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所长一番言论对于王天来说简直是惊世骇俗,虽然难以置信,但每一个观点都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绝不是胡说八道。而王天也在老所长的这番话里对比自己这些年来练功的情景,猛然想到,当年自己第一次在坟墓中与老人见面时,老人曾语重心长的说,练习招式动作,还需要配合着气息的运转,否则就会给身子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王天神思悠悠,越来越觉得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甚至显得粗鄙不堪的老所长,其实并不是个简单的人,说不定也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这一刻,王天竟有一种英雄之间相见恨晚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老所长又仿佛很意味深长的样子,迟疑着说道:“想必你也知道这几十年来,国际拳坛上的那些拳手,十八九岁开始上台打擂,三十岁左右就退居幕后。三十岁正是一个人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巅峰时期,怎么会退役呢?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些拳手体内的伤已经非常严重,根本经不起擂台上的战斗。”
王天忽然有所领悟,把老所长的话头接下去,“也就是说那些拳手没有练过内功,他们的外功已经非常深厚,抗击打能力非常强,但是内脏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非常脆弱。“
老所长重重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正是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内外两功不分家,只有内外兼修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语气和神色之间竟流露出一种非常向往的意味。
王天听到的这些话都是以前老人根本没有说过的,他只是按照老人的要求去做,每天早晚盘膝在床头,呼吸吐纳,一吸一呼间的深浅长短,各不相同,非常繁复驳杂,躲在僻静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那些动作。一年前老人传授给他的那些动作招式,他已经全部忘记了,跟老人一说,没想到老人却显得很高兴。
这其中的原因,直到现在,王天还是弄不明白。对敌的时候,不知道该怎样与敌人交手,这可是非常严重的致命性错误。
第二十四章 京城来的人
直到现在,王天还不知道老所长真正目的是什么,当然不敢把自己心底深处的疑问向老所长请教。转身将土包前的石块沿着相反的方向翻转过来,一切又恢复如常。
想起以往的时候,老人就在坟墓前这块空地上传授自己功夫,王天忍不住悲从中来,泪眼婆娑。
就在这时,老所长忽然道:“走吧,下山了,所有的秘密都留在山里。你尽管放心,我会遵守诺言,绝不泄露秘密。”
两人来到镇上时,已是中午十二点,正是午饭时间。老所长温和地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局子里的饭菜真他妈不是人吃的,我也趁这个机会出来打打牙祭。”
王天没有拒绝老所长的好意,不就吃一顿饭,又不是赴鸿门宴,当即跟着老所长向镇上最豪华一家饭店走去。
……
吃完饭走出饭店时,已是两点多钟,两人就在饭店门口分手。老所长嘿嘿地笑着,“小子,等有时间,我一定要亲手和你过几招。”不等王天做出什么反应,转身扬长而去。
王天回到家,母亲问他去了哪里,他只说去帮老所长写个文件,并没有说去山中的坟墓找老人。回到房间,只觉浑身疲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又出现了孟蕾娇俏可人的脸庞,曲线玲珑的娇躯,一嗔一喜,一颦一笑都在他梦中出现,再后来,他又梦到了脸色苍白、每次见面都是眯着眼睛的老人,甚至他还梦见今天早上那个美丽迷人、清丽脱俗的女记者。梦中一个个人物轮番出现,令他在迷蒙中只觉得神奇而又诡异。忽然他只觉得小腹一紧,四肢略有抽搐的感觉,紧接着便感受到一阵火热的XX喷涌而出,被窝里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
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咚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很急促,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王天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因为每次母亲敲门都是轻手轻脚的,从来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心中不由得苦笑,莫非又有什么人到来,这真是个多事之秋。口中应道:“我很快就出来了。”
外面王天的母亲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走远。
王天急忙三两下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匆匆出了房间。
来到屋里,屋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浅水镇的李镇长,四十多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胖乎乎的个子,短手短脚,身穿一件灰色衬衣,脸上随时都挂着一层和气生财的笑容。像商人,而不像镇长。李镇长身边则是一个身形高大,极为威武的中年人,一双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秘密一样。
王天在院子里迟疑了一下,旋即走进屋子。
王天母亲正好把两杯茶端到两个客人身边,李镇长笑着道:“嫂子,这位同志有些话要和你家小天说,事关国家机密,不能有过多的人知道,请你见谅。”
居然牵扯到国家机密,王天母亲满脸疑惑之意地看了王天一眼,神色中蕴含着一种埋怨之意,这个时候王天也不方便和母亲有过多的解释,只能保持沉默,看着母亲随手将门带上,转身走了出去。
王天这才坐了下来。
那个中年汉子打量着王天,目光很深沉,像海水一样,没有人能看得到底,显然他此时的注意力已完全被王天所吸引。
李镇长呵呵笑了一下,对王天介绍道,“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同志,他有一些话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王天脑子了发出“轰”的一声响,难道是钱队长不守信用,将自己与三个杀手之间发生的事泄露了?以至于人家找上门来了。王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你好。”
那中年汉子长身而起,直接走到王天身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天。
王天接过一看,顿时傻眼了。
那中年汉子又转身对李镇长沉声道,“现在你也可以出去了,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不能留在这里,知道的事情越多,死得就越快。”
李镇长脸上的满脸笑容,顿时一滞,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甚至连嘴角有些哆嗦,“是是是,我现在就走。”跌跌撞撞,像是见了鬼般,推门而出,又把门带上。片刻之后就传来了关上大门的声音,王天知道李镇长已经离开了家。
王天手中的名片,其实只有这样的内容:
姓名:马少云
职务:侦察员
所属单位:国家侦察部
只有三个栏目,但这三个栏目都足以使王天感到心惊胆战,所谓的国家侦查部是一个秘密部门,专门接手一些以常理难以推测的重大案件,比如说神秘事件,比如说执行某项官方不能直接出面的秘密任务。王天没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将这个秘密部门牵扯进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马——先生。”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只能以“先生”二字称之。
马少云从王天手中接过名片,又匆匆放入衣袋里,开门见山地道:“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实交代。我听李镇长说你自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博得‘考神’称号,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耽误了你的一生。”语调低沉,极富磁性,令人无法违逆他的问话。
王天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想好的话在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轻轻点头,“你问。我听着呢?”
马少云的脸上不见丝毫悲喜之色,“你为什么要和那三个杀手发生争执?”
王天心神一颤,犹豫不决,这个问题一回答,就必然会将孟蕾牵连出来,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孟蕾的底细。
马少云紧盯着王天的脸,显然也察觉到了王天心中此时的慌乱心绪,慢条斯理地道:“你只有和我们合作,或许才能保得住一条性命,你大概也知道那些杀手的来历绝不简单吧。”
王天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五章 杀手死在医院里
王天的心里发生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而后,又听到马少云不动声色的这一番略带威胁的话,终于打定主意。略略调整一下思绪,“我不知道三个杀手的底细,我之所以和三个杀手发生争斗,全是因为孟蕾。”
马少云口中轻声念道:“孟蕾?”显然连他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又牵扯进另外一个人,短暂的疑惑之后,精明睿智的本能又占上风,“孟蕾是谁?”
王天摇头,“我不知道孟蕾是谁?我是偶然遇到她的。”他实在不知道马少云究竟还会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所以只能步步为营的回应着马少云,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侦察部的人,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马少云的脸上顿时陷入了深思之色,良久之后才道:“在法律层面,你还只是个孩子,有些法律责任你不必承担,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安危。而你又牵连到杀手这件事情中,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都会给整个事件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和后果。往大了说,甚至会影响到邦交关系。”
王天脸色煞白,实在想不通三个杀手怎么会牵扯到国际外交,但又不敢往深层次追问,只得点头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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