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肖美婷却站了起来:“我家里还有事,陈海,你一会儿送柳意回去吧,我和飞扬先走。”
陈海突然明白了,这是肖美婷要给他们单独对话的时间啊,他点头:“好。”
柳意若有所思地看着肖美婷,等他们走出去了,说道:“我知道我比起美婷姐,我差的是什么了,她才更适合留在你的身边。”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了,陈海闷声不语,他还没有想到要说什么,又听到柳意说道:“陈海,我想我有点喜欢上你了,大概是因为你帮助了我,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你当成了依靠,什么事情都喜欢听你的意见,没有勇气的时候,也喜欢从你身上获取力量,这让我越来越依赖你了,我得谢谢你们,让我今天的心意明确起来了,以后就让我当你们的妹妹,享受你们的关怀又没有负担,这样或许更适合我。”
听到柳意这么说,陈海有些感动,这样美好的女孩子,沈林是瞎了他的狗眼了,陈海握住了柳意的手:“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不止是我,美婷也会把你当亲妹妹的。”
“那我以后不在公司的时候,可以叫你哥了?”柳意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的时候没有用手遮住嘴,而且还露出了她光洁的牙齿,这让她显得开朗了不少。
“当然可以了。”陈海说道:“说好了,石头上映以后,我带你去见我老娘。”
虽然早就预想到了星光经济人公司可能在电影送审环节上搞鬼,可是陈海没有想到的是,卡住的理由居然是那一句“顶你个肺”,理由是这句话宣扬了暴力,这个理由让宁昊几欲撞墙了,他坐在陈海的办公室里,一言不发,一直低着他的脑袋,一幅没精打彩的样子。
顶你个肺是《疯狂的石头》里的经典台词之一,这是一句广东话,虽然为众人所知是在石头上映之后,一度成为流行名句,可是它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影视剧里,在林正英的《鬼咬鬼》里,洪金宝已经说过了,早在以前李连杰的方世玉2里最后也骂过这个这个顶字。
在广东话里除了一般的用法,还是一个动词,词义接近于撑,与撑的区别主要是撑强调状态,是长期的动作,而顶是瞬间的动作。而顶心顶肺指的形容心脏和肺被东西顶着般难受,形容别人的行为让你很难受,很多父母会说自己的子女是“顶心杉”,则是说自己的孩子老惹自己不高兴。引申到今天已经有点成了口头禅的用法,通常以玩笑话的形式在一般场合出现,指讥笑对方或不同意对方。
简单点,这就是一句用来发牢骚的话,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假如有人故意要卡你,他们就能够找出千百万个理由来,随便地引申一下,就让你吃一个憋。
陈海并不着急,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刘飞扬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那边已经开始活动了,解禁只是早晚的事情,看到宁昊如此沮丧,陈海笑道:“这种事情交给刘经理处理吧,与其烦心这件事情,不如考虑一下如何宣传推广这部电影。”
“奇怪了,这么多地方的方言,他们怎么就揪住这一句了呢,我个人觉得这一句会成为流行呢,毕竟香港也讲广东话,剧里国际大盗的设定又是来自于香港,现在内地群众对于香港很有憧憬,这句话一定会成为金句。”宁昊十分自信:“陈总,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怎么能够想到这么多经典的台词呢?”
“靠脑子吧,这个姑且不提,现在对外的宣传已经展开了,我们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卡住的,我怎么也不会干。”陈海说道:“所以现在你得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宁昊问道。
“明天开始接受媒体的采访,多提你的名字和电影的名字,当初签订的演员合同上,有规定他们也要配合电影的宣传工作,召集一下他们,公关部已经联系了一些电台和电视台的节目,可惜,时长不够,不过只要你们充分发挥,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还是很不错的。”陈海说道:“这些活动三天后开始,希望这几天能够有个好消息。”
看到陈海运筹帷幄的样子,宁昊多了几分自信,面色也好了不少,就在这个时候,刘飞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的样子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样子,看到两人正在谈话,刘飞扬说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很想听好消息吧?”
“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子。”陈海不爽地说道:“我们等得很心焦啊。”
“事情没有想象得顺利啊,那句话给抓住痛脚了,只有修改以后等待第二次审批了。”刘飞扬叹了一口气。
“那一句话不就是普通的发牢骚的话嘛,广东话地区,这可是经常被提起来的,哪里称得上是粗俗暴力?”陈海气得要拍桌子了,奶奶的星光,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这个说起来,就是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广东人都不知道,在粤语中,顶你个肺是粗言,肺是‘块閪’两字的合成,閪在粤语中指女性的特定器官。所以说,其实顶你个肺在广东话里是极其粗俗的粗口。这不仅非广东籍国人不了解,就算是广东人相信也不一定知道,你面前不就是一个地道的广东人?星光经纪公司是揪住我们这一点了。”刘飞扬说道。
“等等。”陈海问道:“星光是怎么知道我们电影里有这么一句台词的?”
刘飞扬一愣:“之前我不是说过嘛,他们在审查那边好像有熟人,难道是那边的人透露出去的,既然是熟人,肯定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不,不止这么简单。”陈海说道:“算算日子,我们的电影送过去审查才一天而已,这么快以这么一个原因反驳回来,针对性实在是太强了。”
“你是说,我们公司里面有他们的内应?”刘飞扬扭了一下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现在华星的大部分员工都是从星光挖过来的,知面不知心,知根不知底,这也是难免的,假如星光当时玩了这么一手,我们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无间道啊。”陈海感慨了一声。
“你说什么?”刘飞扬与宁昊同时好奇地盯着陈海:“无间道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陈海再一次地嘴快了,他说道:“我本来是想说有卧底的。”
“现在只是你们的猜测吧?”宁昊现在还是个单纯的青年,哪里知道商场上,尔虞我诈,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没有证据,就这样猜测,好吗?”
“所以得有证据才行。”陈海说道:“想玩无间道,那我们就来一个顺手推舟,看看究竟有没有人在顺手推舟。”
第78章 一切皆有可能
“好主意。”刘飞扬说道:“这个容易,明天开会的时候,我会把我们要修改的台词公布出来,然后暗中在里面放一句有破绽的,让对方揪,明天我盯着点所有的人,看看有没有通风报信的,陈海啊,这下子玩大了,怎么有种拍电视剧的感觉呢?”
这点手段算什么,商战中动用商战间谍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宁昊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出去找黄博,留下两人在办公室里合计着第二天的钓鱼行动,两人商量了中间的一些细节,尽量求个圆满,不让人察觉到中间的漏洞,做戏嘛,总得做全了。
刘飞扬又将最近的对外公关工作汇报了一下,他是老手,又动用了所有的人脉,现在只等审核一通过,马上开始正式的宣传工作,工作是有井井有条,刘飞扬除了是公关部的经理,还是公司的副总,这是他原来在星光最想得到的职位之一,如今终于是一偿心愿。
陈海去了一趟茶水间,经过柳意的办公室里,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柳意认了陈海做了干哥哥,反而精神大振,最近接连出了不少作品,陈海选择了一些比较好的作品留下来,将来给自己公司的歌手用,剩下的一些,就寄到一些音乐公司去,有着《征服》在前,柳意的作品倒是畅销的。
陈海闲下来的时候,也开始写歌,写的都是九八年前后的名曲,也开始自学一些关于影视音乐的操作,厚厚的书本,捧在手上,一看就是一个晚上,他研究了许多实例,做这个,终究是要实枪荷弹的,光是有理论是远远不够的,这个道理陈海还是知道的。
下了班,陈海是被肖美婷送回家的,他寻思着这样不行,大老爷们的气势就在这中间慢慢消磨掉了,肖美婷是何许人物,将来那可是雄霸一方的女强人,要是现在都被压着,将来更不得了了,陈海心中寻思着要考驾照,买车,现在又不得不忍着,要买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是这第一炮还没有打响,心中实在是没有底气。
车子就快要驶到杂货店了,肖美婷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好像就是前面那家店吧,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陈海说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去你的。”肖美婷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以你母亲的年纪,我比你大三岁,她难道不会介意吗?”
“不知道。”陈海叹口气:“行,就送到这里吧,我先下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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