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戮狂徒 (鲁南一诺)

精神力扫描的独到之处正是破除那万恶的战争迷雾啊！

这个防空洞修建的年代已久远，何况它建造的时候和李炜祖国的全国动员不同，这个防空洞建造的时候极其隐秘，所以在新版的军用地图上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地方，若不是李炜有着那些山寨异能者的记忆残片，哪里到得了这里，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李炜孤立无援。即使真有援兵，也不可能马上就找到这里。

他小心的探查着，瓦西里虽然是个枭雄，却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手下的异能者中愿意为他赴死的大有人在，哪怕梦魔现在风声水起。但实际上，牢牢掌握着组织的人，一直都是瓦西里！

所以在这片防空洞中有着好几个强大的精神力特长，李炜在精神力扫描的时候，隔得老远就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精神力波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远远的看着火球一般，所以李炜几乎将自己的精神力压缩到了极限，如果说以前他的扫描像是一把扇子一样。一扫一片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精神力就像是一根绵长的细线，虽然扫描起来很费劲，但是那范围却是大幅度的增加了。

毕竟他的精神力并不像是那路西法一般磅礴浩瀚啊。

李炜小心翼翼的避开那几名强者，开始了艰难的探路之旅，忽然他的眉头一皱，居然在某一条隧道里发现了高等病房！是的。李炜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若一个人平时身体健康，那么别说设备了，恐怕医院在哪里都不知道，可是李炜执行这么多次任务，住院都住了好几次。所谓久病成良医，这些昂贵的设备他大都认得。

最引人注意的是，这些设备大都在工作状态，可想而知病人此时情况的严重性，李炜心中暗道。难道会是F组织的高层？

随着他的精神力扫描，李炜却又心生疑惑。因为病床上是一个至少有七八十岁的老妪，那虚弱无比的身体静静的躺在了病床之上，虽然是昏迷状态，李炜依然可以感觉到对方生命之火的虚弱，就像是狂风中的蜡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哪怕是昏迷不醒，李炜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种痛苦，就像是热锅炼油一般，这些痛苦一点点的榨取着那老妪的生命力，直至油尽灯枯！

但是李炜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那异能者固有的精神力波动，无论他怎么去探寻，得出的结论都是，普通人一个！

要知道瓦西里的目标可是统治普通人啊，他对于普通人的仇视一点都不比当年的纳粹对犹太人的仇视差，越是这样，这么一个虚弱的老人居然能躺在他的基地里，越是让她的身份扑朔迷离。

“不会是瓦西里的妈吧。”李炜不无恶意的想到，但是就算瓦西里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传说级的狙击手，这个家伙至少也有一百岁了。这个老妪的年龄要比他小上许多啊。

难道会是路西法的老婆？瓦西里这厮是想学一把楚霸王养刘邦老婆凄凉的典故？可惜都是苍老版的了，也没什么暧昧的看头，连种马都市文都比这个好看一百倍。

李炜胡思乱想着，一边将精神力慢慢的退了出去，好奇心害死猫咪，何况这个老妪已经深度昏迷，根本就榨不出什么情报来，就在这时，就好似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般，李炜忽然心中一震！

尽管人老之后五官会变形，脸上也会长满皱纹和老人斑，但是那大致的样貌却改变不了，这老人虽然枯瘦的厉害，但是从五官上来看，她和瓦西里至少有着六成的相似度！

她和瓦西里的关系绝对匪浅！

正在这时，那病房的大门却被慢慢的推开了，一个男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哪怕他低垂着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言的颓唐，但是李炜依旧认得他，那在不久之前还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强硬的瓦西里！

只见他静静的看着那病床上的老妪，那鹰隼一般锐利的眼中透露着少有的温情，那温情并不是男女之爱，而是亲情，李炜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因为每次他回老家的时候，他的奶奶就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瓦西里外表的年龄最多也就是中年，但是他却用那饱含慈爱的眼神看着那七八十岁的老人，作为唯一的旁观者，李炜却丝毫没有不协调的感觉，他此时已经被震撼了！

他一直将瓦西里视为大敌，这个家伙杀伐果决心狠手辣，李炜自己就险些折在他手里，可是此刻，这个强悍若一座不可攀登的大山一般的男人，居然落泪了！

是的，瓦西里看着那重度昏迷的老人，居然落泪了，不知为何，李炜心中却升起一种惋惜，那种惋惜在和中国被叫做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此时两人的差异是如此之大，但是李炜依旧觉得，那瓦西里就是白发人！

良久之后，瓦西里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居然将那老人的氧气和其他的维生设施全部给拔掉了！唯独只留下了监控心跳的设备！

然后这个枭雄将那老人深情的抱在怀中，开始静静的哼唱起一首歌。

一首俄语儿歌！

第五十九章 斩情

李炜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此时的他不过是靠着精神力窥探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力来阻止这一切，所以他只能看着瓦西里断绝掉了老人的最后生存机会，身为精神力特长，李炜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若不是那些昂贵的设备在一直工作，这个老人早就过世了！

同时他也敏锐的感觉到了瓦西里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和寂寥，他抱着那干瘦的老妪，口中低低的清唱着一首俄语的儿歌，若是将时间往回推上很多年，那就应该是一个年轻的青年，将年幼的女儿放在膝上，轻唱儿歌哄着她睡觉啊！

瓦西里的头垂得低低的，那在泣不成声中，那儿歌已经被他唱的支离破碎！

哪怕李炜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这个老妪是瓦西里的至亲啊，此时的瓦西里不再是一个桀骜的首领，也不是一个疯狂的天才，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

那本就跳动得极其缓慢的心跳曲线猛的一下被拉成了一条直线！

瓦西里抱着那老妪，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之上，纵然时光冉冉好似静水细流，日月穿梭就如白驹过隙，她在他的心中依然是那个在膝前承欢的小女孩。

直到这一秒，他终于完全的失去她了！

瓦西里当然想不到，此时在角落里还有一双他看不见的眼睛，在一直盯着他，而李炜看着瓦西里的所作所为，心中的寒意不由大生。并不是恐惧瓦西里的杀人，李炜手上的人命并不少。也不是在为那老妪感到悲哀，因为她不过是一具被设备一直维持着生机的活尸罢了！

李炜的寒意来自于瓦西里对于亲情的羁绊，正因为这亲情，这个仇视普通人的疯子才会一直维持着老妪的生机，但是今天瓦西里却亲手将一切断绝了，这可不是若平常世界里不愿意亲人继续受苦，或者是医疗费用不够等等原因逼迫着家属选择安乐死。

对于现在的瓦西里来说，钱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将老人的生机维持下去，他留着她，也许是对亲情的缅怀，也许是对于自己曾经是普通人的见证，这个时候的瓦西里无论多么的凶残，他身上依旧有着最后的人性！

但是。现在失去这最后羁绊的瓦西里，已然抹灭了自己的最后人性，当他再次走出这里，他就是那个为了统治世界的野心不断奋斗的战争狂人！他随时都可以将更残忍的手段加诸于无辜的普通人之上！

他的所作所为，用李炜在某些小说上看到的情况上来说，叫做斩情！

斩断自身俗世的羁绊和纠葛。追求无情的本我！

就像是西楚霸王在巨鹿之战的时候，渡河的时候只带着三天的干粮，破釜沉舟，瓦西里这是要拼命了！而此时米军还在总攻之前的最后整顿，瓦西里此举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啊！

这才是李炜恐惧的。在现在战争，谁走在前面哪怕是一秒钟。都可能左右战局的胜利！

李炜似乎已经看到了在那漫长的战线上，洪水一般的异能者疯狂的冲进了政府军的阵线，在这些强悍的身体之下，普通人只能眼睁睁的被碾压，哪怕是坦克大炮这些重型武器也被蛮横的力量特长直接掀翻！

那些年轻的大兵们就那么惨烈的战死沙场！

瓦西里这个家伙是个疯子，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他更应该坚守不出，将来势汹汹的大兵们拉入巷战的汪洋大海，但是，谁也说不准破釜沉舟的他会不会悍然反扑，他手下掌握着这么多的人质，只要他一旦豁出去，这得转化出多少的精英炮灰出来？

这一场米国的本土战争可不像是当年的南北战争一般，最终选择了妥协和统一，而现在，瓦西里要和政府打的是一场焦土之战啊！

只要F组织的骨干没有受到致命打击，瓦西里就根本不怕战争升级！

就在李炜苦苦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那紧闭着的大门忽然轰的一声被打开了，然后被惊醒的李炜就看到两个异能者走了进来，从体型上来看，对方应该是属于力量特长和精神力特长，两人看着李炜道：“首领大人要见你！”

李炜不由微微苦笑，瓦西里虽然他会像路西法一般欲图夺舍自己的身体，但是李炜却知道瓦西里想要的十有八九是自己知道的政府军机密，毕竟从这么多天的战斗记录来看，政府军的异能者也战死了不少，却没有一个失踪的，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政府军的宝贝，反攻的中坚力量，一有状况，那些协作的大兵就会悍不畏死不计伤亡的把异能者给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