和独孤寒有关系，但不知道独孤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不敢出来见人。老褚越想越觉得蹊跷，心中实在忍不住，决定晚上试探个究竟。

足足准备了一个下午，老褚知道试探独孤寒绝非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疯婆子，一不留神就会出差错。吃完晚饭，老褚一个人呆在卧室中凝神打坐。一直到午夜时分，这才睁开眼睛。

喘了口气，开始运起真元力，催动龙睛，快速向独孤寒的营地而去。守卫正门的弟子功力低微，根本感受不到老褚的真元力，很顺利地进入大院。

龙睛在院落中徘徊了一会，老褚还是有些担心，这次虽然和独孤寒暗地里较量，但对手毕竟不是凡夫俗子。酝酿了半天，还是决定看个究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真元力贴近独孤寒的窗口，还不待进入，便觉得窗口一股强劲的反弹力将自己的真元力退开。老褚一惊，仔细打量这窗口，果然发现独孤寒已经在窗口布置了一道结界。

老褚不敢靠近，在窗口徘徊一会，这才发现，不仅窗口，还有正门也都布置了结界。独孤寒这时要干什么呢，老褚有些纳闷，他在里面做什么事需要如此的严密，能在独孤寒十丈范围内不被发现的，估计没有几个。

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激发了老褚好胜的心理。其实对于高手来说破结界并不困难，难的是破了结界而不被发现。结界无非两个目的，一个是将人阻拦在外，一个是提前预警信号。但结界的水平又高有低，独孤寒是相术界屈指可数的人物，他的结界老褚自然不敢大意。

真元力在窗口流动，老褚能清楚听到屋内独孤寒深深地气喘声。结界在真元力轻轻撞击下，发出嗤嗤地响声。徘徊了半天，仍然没有找到丝毫入口。没有办法，只好将真元力缓缓散开，化做先天无极气，居然一下从结界穿了过去。

虽然屋内漆黑一片，但老褚还是清晰地看到独孤寒躺在床上，另一侧躺楚小英。从真元力化成先天无极气很容易，但要还原回来却是缓慢，而且，两道气流相互转化过程很容易惊动二人。

老褚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时候真希望独孤寒喘气的声音越大越好，足有一顿饭的功夫，这才缓解过来。搓动龙睛来到独孤寒身旁，但见他脸色异常的苍白，眉头紧锁，面容苍老了甚多，完全不像老褚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么容光焕发。

难道独孤寒得了重病不成，老褚在屋中打量着，只见桌子上放着不少小药瓶，走过去一看，意外地发现居然都是些丹药。

老褚猛地想起楚小英给王宁吃的丹药，平日里并没有见过独孤寒炼制丹药，那么这些可以肯定是楚小英练的了，但她炼制丹药给谁吃呢？

正想着，独孤寒猛地一声低哼，老褚吓了一跳，忙躲在墙角。楚小英一个翻身坐起，来到独孤寒面前，手中握着毛巾，给他擦着额头的汗水。

独孤寒也坐了起来，浑身发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头顶正在冒出一股股的白气。楚小英站在他的床前，看着独孤寒痛苦的样子，双眼不禁有些湿润。

“阿寒，你就听我一次，忍让这一次，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独孤寒痛楚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来，你说的话我那一次没听过，但这次我真的不想在错下去了。”楚小英泣道“这么多年了，无论你做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在乎，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受苦。”

独孤寒强颜欢笑道“你放心，想让我死还没那么容易。不过区区一粒毒药，想要我独孤寒的性命也不容易。”

毒药？老褚一愣，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给独孤寒吃了毒药。老褚转念一想，一下明白过来，自然是那个所谓邪教组织了。怪不得独孤寒如此傲气，被三野监视而不动声色。这样一来，所有的疑团全部解开了。

按照欧阳飞提供的信息，明天邪教组织的人就会赶来，老褚心忖，这次来人一方面给独孤寒缓解药性，另一方面肯定会继续要挟，让他听从邪教的话。既然三野在这里，他和独孤寒的冲突自然会添油加醋地汇报了。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独孤寒才慢慢平静下来，楚小英将他扶下，盖好辈子，叹道“这几天毒性越发的快了，而且比以前持续的时间更长了，好在明天中午就有解药了。”

独孤寒低哼了一句，却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别了过去。老褚看着桌子上的丹药，想到二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将毒药化解掉，可以想象毒药的厉害程度。

老褚虽然最终会和独孤寒成为对手，但他心中对独孤寒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独孤寒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让老褚有些感动。今天冷不防见到独孤寒的隐私，心中不禁为他气愤，恨不得早早将那个该死的邪教灭掉。

顺利地完成任务，老褚刚要从窗口出去，猛地一股劲力打来，老褚忙催动真元力躲闪开来。“砰”一声想，窗台上的花盘被打碎了。

老褚回身望去，却见楚小英冷笑地站在那里，说道“如果老太婆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姓褚的那小子吧。”

老褚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居然被发现，只好笑道“不错，我是褚天翔，前辈果然厉害。”楚小英冷笑道“我不是说过，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乱说的话，我一定取你狗命。”

独孤寒喝道“褚兄弟人还是不错的，很投我脾气，我这事他迟早会知道，褚兄弟，既然你有兴趣，我不妨将事情告诉你，不过你如此太耗费真力，还是先收回龙睛，亲自过来吧。”

老褚心猜独孤寒不会骗自己，当下快速收回龙睛，为防止意外，还是将工具准备齐当，这才快速赶去。

敲开门，屋内并没有点灯，独孤寒倚靠在床头上，见老褚走了进来，摆手示意让他坐下。老褚顺手拉了把椅子坐好。

独孤寒轻声道“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也知道，当时所谓的正派人士围攻我们圣门，双方拼杀了几天几夜，最终我们还是寡不敌众，被一路追杀，逃到了云贵地区。当时我受了重伤，门人都逃散了，只好孤身一人躲入深山。”

“不过，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为了不被他们羞辱，我便从山崖上跳了下去。没想到被半山腰的树拦住，没有死掉。后来被一个上山采药的人发现，救了回去。我本想伤好后一定要重重报答他，但没想到他竟然狼子野心。”

“我从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后来才知道他在东南亚呆过多年，学了一身的怪异邪术。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加入了日本的一个邪教组织，这次是为了炼制一种丹药特意回到国内。”

“在他那里修养了几个月，我的身体逐渐复原，他说现在在国内处处被人追杀，不如一起去日本，一来帮他，而来也可以重新招揽旧部。我没想那么多，便随他去了日本。他带我去了那个邪教组织，还想劝我入教，但被我拒绝了。我独孤寒虽被那些所谓正派人士不齿，但也是修炼的也是堂堂中华道术，怎么能与这些小人为伍。”

“再那里呆了一年，到了第二年的中秋节，他要我杀了邪教教主，助他夺取教派大权，我自然不会同意。他冷笑说，已经给吃了毒药，如果不服从他的命令，便会瞬间让我生不如死。”

“那一次是我这一生都难忘的，那种如万箭穿心的感觉的确生不如死。当时我真想与他同归于尽，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无耻，竟然抓了小英来要挟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忍辱投在他的属下。”

第八十五章没有仇恨的敌人

老褚没有怀疑独孤寒，因为事实就在眼前，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独孤寒，老褚心中有股说不清楚的感觉，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叹息。

独孤寒深深地喘了口气，叹道“这些年的痛苦早已经将所有的仇恨都磨光了，上次在香港的一战，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老褚看着独孤寒，自己又和他有什么仇恨呢，但本来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却注定要成为敌人，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

或许是饱受折磨，独孤寒不过说了一会儿的功夫，便上气不接下气，楚小英向老褚摆手道“你先回去吧。”老褚并没有多说，向二人施礼后，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别墅，老褚躺在穿上，怎么也睡不着。虽然现在自己不必在过着逃亡的生活，但毕竟是相术界的一员，无论如何也不能外来邪恶实力侵占，否则怎对的起两位仙逝的师父。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匆匆洗漱，老褚看了看，估计这时候从日本来的三人也该到了，匆匆吃了饭，直奔独孤寒的营地而来。

和以前并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独孤寒的房门口站了两个门人守候，见老褚来了，悄声道“门主正在接见使者。”老褚点了点头，径直回到自己的房中。

躺在床上，现在有两件事是老褚最为关心的，一件是天河图的秘密，另一件便是何时与独孤寒正式对立。相信独孤寒心中也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