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市委副书记,主管人事的市委三号人物,通常情况下说话不会这么直接,但有愈彦在场,再加上季起为人确实有过人之处,陈勤也沒再拿捏,直截了当地为季起的外放开了绿灯,
而且陈勤也清楚一点,如果季起最终外放成功,季起一辈子都会记住他的恩情,官场之上有时只需要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一次援手,就有可能让对方终身难忘,现在就是季起最困难的时期,如果下有组织部的提名,上有张思文的放行,他何必夹在中间做横加阻拦的坏人,
关键此事的幕后推手又是愈彦,他抬手放行,既落了季起的恩情,又卖了愈彦的人情,还不得罪张思文,唯一不满的一人是吴麒,权衡之下,吴麒的怒火就无足轻重了,而且陈勤还清楚一点,季起的外放,必定会让安泰的局势火上浇油,
随着张思文和陈勤接连对季起的外放点头,预示着季起的外放进入了实质性阶段,结束了和陈勤的饭局之后,送走了陈勤,季起紧紧握住愈彦的手,无限感慨地说道:“谢谢你,愈大秘,从今以后,我季起视为你一生的朋友。”
和季起挥手告别,愈彦迎着浓浓的夜色回到家中,心情轻松而淡然,
第0284章 较量
愈彦沒有着急回住的地方,而是准备去医院看望一下刘富贵,最近市委大事不断,愈彦也沒抽出时间去看他,
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见门前围满了人,水泄不通,许多人站在外面看不清楚,还掂着脚尖向里张望,人群议论纷纷,大部分是看热闹的旁观者,也有一部分是幸灾乐祸的围观者,
“太可怜了,正输着液就被赶了出來,人好象都昏迷了。”
“可不是,谁让她惹了厉害的人物,你沒见刚才那个人有多凶。”
“凶是凶,可是人家也有钱,你看脖子上戴得金链子得值好几万吧,那么粗。”
“真傻,戴一条粗金链子,跟拴某种动物的链子一样……”
“行了,你是妒嫉人家比你有钱,我要是有一条金链子,我也戴脖子上,金闪闪的多有派头,晃瞎你的狗眼。”
“你再骂人,我打你。”
“你敢。”
“……”
人群一阵混乱,有两个人言语不和打了起來,愈彦看到周围的看客,麻木不仁也就算了,还要窝里斗,真是让人悲哀,摇了摇头,就趁人群混乱之际,分开人群进了医院,
其实,人民医院年年向大街上扔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管得完吗,而且人民医院还经常出医疗事故,治死人,多收费,60多住院的老头的收费单上还有切除卵巢的项目,可笑不可笑,
愈彦來到医院的大厅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两个人耀武扬威地正在推一辆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紧闭双眼,已然昏迷,一头白发的院长陈广印死死护住病床,不让两人推走,两人也多少忌讳陈院长的德高望重,不敢硬來,却依然是不依不饶地想将病床推出大厅,还时不时调戏一下一手举手吊瓶的护士,
正在此时,一个人从人群里冲了出來,见到此时的场面,大吼了一声,冲上前去推开两人,然后发疯一样护住了女子,女子虽然已经昏迷,但脸上却挂着泪水,还倔强地紧咬着嘴唇,
愈彦一看,吓了一跳,刚才从人群冲出來的人竟然是季起,
愈彦尽管诧异,但还是愤怒了,:“你们是什么人,太无法无天,人都昏迷了人,你们想要害死人。”
一个人晃悠悠过來,伸手想要推愈彦:“你哪位,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乱管,奉劝你一句话,多管闲事多吃屁。”
陈广印听到了愈彦的声音,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急忙上前阻止道:“你们别动手动脚的,告诉你,他是愈秘书。”
愈秘书的名头确实够响,一句话说出,对方的手就立刻缩了回去,不过还是嘴硬:“愈秘书,一个秘书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市长來了,也得让我们三分……”
愈彦才沒空理会小喽罗的叫嚣,直接问陈广印:“陈院长,到底怎么回事。”
陈广印沒想到愈彦竟然來了,无巧不巧的竟然还碰到了这档子事,接着说道:“愈秘书,本來我按照季秘书的吩咐将沈乐雪安排到了特护病房,他们突然就冲进來,要将沈乐雪赶出去,因为他们有人要住院,要征用所有的特护病房。”
“沈乐雪,征用。”愈彦怒极反笑,“他们是哪个党政机关的,除了市委市政府之外,在安泰市,还有人敢以征用的名义说话,我倒想知道,天下还是不是的天下。”
旁边的两人被陈广印來拦着,本來就心里十分不痛快,一听愈彦的话又十分刺耳,就怒了,一把推开陈广印來,就要强行将病人推出大厅,
好嘛,在明知他是市委一秘的前提之下,还敢如此放肆,一点也不当他愈秘书一回事儿,果然嚣张无比,
愈彦扭头对陈广印说道:“让医院的保安过來,把这两个人控制起來,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负责。”
愈彦掷地有声,
愈彦早就看到保安已经在一旁准备就绪,迟迟沒有动手,应该是还沒有陈广印的点头,陈广印惹不起对方,不敢负责,那就由他來承担全部责任好了,
愈彦从來不是逃避责任之人,
陈广印见愈秘书亲自发话了,早就看不惯对方嚣张气焰的他也豪气大涨,喊道:“保护病人第一。”
几名保安立刻就冲了过來,按住了两人,两人还不服气,一边激烈反抗,一边嚷道:“妈的,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医院不想开了是不是,回头就拆了你们医院,让你们知道厉害。”
两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估计也是保安早就气不过,一出手就下了狠手,两人的手被背到背后,疼得直叫:“快來人,快來人帮忙,他妈的老子胳膊要断了,我一会儿非灭了你不可……”
话音刚落,忽啦啦从楼下跑下來十几个人,当前一人一把抓住了陈广印的衣服:“让保安放手,陈院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人你惹不起,就别逞强。”
其余的人上前,七手八脚就将保安打倒在地,将刚才的两人扶起來,两人从地上起來之后,大怒,拎起椅子就要砸向保安,
陈广印被人抓住衣领,看着眼前的人目露凶光,心中发抖,
他当了一辈子医生,最不怕的是人,因为在他的手术刀上救人无数,再自诩为高贵的人,在他的刀下也是一样任他宰割,但他最怕的又是人,因为许多人穿上衣服之后,就不是人了,
眼前的人要有多凶就有多凶,同样是人,差距真是巨大,有人如凶神恶煞一样,有人却是和颜悦色,相比之下,有天渊之别,
但往往是,和颜悦色的人如果沒有威望,就会被人当成软弱可欺,而凶神恶煞之人,总能吓倒大部分人,
陈广印一生救人无数,手术刀所指之处,开膛破肚,但真要让他打人,他却不会,就吓得说不出话來,用人一指愈彦:“是,是愈,愈秘书……”
对方一听愈秘书,顿时愣住,他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正好和一脸笑容的愈彦迎面相对,
不错,愈彦的脸上沒有丝毫怒气,反而是一脸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轻视,有淡然,更有一种让他胆战心惊的笃定,
他顿时吓得一哆嗦,急忙放开陈广印,还下意识地伸手抚平陈广印衣服上的皱,转向愈彦的时候,脸上好象变戏法一样,挤出一丝笑容:“愈,愈秘书,怎么是您,我真不知道您也在,要是知道您在的话,我肯定立刻消失。”
正轮圆了椅子准备打保安的坏小子一见老大一脸谄媚的笑容,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在地上,,下巴沒掉,椅子却失手掉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在外面围观的人群更是惊讶得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还是假的,谁不知道老贼在安泰市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从來沒有服软过,据说他还有一次在酒后顶撞过市委领导,
愈彦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能让老贼怕成这个样子,
椅子掉在地上的坏小子还以为老贼是在演戏,就凑了过來:“老大,还拆不拆医院。”
“拆……拆你妈的个头,滚。”老贼一抬脚,一脚就将坏小子踢出老远,还不解恨地冲手下吩咐,“替我给他按摩几下,妈的,真沒眼色。”
一转身冲手下一帮人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想让愈秘书记住你们还是怎么着,都滚远点儿,以后愈秘书走到哪里,都立刻让路,听到沒有。”
众人一哄而散,
老贼是真怕愈彦,
他一生打打杀杀虽然不象电影中的黑社会那么多,但挖挖绝户坟,敲敲寡妇门,调戏别人的女朋友,欺负几个老实人,等等,类似的坏事也干了不少,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仗着有人撑腰,他本身不会什么拳脚,胆子也不大,但人人都怕他,久而久之,也就自以为老子真是天下第一了,
老贼活了30多年了,在道上也混了快20年了,见识过的高官无数,老贼还记得就有一次暗中威胁一个市委常委时,平常威风八面的人物,差点吓得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