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指神农 (镂空眼镜)

“不用他，这事你放心，我犯法的不吃，违法的不做。”吕天就不相信，李县长要166KV都有，小农民要35KV就一点门儿也没有。

车子正在乡间路上行驶，手机忽然响起，吕天一看是张宏远，接道：“张部长，什么事啊？”

张宏远笑道：“好你个小天，拿你大哥开玩笑，什么部长不部长的，告诉你件事儿。”

“什么事？”

“咱贷的那笔款不能完全到位。”

“还有这事？阴山不是全办好了吗？”

吕天挤了挤眉毛，贷款还没到位，用什么还工程款。用电没解决好，贷款又出了问题，真是放屁砸脚后跟，喝水看到臭大姐，倒霉透顶了。

“你在哪里，我把长玺叔送回去再接你，小新的车借一次就充分利用一下，咱一起去银行。”

张宏远坐上车吕天才知道，300万的贷款分两次拨付，第一次拨付100万到位，第二次拨的200万应该一周前到位，由于建筑公司的设备款没急着要，张宏远也没着急追。今天建筑公司催款通知一来，老张一看帐上没几万块钱，马上跟银行联系，银行告之手续有些问题，不能拨款，急得老张马上联系吕天。

吕天苦笑一声，先联系表哥——胖科长吧，吕天一直没问过科长的名字，有一次跟白灵吃饭才知道叫宋东永，大冬天还送去游泳，也不怕冻着。

“表哥，我小天，你在哪了，有点事跟你叨咕叨咕……单位了，我马上就到，你等我啊。”

放下电话，一路杀到科长室。打电话有两个好处，一是别让胖子跑了，在单位等；二是省得再遇到尴尬事情，小表嫂也脸热不是。

“什么事这么急，两位先喝点水。”一进科长室门，宋东永马上给他们倒上水问道。

吕天头一次在这里喝到水，还是关系近了好。

张宏远把事情原原本本一说，表哥皱起了眉毛道：“无息贷款也叫扶持基金，由两部分组成，前100万的份额由我领导的信贷一科管，剩余200万份额由信贷二科管。手续办全就应该全部到位，看来……”胖科长欲言又止。

第三十一章 “走私”就走私一把吧

吕天忙问道：“不是手续问题，就是感情问题喽。”

宋东永拢下头发道：“也不全是，因为二科科长与我不合，我牵头办的事他肯定挑毛病的。”

吕天暗暗一咧嘴，公公婆婆都是长辈呀。忙问道：“这事怎么办好，你是白灵表哥，也就是我表哥，咱不是外人，请明说。”

胖科长抹了一把脸道：“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

“我说表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你有两条道走，一是走公，二是走私。”

走私？我还贩卖军火呢，吕天好奇地问道：“公与私都怎么走？”

“公呢，就是找镇政府，找县政府，走官道，这条道的好处是光明正大，坏处是效果不会太好，他敢扣贷款就有一定理由，有些小问题握在他手中。”

吕天一琢磨还真对，又问道：“那走私呢？”

“走私需要给一个人打电话，那个人你认识，也很熟。”

“谁呀，你就会卖关子。”吕天好生气，宋胖子讲评书肯定是个行家。艺术家就会卖关子，从楼下走上一人，吓人众人蹑呆呆发愣，其实就是店小二。

“白灵，你同学，我表妹。”

“白灵？”吕天很纳闷：“她有这大本事？”

“是的，就看她愿不愿意打这个电话。走私的好处是立竿见影，不用一天钱就到你帐上。坏处就是你得买她的人情。”

胖科长嘿嘿一笑道：“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自己试试，说不定二科长还得请你吃饭。”

吕天琢磨了一下，这儿等米下锅呢，“走私”一把就走私一把吧。

“白灵，是我，吕天。”吕天摸出电话按了出去。

“呆子，想起我来了，肯定有事。”白灵嘻嘻道。

吕天一阵郁闷，现在的女人就是聪明，一打电话就知道有事，忙道：“还真有点小事，请我亲爱的白灵同学帮个忙。”

“别那么肉麻好不好，我身上起了一层疙瘩眼看掉地上了，什么事快说，我做面膜呢。”

看看老高的太阳，吕天很纳闷，小丫头这么年轻，皮肉那么光滑，不早不晚的做哪门子面膜。

“你帮我在表哥这里贷的款，信贷二科给扣住了，你帮我说说，让他们给我划过来。”

“行，我马上打电话。咦？你怎么知道我能办成这事，是不是表哥告诉你的？”

“这个……”吕天犹豫了一下，这话不好回答。说是吧，也不知道表哥愿不愿意让她知道，说不是吧，没有获得这消息的其它途径。抬眼看了看宋东永，胖科长急忙摆手暗示。

“什么这个那个的，告诉宋胖子，等着挨表嫂收拾吧，我现在就打电话。”里面传来嘟嘟声。

十五分钟后，张宏远的手机传来短信，银行帐号上打进200万。又过了三五分钟，一个戴眼镜、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子跑了进来。

“请问，哪位是吕经理？”小个子躬身问道。

“我是吕天，请问你是……”吕天纳闷，这里怎么会有认识我的人，难道我在在银行系统还有粉丝？

胖科长站起来介绍道：“这位是信贷二科的牛科长，姓牛还属牛，牛气冲天的牛，牛着呢。这位就是吕天吕经理。”

牛科长白了胖科长一眼，然后双手握住吕天的手笑道：“吕经理，不好意思，你的那笔贷款有点小问题，刚才我又核对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拨付到位。”

吕天也急忙道：“给牛科长添麻烦了，非常感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支持农业产业发展也是我们银行的责任，眼看到饭口了，今天我做东，贷款没有及时到位表示一下谦意，给个机会吧吕经理。”

吕天暗笑，真让胖科长说着了。看了看表，十一点二十，也差不多饭口了。

“那好，今天跟两位科长坐坐，不过得我做东。”吕天笑道。

牛科长一拉吕天手道：“谁坐东不要紧，能一起坐一坐就是缘分。”

宋东永大表哥肯定不能去，两人不和，不会坐到一张桌子上找气生，找个借口走人了。

吕天找来同学张大宽，现任城管局城管执法中队副队长，整天很忙，忙里也有闲。

给白灵打了个电话，白灵正在上班，一听吕天请客，搭个顺风车就跑了过来，请就热闹一些，把张玲也找了过来，同时又能兑现诺言，一举两得。

张玲不领情，高高的小皮靴跟点着地，镜片后的杏核眼一瞪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欠我的必须单请。”

牛科长也找来了同事孙科长，七个人坐了一桌。

孙科长和牛科长坐在吕天身边，结果让后到的白灵给挤到一边，她紧挨着吕天坐下，牛科长对同事抱歉一笑。

孙科长很纳闷，老牛与牛头马面没关系，沾上牛的占绝了，姓牛还属牛，平时牛气哄哄，牛气冲天，牛B满天飞，今天这是怎么了，陪的人一身破衣烂褂，正儿八经的乡下农民，牛科长对他却恭手贴耳，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不管那套，反正就是陪酒，让这小子多喝点就行了。

张玲挨着白灵，张大宽挨着张玲，张宏远年纪最大，结果被挤到了菜道上。

张玲也想挨着吕天，挤白灵是不可能的，小妮子从小就爱哭鼻子，挤牛科长不合适，陪客不能抢了主宾的位置，只好捏着鼻子挨着张大嘴坐下。

张大嘴是她给张大宽起的外号，嘴很大，既能说又能吃。

酒宴开始，气氛非常融洽，酒喝的到位，感情交流的也到位，张大宽也是豪爽性格，干了几杯便把孙科长放倒了。

牛科长很生气，科长怎么当的，陪酒都不知道陪谁，只好自己跟吕天喝。

每人喝了七八两酒，基本到位，再喝就有出溜桌子下面去的，吕天赶紧叫停。

出来算帐时，服务员说算过，不用问，肯定是牛科长结的帐。

吕天暗笑，我这客户太他娘的硬了，贷款还被银行管饭。

分别时牛科长紧紧拉住吕天的手，小声说道：“吕经理，吕老弟，回去后给白主任带个好。”

白……白主任？哪个白主任，吕天一阵纠结，难道是白灵的父亲，还是哥哥？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今天让牛科长你破费真不好意思，下次我回请。”吕天赶紧打哈哈掩饰过去。

牛孙二位科长走后，张大宽酒兴已浓，拉着张玲的手提议去唱歌，张玲挣了下没挣开，吕天暗笑，大宽对张玲确实有意思。

吕天不知道，张大宽一直在追求张玲，邀请了数百次吃饭也没请出来，今天终于有机会坐在一起，请大家去唱歌是必须的。

好朋友就得照顾不是，没别的能力却有创造一下机会的能力，吕天响应了提议。

唱歌是年轻人的事，张宏远借口去二姐家串门溜了号。

白灵做乡镇工作，自由空间大，张玲是夜班，张大宽有点事推给了同事。四人便来到乡间阁，要了一个中包间，上了瓜子、果盘和啤酒。

音乐陡然响起，张大宽一首《读你》唱得声情并茂，声音洪亮高亢，像是从山洞里发出的一般，很是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