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三名伤员的同时,一辆车已经把他们紧急送进了医院,三具尸体被运回大队。在经过系列精密的检查之后,火化,安葬在大队后山的丛林里。
爷爷亲自出席了葬礼,贺大队长主持了敬礼,在战友的墓前,全排的人都举起了拳头,共同发誓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那天的天气突然变得极为阴沉,本来一直炎热的气候也突然有了一丝凉意。由红旗覆盖着的骨灰盒静静地放在三名队友手中。三个由水泥和花岗岩彻成的小小坟墓向我们敞开着它的怀抱。
树叶轻轻地落了下来,随着淡淡地风一直在我们头上飘着。我有些呆滞的将三名战友的骨灰一个一个放置在墓碑之下,威武而雄壮的国歌一直响彻全场。
在接过沉甸甸的骨灰盒时,我仿佛能看到他们一个个鲜活的音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几年的友谊使这种离别变得分外痛苦。我内心被巨大的悔恨包围着,如果我能留守,如果我能从警察局的变化中预测到其中微妙的变化而更加小心,如果我不是为立下这个战功而全力追捕这些走私犯,三名队友就不会因此而离去。
贺子豪发表着沉痛的演说,在极度的悲伤和自责之中,我甚至没有听到贺子豪讲些什么。只是在最后听到,“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三位烈士永垂不朽!”全场一片寂静,爷爷首先摘下军帽,每一句战士都摘下自己的军帽为烈士默哀。
雨突然下了起来,远处隐隐传来雷声。警卫员小李黯然撑开一把雨伞,伸到爷爷头顶,爷爷愤怒地把伞柄握住,猛得摔在地上,脸上已显出铁青的颜色。
他大步走到全队将士面前,热情澎湃而又沉痛万分的发表着演说。“红箭特种大队是军区最优秀的部队,这里的每一名将士都是军区最优秀的将士。祖国需要大家去贡献自己的力量,贡献自己的热血。作为军人,能够战死沙场,能够在与祖国的敌人较量之中,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祖国的尊严,是件无比骄傲的事情。”
他提高了声音,环视着这些站起地如同标枪一般挺直的军人,大声说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们没有沙场,没有战争,但同志们,真正的大丈夫把每一处祖国需要的地方都当作沙场,每一次危险的任务都是战争。战友的牺牲换回战斗的每一个胜利,他们的鲜血绝不会白流。同志们,这一次,我们要记住的不仅是悲伤,更加记住他们以军人的身份死去的荣耀,这是我一生戎马的渴望,我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要象个军人一样的死去,而不是象懦夫一样的苟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队了记住他们的骄傲之外,我们更应该记住这次行动的耻辱和仇恨!”他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的盯着我,那声音仿佛就是只对我在说,“每一名队员的离去都让我们悲痛,每一次粗心都让我们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同志们,这一次射杀我们三位战友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这是我们红箭大队的耻辱,更是红箭大队有史以来最为痛切的仇恨。”
爷爷突然拔出了手枪,向上高高举着,在一瞬间他的的身体凝固成为一尊质感的雕像。他大声吼着,“我,钟国强,在这里,代表红箭大队立下誓言,在有生之年,一定擒杀凶手,为死去的同志报仇!”
枪声响起,全体战士都高举自己的配枪,大声呼喊着,“报仇,报仇!”枪声伴着响彻云霄的吼声在山林中不断回荡。我的脸上已是全部湿透,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爷爷转过了头,大步向大队总部而去,头颈更无稍改。在风雨之中,那身影格外的高大和坚强。
在葬礼即将结束的时候,军区司令部一辆车突然出现。当着大队数千人的面,司令部的一名高级官员宣布对我进行嘉奖,给我记二等功,给全排记一等功。爷爷坚定的身影已消失在总部的建筑之内,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步的踏了出来。我不能被这种伤痛所击溃,我必须振作起来,用我的双肩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我默默地向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们含笑的面容之中含有太多太多的意味,而我这默默地眼神之中有着更多坚强。
这种绝密的任务,怎么会有杀手暗中随行?警察局的故意拖延是为了什么?所有的事件如果再能痛快的暗中射杀掉我,这就会是对方计划事件的最完美结局。这个计划甚至比上次射杀孙士杰更加有趣。我心中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一场比高一时更加惨烈的斗争重新开始了。
第五十二章 设计擒凶
和这几名战友相处了两年,我们虽不是亲兄弟,但我们的感情胜似亲兄弟,他们的离去,给我敲响了警钟。红箭大队的确是特种兵部队,他们拥有着超卓的身手、如神的枪法、过人的本领,但是,他们一样也是人,有血有肉,也会死亡。而我,是否是过于大意了呢?
办公室里,我沉默不语,眼前闪过那一张张让太阳晒得有些黑的脸,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愉快的心情、感受到训练完毕的欢歌笑语。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竟湿润了,我是流泪了吗?脸上那凉凉的感觉,似乎在证实我的想法。
夜晚的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似乎还有落叶在空中飘荡,在这个闷热的夏季里,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太少了。但我还是没有觉得,因为,我的心中有一团的火,它在燃烧,让我越来越热。斗志,在我胸中燃烧,我暗暗发誓,仅此一回,下一回的任务,我不会让我的队友们再牺牲了。
定了定心神,我觉得应该看望一下祝文敏了,虽然祝文敏那天的确很机智、表现的也十分出色,甚至击毙了两名犯罪份子,但那天最后在枪口下逃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她,有必要安慰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起身就去了女兵营,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一个人直奔祝文敏所在的班。果然,祝文敏一个人留在班里,想必班长看出祝文敏的心情,就没让参加训练。
祝文敏经过了近一段时间的残酷训练,心理素质已经相当的强了,但一见到我的到来,她好像显示出比较可怜的样子。我心下不由的叹了口气,上前抱了一下她,看到她满足的表情,我心里轻松了好多。
“今天我们放一下假,咱俩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我抚着祝文敏的头发说道。
“嗯……”祝文敏没有多说话,只是鼻子里轻哼一声,表示同意。
我和祝文敏换好了便装,轻快的走出了营地,拦了辆出租车,就去广南市了。
广南市倒不是很大,但人不少,市场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常。
拉着祝文敏的手,我们俩在各个小店间转来转去,祝文敏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的高兴。本来,她也不过是20岁,军营的训练把她的快乐磨去,很少看到她快乐的样子。
祝文敏正在快乐地挑着漂亮的衣服时,我突然感觉到一丝杀气,一丝很熟悉的杀气。我的心不由一震,丛林中那种感觉、那种杀气让我生起一股冲动。
我知道是他,那个丛林杀手,杀了我几名部下的杀手。我装作没有在意,拿了一件衣服在穿衣镜前比量着,身体不住的移动,好像在看这件衣服的各种角度的造型,但我的眼睛却盯着穿衣镜,观察着那一丝杀气的来源。
这一切的一切,祝文敏并没有察觉,虽然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但她的感觉还不是那么灵敏。一张熟悉的面孔在人群中一晃而过,我的目光不由的缩了一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实不容我多想,猛地转过身去,去找那个杀手的脸。
就在这几秒之间,我再转头看人群中时,发现那个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也感觉不到那股杀气了。
我拉住还在兴致勃勃购物的祝文敏,叫她挑好几件就回去。
在祝文敏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我带着她回到营地。说实话,我对今天发生的事很难理解,我必须要静静的思考一下。
办公室里,我负手而立,远眺青山,大脑却在飞速的运转。今天发生的事很奇怪,像这类的杀手,一般不会出现在人群之中的,为什么今天却在这么热闹的市区中出现呢?而且,我可以感觉得到,那杀意只是冲着我来的,却不是冲着祝文敏,这也可能是祝文敏没有感觉到杀意的原因吧。
太多太多的想不通了,我还是对眼前的困难估计不足啊。唉,不想了,头都有些痛了,先睡一觉再说吧。中午睡一觉,下午才会精神百倍,况且下午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办,休息好了才有充足的精力去想这些问题,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树林从眼前快速闪过,我们离祝文敏越来越近了,身后一名战士突然闷哼一声,软软倒下,我转头看去,一团鲜红的血花出现在那战士的胸口前。
梁锋低喝一声:“卧倒!”其他的战士因地就势,纷纷找好掩体躲在后面。我和梁锋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机警地寻找那颗子弹发射的方向。
前面不远处,有一条身影在蠢蠢欲动,我向梁锋打了一个眼色,梁锋点头示意明白,转身潜了过去。那条身影缓缓向前移动,显得十分的小心,我突然觉得这身影很熟悉,是祝文敏。心神一震的同时,口中不由得叫出她的名字:“祝文敏!”那缓缓移动的身影猛地一顿,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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