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门口和附近的路边儿上,聚集了不少的村民们,闹哄哄说着闲话,围观着多少年没有过的祝庙活动。
曹刚川和张浩的父亲坐在庙门前空地上的两把椅子上,叼着烟满脸笑容,看着儿子和他们的朋友们一起放鞭炮点二踢脚。
而两位母亲,早已经在庙内点燃了香火,供上了供物,满面虔诚地跪拜在庙中感激着……
是的,曹刚川和张浩俩人今天下午回来了,无罪释放!警车把他们带走的,又是警车把他们送了回来。
村支书周庆国专门打开大队部的喇叭,在里面骄傲地说他今天要说几句:咱们双河村的村民,不做那犯法的事儿,国家的政策和法律,相关部门,是不会冤枉好人的,要感谢政府,感谢人民感谢……等等等等,反正长篇大论的村民们也没怎么在意听。
不管是以前有没有纠葛有没有矛盾,反正村民和街坊四邻们,都为这两家人高兴。
既然人回来了,嗯,曹张两家人觉得这事儿总得大操大办,好像不让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俺家俩孩子是被冤枉的,面子上就过不去。农村人的心性,有时候就是这样,拗不过这个弯儿,出了些丑事儿时出门觉得抬不起头来,发现被冤枉了之后就恨不能让所有人都来自己面前说一声:哎呀,原来是这样啊。
这不,曹刚川和张浩回到家没歇息会儿呢,就被爹娘轰赶着去了趟镇上,买鞭炮二踢脚,买酒买菜……
这事儿得红火红火!得热闹热闹!
而去土地庙供奉感激还愿,则是两位当事人的母亲坚决提出的,两位父亲自然也就默许了。毕竟,他们可都是听钟山简单说了下这次曹刚川和张浩能够得以沉冤昭雪,主要还是许正阳立了大功,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信息……许正阳怎么知道这些线索信息的?钟山没有说,也不需要他说,两家人自然会想到莫个在村子里不断扩大化夸张化的流言。
韩大山知道了曹张两家要在土地庙搞庙祝的时候,立刻开着车找到俩家,说是无论如何也算自己的一份儿,咱们都出钱,搞的红火点儿,那,我出一半,你们俩家出一半。
“得,推让啥啊?都是四邻街坊的,不是我韩大山吹牛显摆呢,我这条件咋说都比你们两家强些吧?行了行了大兄弟!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就这么着!”韩大山说的理直气壮。
这不,天色刚黑,土地庙前就热闹起来,把夜空中的星星都逗弄的提前窜出来看热闹了。
韩大山让人从他厂里拿来了长长的电缆线,由村边儿张寡妇家接过来电,在土地庙里挂上一百度的灯泡,门口挂上二百瓦的大灯泡。
一些老太太和妇女们看着有些眼热,有些心动,于是乎便纷纷跟着去庙里面上香磕头敬拜。
鞭炮和二踢脚放完了之后,韩大山就觉得不够热闹了,干脆张罗人去把家里的家庭影院给拉过来,摆上桌子,在庙前面放电影,警匪枪战片……这些年来放电影的事情早已经淡化出了村民们闲暇时的娱乐活动当中。今天偶尔来这么一次,而且不是那种布幕,是村里只有韩大山家有一台的61寸液晶大电视。
唔,感觉就是不一样。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挤在庙前的空地上,路边儿上,挥着扇子驱赶着蚊蝇,看着电影……
还真是别有一番愉悦热闹的滋味儿。
许正阳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好家伙,那位已经挂掉的土地神他老人家,如果在天还有灵的话,知道村民们现在给他放现代化的电影看,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心头有何滋味?
村民们在看电影的时候,张浩的家中正堂屋已经摆上了一大桌的宴席。
许正阳他们一伙儿年轻人自然是不能上这席位的,除了他们之外,两家的本家和关系不错的街坊,都请过来高兴高兴,院子里还摆着几桌普通的酒席,那是他们的位置。今天屋内的大席,主要请的是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副所长朱振云,滏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代所长吴峰还有极有可能要当上副所长的郑弘。
这次曹刚川和张浩的事情,多亏了他们出大力气啊!
村支书和村长当然也要请过来,好歹大小是个官儿,有他们陪着所长吃喝,也显得场面不尴尬,能活络气氛。
韩大山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和派出所所长进一步关系的机会,得知曹张两家准备的是普通的一块五一瓶的啤酒之后,立马摇头否决,让大儿子韩奎生从家里弄了几件易拉罐儿的正宗蓝带,提前在小卖店的冰柜中冰镇了俩钟头。
用韩大山的话说:“那种啤酒怎么能拿得出手?让人派出所的所长们笑话咱们村儿没钱吗?”
屋内屋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若不是韩大山参与进来的话,还真让村里人觉得有点儿穷大方打肿脸充胖的意思了。
不过平心而论,换在村里哪一家摊上这种事儿,也舍得大操大办,热闹一番!乡下人就这样,要的就是个面子!
许正阳坐在桌旁和伙伴们喝着酒,眼睛眯缝的弯成了两条线,脸上的笑容堆成了花儿,不过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小子的右手一直揣在裤兜里不拿出来,好像右手受了伤缠着绷带生怕伤了风或者被人看见不好看似的。
没办法啊,那边儿土地庙时不时就有人膜拜请愿,玉石本土录也就一个劲儿的往外蹦跶,这要是让人看见,恐怕就不会单单是怀疑他许正阳是在玩儿魔术作秀了。
让许正阳有些难堪的是,脑海中那一股股舒适到让他几乎要呻吟的清流,不断的划过,划过。那种感觉,就好像偶尔夜里耐不住寂寞和某种生理上的冲动时,睡梦中导致裤衩子黏糊糊的那一瞬间的舒爽感。
问题是今天晚上可不是那一瞬间的舒爽,而是持久性,不间断的舒爽!
许正阳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爽过头了,得了类似于传说中的马上风!
而且他发现,这种舒爽的感觉,不仅仅来自于土地庙中享受到的供奉信仰,还有就是……人们在私下里心头念叨着或者想起土地神的时候,也会有。只不过人数少的缘故,以前没有太明显过,而当念叨着想念着土地神的人多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涓涓细流,融汇到一起,汇集成大江大河的澎湃!
所以这种无比美好的事情,今晚导致了许正阳在别人眼中的诡异,怀疑这小子该不会是得了脑血栓或者类似于羊角风的那种病……你高兴就高兴呗,你得瑟啥?哪儿有你这么时不时的就一个哆嗦,好家伙,端着酒杯有时候都泼出来洒的胸脯上都是。
还有,你那右手到底是戴金了还是长银了?揣兜里干啥呢?
许正阳无奈的对哥们儿们解释说:“刚才放二踢脚的时候,炸着了,倒是没流血,就是有点儿肿,难看……”
哥儿几个关切了一会儿,也就不去在意了,反倒想着该不会是疼的他偶尔哆嗦吧?
酒过三巡,屋内屋外的人都喝的上了劲头,起了兴致,于是越发的热闹起来。坐在院内的一些曹张两家的好友本家,便都长着酒劲儿厚着脸皮端着酒去屋子里给派出所的人敬酒,意思意思,这种机会可是难得啊!当然,他们心里估摸着也清楚就算是今晚敬了酒,也没多大意思,不过总得给人留下个印象,有人好办事儿啊!
一番敬酒之后,这些大老爷们儿们在院子里开始吆五喝六,像是孩童般的互相吹起了牛皮,自己都干过啥,如今挣多少,好像生怕引不起屋内人的注意似的。
说着说着话,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许正阳他们一伙人的身上:瞧瞧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没啥出息,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强,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惹是生非,把家里的大人们都给担心成啥样了……话题一扯到这上面,这些叔叔大爷们的长辈们开始隔着桌子教育这些年轻人:啊,你们自己也是有问题的,虽然这次被冤枉了,也得反省,咋不冤枉别人就冤枉你们了呢……不过大概是考虑到曹刚川和张浩刚刚从里面出来的缘故吧,所以他们的话语中明里暗里都在指斥许正阳,谁让这小子是这帮年轻人里的头头儿呢?好嘛,把人陈朝江和刘宾都给带坏的进了监狱。
反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帽子接二连三不断地往这帮年轻人头上扣,那长辈的架子端的十足!教训的时候,这些长辈们时而会往屋子里瞅瞅,希望借着教训年轻人的威风,能让屋里重量级人物看到他们的人品和正直,引起关注的目光,留下深刻的印象!
许正阳他们一伙儿无奈啊,心里有气可也不能像是对待郭天那类年轻人一样横冲直撞,只能忍气吞声牵强应对,满脸堆笑深刻检讨……
果然,这些年长者们的训斥教育起到了效果,两位派出所的所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满面红光的瞅着院外坐着的人。
啊,两位所长要来敬酒了吗?除了年轻人这一桌,其他几桌的大老爷们儿心里有所期待,有些激动,已经有人站了起来,准备客套应酬,和所长打好关系留下好印象!
身着警服在老百姓群中格外显眼气势十足威风凛凛的两名派出所所长,一副平易近人却又让人不好接近的表情,微笑着走下了月台,向院内的几张酒桌跟前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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