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美姬听得直皱眉,插话道:“那些鸿姓村民也太傻了吧?难道鸿海龙贪的就没有他们的钱?”
“有,肯定有,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肯定也会偏向鸿姓村民,比如说前几年修这条路,除了中间这条大路,村子里的几条主巷弄,也都修了水泥路,可是你下车找几条巷子看一看,这些小道基本上都修在了鸿姓村民聚集的巷子。这跟咱王家村是一样,如果不是金安哥做村支书,你当真以为村里的那条水泥路会放着村东头的主道不走,偏偏把这条水泥路修到咱家门口?还不是因为咱王姓人走这条路比较多?不光是鸿运村和王家村,其他村也都一样。所以,就算鸿运村的鸿姓村民对鸿龙海再有怨言,也不会跟外姓村民穿一条裤子反鸿海龙,相反,真要闹得严重喽,看我这些鸿姓村民还会站出来帮鸿海龙跟外姓村民干仗。”王跃解释道。
陆美姬哑然,原本她以为,农村人会像一些小说或者文字宣传中讲的那些,纯朴善良,想不到也会有这样勾心斗角的黑暗和无趣。
“我们农村人,相比较起来还是纯朴善良的,只是农村人祖祖辈辈都守在同一块土地上,人口流动姓很小,于是经过长期的积淀,便形成了以血脉为版图的各种圈子,在拉关系走后门这方面,比城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时候都能扯上七大姑八大姨九大爷十大舅。而且,一旦是自己的族人跟外姓人有矛盾,往往都是帮亲不帮理,这是农村最坏的弊端。除此之外,各方面来说,还都是很好的,如果没有事端和矛盾,各姓邻里也都相处得非常好,甚至是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农村人打架,往往一打就是群架,我上小学那年,还见过两个村子打群架的,那叫一个惨烈和震撼。”王笑也跟着说道。
“你再说,我都有些不敢在这儿呆下去了。”陆美姬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尴尬地笑着调侃道。
“呵呵,放心,这样的事情都是极端例子,极少发生的,比你在城里走在路上捡到一百块钱的几率都要小。”王笑调侃道。
“咱们王姓在王家村那可是大姓,没人敢惹咱的。”王跃也跟着打趣道。
“那,你这两车物资,是不是也只打算发给王姓族人?”陆美姬好奇地问道。
“不会,我会一视同仁,不管是王姓还是外姓,都一样。我这么做,并不只是想要炫耀,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为了堵人嘴啊!我是农村人,骨子里流淌着农村血液,所以我深知农村人抱团的能力有多么可怕。我这是要用这两大车的物资,堵住村民的嘴,免得我不允许他们走后门进我的公司时,指责我王笑发达了就忘了乡亲父老。一个公司,一个村,一个乡,一个市,一个省,甚至是一个国,在管理和治理方面,其实都有很多相通之处。如果我允许王家村的人走后门进入我的公司,你可以想象一下,等我的公司发展状大,里面会有几十甚至上百王村家人,这会是一个油盐不浸的团体,会跟其他同事格格不入,会仗着跟我的同乡关系而有恃无恐,会排挤和挤兑其他同事,如果他们这个小团体里有人犯了错,也会像今天这个鸿运村的鸿姓村民对待鸿海龙那样,无条件的包庇。如果真等到那个时候,我再痛下决心处理这些人,不但给自己造成了很多无可挽回的损失,还会让这些人更加忌恨我。所谓的升米恩斗米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宁哥现在多花些钱给他们一些好处,也不想弄到最后两败俱伤。”
王笑听到陆美姬说起这个问题,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想法我用意全都说了出来。
陆美姬听了,心下坦然,王笑**远瞩,深谋远虑,远非她所能揣度的,如果不是王笑这番解释,她还以为王笑只是想在老乡面前长长面子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这背面还会有这么深远的用意。
王跃听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开口向王笑问道:“你是说……这两大车的东西,都是打算发给咱村里人的?”
王笑点点头,说:“没错,理由我刚才也都说过了。另外,我还打算给你和大哥每人五十万。”
“五……五十万?”王跃听到心脏狂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笑看到前面堵着的人没有给他让路的意思,扭头对陆美姬说道:“再给我拿条烟,我下去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先给我让条道过去。”
陆美姬又拆了一条,交给王笑。(未完待续。)
第390章:人性
王笑和王跃二人拿着烟,走到人堆里,一边跟大伙儿散烟,一边客气地打着招呼。这些人见是王家村的人领的车,又接了人家的好烟,也就自觉地退到一边,让出这条路,让这三辆车通行。
陆美姬看到这些人都友好地退到两边,并没有为难王笑兄弟俩,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等车通过鸿运村之后,她还开玩笑道:“你一向都好打抱不平,这一次还是在你的家乡,你怎么没帮帮这些人振臂高呼,整一下鸿海龙?”
“这种事情,不是呼吁一下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把鸿海龙打一顿就万事大吉了。如果不能建立起完善的监管制度,就算把鸿海龙搞下去,再上来一个新的村支书,面对那样的**,也必然会沦为下一个鸿海龙,只不过是换个人,贪多贪少而已。不是我悲观,而是村民的观念不做改变,上面的制度再跟不上,这种事情,扳倒一两个蛀虫,并不会从本根得到改善。再说,我一个外村人,如果公然帮这些鸿运村的外姓村民呼吁,鸿运村的鸿姓村民就会仇视我,敌视我的家人,甚至对我们整个王家村都会有敌意。所以,在城里那一套,照搬在这里,会让我得不偿失,甚至会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之中。这些人的利益,最终还得靠他们自己去争取,在这种环境下靠别人施舍一点儿正义,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王笑解释道。
“说得没错,这种事情还是能不管就不管,惹出仇恨来,恐怕没人会帮你,甚至连那些鸿运村的外姓村民都会没觉得我们很蠢,会跟着外人看笑话,而且以后再想走这条路,恐怕要就提防着会不会有人扔砖头、打闷棍。”王跃也跟着附和道。
陆美姬听了,也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王家村村口,王笑的父亲王红旗,还有母亲罗育红,以及两个嫂子,还有几个叔叔大伯等人,翘首企盼地等了半天,看来一辆路虎轿车领着两辆大货车过来,就猜到是王笑回来了,一个个都激动起来。
王笑的车打头阵,开到跟前的时候,立刻停下来跟家人打招呼,然后就开始给叔叔大伯们还有来看热闹的邻居散烟。
陆美姬也不怯生,跟着王笑下车,礼貌而又大方地拜见过王笑的父亲和叔叔大伯们。
王笑的父母看到这闺女长得漂亮极了,身材也标致得无可挑剔,而且落落大方,举止优雅,说话也好听,颇有电视剧里那些大家闺秀的范儿,也就没有再计较王笑跟吕妙莎分手的事情了。
那些围观的邻居们更是赞不绝口,惊呼和艳羡之声,不绝于耳。更有小孩子妇女迅速把王笑领着个美艳城里姑娘回来的事情传来开,等王笑把车开到家,组织大伙儿往大院子里卸货的时候,几乎惊动了半个庄子的老少爷们来帮忙。这些人,一是来看王笑那个美若天仙的媳妇到底有多漂亮,二来也知道王笑发达了,都来趁机混个脸熟套个近乎。
至于那些妇女小孩儿和小媳妇们,更不用说,陆美姬大大方方地给他们散着瓜子、高档糖果和水果,一个个嘴巴和手都没闲着,欢声笑语。
这两辆货车上的东西不少,有大米,有调和油,有成箱的火腿肠,有整箱整箱装起来的腊肉,还有一箱箱的白酒。
这些都是王笑根据父亲提供的数据,按每户人家两袋大米两桶油,三箱火腿肠和十斤腊肉、一箱白酒等标准购买的货物,而且还特意多买了十份。
好在王笑家的院子比较大,两车货卸完,院子里的货物已经堆积如山。
卸完车后,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了,天色渐晚,海叔和另一名货车车主也没有久留,喝了口热茶,拿了王笑硬塞给他们的运费之后便调头走了,都想早点儿回家跟妻儿团聚。
家里知道王笑今天要带着女朋友回来,所以早就备好了鸡鸭鱼肉等菜品,这会儿罗育红和王笑的两个嫂子,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因为王笑要设宴招待这些帮忙卸货的长辈和同辈份的几个哥们。
王金安开着他的面包车,在天色微暗时才从县城赶回村子里,结果他刚一进村,还没到家就听好几个人说王笑回来了,开着豪车,还领回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城里女孩儿,而且还拉了满满两大货车的米、油、腊肉和白酒等货物。
两辆十米长的大货车?王金安有些不太相信,感觉这些人肯定是过于夸张了,但是他刚刚在村东头的路上,跟两辆十米长的大货车擦肩而过,所以他彻底震惊了,强烈地感受到王笑是真的发达了,于是家也不回了,直接开着车来到了王笑家。
王金安远远地就看到王笑家门口热闹非凡,一大帮小孩儿和妇孺都围在那儿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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