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叫啥名……”余罪慢慢地凑到了他身边,那孩子惊恐也似地,躲着,躲到了墙角,面朝墙,捂着脸,不敢看他。
余罪又走几步,那孩子像害怕也似的,听到脚步声,两肩直抖,他看到了,那孩子腕上、小臂上都有几处伤,再近时,那孩子抖得更厉害了。
他颓然了退开了,这像有一种魔力一般,你离他远一点,那症状就自动消失了。
这自闭症恐怕有点病入膏盲了,余罪轻轻地退出来,掩着门,留了一道缝隙,他看了好久,那孩子还保持着那姿势,不敢回头看。
“怕见生人,见谁都这样,除了他妈妈能和他勉强交流。”解冰轻声道。
“伤情鉴定怎么样?”余罪问。
“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是被皮带抽的,他们威胁徐雪梅给杜立才打电话。”解冰道。
余罪一吸气,全身血往头上涌,牙齿咬得喀喀直响。
“不要带感情色彩,那会影响你的判断力的。”解冰把余罪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了。
“能对这样小孩下了手的人不简单啊。”余罪愤愤不平地道,那个惊恐的孩子,给他的震憾太大了,他没想到,老杜的家里还有这个不幸。
“你第一天当警察啊?再没底线的案子都不稀罕,何况这种事。”赵昂川道。
三个人停留了半个多小时,大致询问了徐雪梅一番,不过是说得少,哭得多,那泪涟涟的样子,总让人凭生了红颜命薄的概叹,三人都不敢提杜立才的事,不过谁也知道,恐怕这个家,要没了。
出门时已经快中午了,那美妇起身把三人送到门口,再见方罢,门已经关上了,看样子,已经伤透了,不管是当警察家属还是对于上门的警察。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赵昂川问余罪。
“浑身力无处使啊。”余罪道着,一脸凄色,他装得很好,恐怕没人会看出来,杜立才的下落就在他身上。
“没办法,咱们警察大部分的家庭生活,都不是那么幸福。”解冰道。
“怎么了?解冰,我怎么感觉你像有去意了?”余罪问。
“别告诉我你没有,虽然你惯于伪装,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未必是真心喜欢这个职业。”解冰道。余罪嘴一撇:“你这不废话吗?喜欢才见鬼呢。”
鱼贯出了单元楼,余罪的手机响时,他看了下,好像兴奋了,接听着:“直接说,结果怎么样?……啊,还真有?检测出来了?………含量有多高?……好好,我马上到。”
装起手机,风风火火地要走,回头再见着,直告辞道:“对不起,不请你们吃饭,化验有发现,说不定就挖到毒源了,我得去一趟。”
说话着风风火火上车走了,打开警报,飚着走了。
“这家伙,看着也扯淡么,谁可能想像出,居然是神探?”赵昂川看着远去的余罪,很不理解地道。回头问着解冰道:“副队,你说就这种没头没脑的悬案,他能破了?”“可能不行。”解冰想了想,不确定地道,不过他又想了想补充道:“但如果是我,就是肯定不行了。”
第28章 明暗沉浮
“可能找到了!?”
杜立才看着手机,有点惊喜地道了句。
沙发上的邵帅、窗口站着的马鹏,快步上来,凑一块看着余罪发回来的信息,邵帅兴奋地竖了竖大拇指赞道:“杜叔,还是你厉害。”
看来最了解贩毒的莫过于禁毒的了,在杜立才划定的数个区域中,终于找到了富含伽玛-羟基丁酸的废水,这是制毒排污的主要成份,而这次找到的,比正常含量高出七十八倍。
马鹏已经趴到了行政区图上,对着地图按图索骥着,半晌回头狐疑地问杜立才:“大东流河一带,毗榆社和五原,如果在这一带的话,就难找了。”
“为什么?”邵帅愣了下。
“这儿我去过,食醋工业、炼焦、土高炉、煤炭洗选,乡镇和集体加上私人办的小企小厂,具体都不知道多少家,大东流河是一条自然的排污河。”马鹏道。
“那也就是说,他们可能隐藏在这里的任何一地?”邵帅问。
“对,只要有技术和原料,解决工业用电和排污问题,制毒就不难了。这一带恰恰已经被盲目开发变成了五原以南一个重度污染的地带,选址在这一带,正好便于他们长期隐藏。”杜立才道。
“可是这种地方不好查啊。”马鹏道:“那些小镇小厂,都是受当地地方保护的,别说查毒,你查人家偷税都有可能遭到围攻。”
这话听得邵帅笑了,这就是国情,县以下的乡镇村对于法制来讲,很多时候属于“蛮荒地带”,只认拳头不认理,出点事就是群起攻之,而在维稳的大局下,所有群体事件,舆论的矛头指向,绝对不会是那些所谓的“弱势群体”。
“我相信,余罪会有办法的,只要被盯上,他们离覆亡的那天就不远了。”杜立才一摁,收起了手机,兴奋之后的眼神,是一种坚定。
那种信念来自于何处邵帅无从揣度,习惯了平庸的生活,他现在甚至对这个胆战心惊的氛围有一种另类的兴奋和狂热,尽管现在连毒渣都没见过,可他想,真到了起获制毒工厂的那天,会是多么振奋的一种景像。
“他妈滴,这帮王八蛋,真是抓不尽、杀不绝啊。”马鹏瞅着地图,这玩意对于他太抽象了,计无所出的时候,愤然道了句,又回身坐下来,开始擦枪了。
他的耐性可比老杜差远了,这才几天就坐不住了,邵帅对于马鹏的观感并不怎么好,醒着就见这货猛抽猛喝了,憋得已经两眼血丝,快像个输红眼的赌徒了,相比而言,他更喜欢杜立才的沉稳,可这一位,他知道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好过,否则那眼神里为什么会有那么的忧郁。
“杜叔,这事完了,我还能见到你吗?”邵帅轻声问。
杜立才侧头看看,是一种慈祥而无奈的表情,他道着:“那你还想见到我吗?”
“当然想。”邵帅热切地道。
“凡你想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咱们的生活大部分时候是这样。”杜立才笑了笑,拍了拍邵帅的肩膀,他坐下来,和马鹏相对而坐,开始干着同样的事。
擦枪!
…………
…………
午后二时,那辆京牌的越野警车驶回省刑事侦查总队,副驾上的任红城跳下车,随意走了几步,回头才发现余罪显得有点紧张,磨蹭着还没下车。
他笑了,不过就笑了笑,没有揭破。
中午在支援组的驻扎地开了一个短会,检测的结果和余罪带回去的消息,让支援组的、第九处的人大为欣赏,还真想不到余副局长进步得这么快,对于制毒以及化学成份的分析都了解的这么清楚,而且在短时间内划定的大致区域,这意味着,毒源一案大白天下的时间不会很长了。
现在余副局的名字可是如日中天呐,直接给省厅专案组和国办第九处同志讲区域划定原则,那叫一个言惊四座呐。
任红城上前敲敲车窗,小声问着:“小余啊,你好像很紧张啊。”
“废话,我当然紧张了。”余罪侧头,吸吸鼻子,像犯错了,又不想承认错误那种尴尬表情。“没事,组织会为你保密的。”任红城严肃地道。保密什么事呢。自然是那天3P的事了,这么严肃地讲,余罪怎么就听着刺耳呢,余罪不屑了,开门下车道着:“不保密怎么着?你还想求证啊,切。”
走了,任红城笑着跟着,不多远他拽着余罪往操场的方向,余罪直问着干什么,老任说了,得先去见一个人,国办和地方得处好关系,现在是求同存异的时候,有些小疙瘩必须解开……比如,你打人家那事,真以为没事了?
“打都打了,还要有什么事?”余罪无赖地瞪眼了。
“你别这样好不好,人家以大局为重,你不能蹬鼻子上脸啊,就人家手伸得长了点,也不至于把人家打成那样啊?别告诉我没私心啊。”任红城道,很严肃的盯着余罪。
把余罪噎住了,打人家郭鹏广那事吧,没追究不等于没事了,现在是案子压子,保不齐事后还有麻烦,他贼眼骨碌碌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老任拽着不大情愿的余罪,到了操场,那里正有一队特警在训练,队列长跑,齐刷刷地颇是威风,全部身着无标识的黑衣。
这是第九处带来的警力,从禁毒局撤离后暂驻这里,等着新的命令,任红城拖着余罪要见的就在队里,他和带队的打了个招呼,那位带队的指指场边的装备车,一位正在调试设备的。
那就是郭鹏广,余罪居然也没想到,揍了一个吧,揍得还是个人才,据说人家也是警官大学毕业,专业学过警用通讯设备,在禁毒局的所有外勤里,是个全才,因为被殴受伤的缘故,暂时撤到装备上了。
任红城当着这个老好人,上前叫着郭鹏广,两人寒喧几句,不得不承认,京城里来的素质还是相当高的,敬礼加问候,老任歉意几句,那小伙直说没事,回头看余罪时,余罪好尴尬的样子,翻着眼,似乎不愿意上来道个歉。
“瞧瞧,郭同志,您千万别记恨他啊,咱们基层刑警队就这得性。”任红城指指余罪,有点难堪地道,郭鹏广笑了笑,向余罪伸出来手,笑着道:“没事,不打不相识嘛……余警官,你出手可够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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