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途 (二月二十八日)

“是！”牛兵响亮的应了一声，走进了停车场，只不过，此时他开的车，不再是桑塔纳jǐng车，而是一辆有些旧的吉普车，重案队，有着两辆车，一辆面包车，一辆老吉普，他现在钥匙重案队的刑jǐng了，自然不可能再去开张老大的车。

“于队，我也一起去吧！”罗俊也立刻主动请缨，对于这份工作，他可是有着十二分的热情的，这样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嗯，去吧！”于国生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人去，属下积极xìng高，不怕吃苦，那可是他求之不得的。

“谢谢队长！”罗俊大喜。

“老于，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张浩平道，这样的案子，他也着急，只是下午还有一个会议，和刑jǐng队有关的，他几次没有去参加会议，事情就拖了下来，公安局老大都开始骂娘了，当然，对于于国生，他也是信任的，这案子有着于国生出马，问题就简单的多了。

华林乡，大概算是林山县最为偏僻的乡镇了，从县城到华林乡，有着五十多公里路程，蜿蜒崎岖的石子路，汽车的速度也快不起来，牛兵一路拉着jǐng笛，也足足跑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了华林乡。这个村子，几人也不曾去过，不过，派出所专门给他们留了个带路的人，是一个姓陈的老jǐng察。

“老陈，具体情况怎么样？”于国生和派出所民jǐng倒是比较熟悉，直接的问了起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那里太偏僻了些，去现场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只是来报案的人说的情况，”略微的顿了顿，民jǐng老陈接着道，“尸体是个去山上打牛草的孩子发现的，当时他们父母还以为孩子乱说，后来他们去看了，才赶紧的报告了村里的干部，村里的干部派人陪着那孩子的父母一道来派出所报的案，根据那孩子的父母说，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窖里，小孩子是去窖洞中拉屎，才发现的尸体，尸体还没有发出臭味，尸体是头向内，他们只是看到了尸体的下半身……”

“那地方偏僻不偏僻？”于国生问道。

“根据两人所讲，那里还是比较偏僻的，在一个山坡上，山坡的小路只是到一些地里去的小径，很少有人走，不过，那山脚不过一百来米远，就有着一条机耕道。”老陈回答着。

在老陈的指引下，吉普车驶上了一条机耕道，前两天下过雨，道路有着不少的泥浆，即使是吉普车，在路上也跑不快，先锋村离着华林乡还有着十多里地，乃是华林乡最为偏远的一个村子，十多里路，跑了二十多分钟。

“就是那边山上！”老陈指着前方道。

其实不用老陈指点，谁都能够看出是那边山上了，山脚下，此时已经围拢了不少人，凑热闹，是国人的爱好，这下半年，也没有多少的农活可干，闲着无事，自然要来看看闹热了，即使是深秋的凉风吹的人有些瑟瑟发抖，一个个的依旧伸长着脖子，站在jǐng戒线外看着上方的案发现场，听到汽车的声音，一个个的都回头看了过来。

车停在了路边，于国生率先的下了车，罗俊赶紧的跟了下去，老陈也下了车，牛兵则是停好了车，关上了车窗，锁上车门，才往前走去，追上了三人，看着他们过来，人群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又来jǐng车了！”“肯定是县里的jǐng察来了。”“县里的jǐng察，怎么开这么丑的车。”“就是，还没有派出所的车漂亮呢。”“这应该就是刑jǐng吧！”“这两位刑jǐng也太年轻了吧。”人们不时的指点着他们谈论着，虽然这些议论声很小，却是也没有瞒过牛兵的耳朵。

进入jǐng戒线，于国生和牛兵就放慢了脚步，四下打量起来，现场看上去破坏并不严重，不过，路上也满是泥泞，大约，走过的人也算是不少了，想想也算是正常，那一家子就有三个人走过，还有村领导等人，以及派出所的人走过，想要完全保存原样，根本就没有可能。

道路的两边，坡坡坎坎的较多，有着一些小块小块的土地，地里，种着一些红薯，几乎，除了红薯，就没有其他农作物，整个山坡上，也看不见一户人家，渐渐的接近现场，一块较大的土地出现在了眼前，那依旧是一块红薯地，地里，已经挖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红薯。而那出事的地窖，就在红薯地的一脚。

“于队长，你们这么快来了。”一个中年jǐng察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中年jǐng察是派出所所长杨政国，牛兵在刑jǐng队快两年了，每个派出所都已经去过，派出所的这些领导，那大都是认识的。

“还快啊，都两个小时了。老杨，情况怎么样？”于国生问道。

“是他杀，地上有着喷溅的血迹，应该是第一现场，尸源目前还没有确认，只是可以确定，不是先锋村的人，对了，这是罗村长，这次还亏得罗村长，现场保护的比较好，除了那一家子，就只有罗村长和徐会计两人上来过，其他人都被他们拦在了下面。不过，这前晚上才下过雨，一路上的痕迹，恐怕是被冲刷的差不多了，我们刚刚派人在周围大概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杨政国简单的介绍着。

“小牛，你眼力好，再仔细看看周围，小罗，跟我一起进去看看。”于国生吩咐着，派出所民jǐng和刑jǐng显然是不同的。;

0003 调查

牛兵应了一声，小心的在周围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打量着周围，以及对面的山坡，这地方，还真有些偏，这是一个山沟的一边，整个山坡上，看不见一户人家，对面是一个山嘴，也几乎看不见人家，入眼的，也就三户人家，而且，有两户都隔了一个山沟，即使牛兵目前的眼力，看上去也不是很清晰，只能隐约的看见人。只有一户人家离这边稍微近一些，以他的眼力，勉强能够认出人来。

“大叔，这一带你熟悉吗？”牛兵招呼起了一边的一个中年农民。

“是，公安同志，这地就是我家的。”中年农民赶紧的道，看上去微微的有些局促，有些紧张。

“哦，就是你儿子发现尸体的？”牛兵问道。

“是，公安同志，是小儿发现的，现在，孩子还吓的不敢出门，这些天杀的畜生……”中年农民诅咒着那些杀人的凶手。

“我姓牛，大叔可以叫我小牛。”牛兵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随意的和中年农民闲聊着，缓解着农民大叔的紧张情绪，一个紧张的人，是很容易忘记一些信息的。

“牛公安，我叫李树山。”中年农民赶紧的道。

“大叔住在什么地方啊？”

“转过这个山坡就是。”

“转过这个山坡，住户多吗？”

“多，有十多户人家吧，我们生产队小一半的住户，都住在那一带。”

牛兵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农民李树山聊着，眼睛，地毯式的在地上搜索着，地上的一个烟头，一点纸屑，都被他找了出来。只不过，这些东西，明显没有什么可疑的，那烟头，旁边的农民大叔，手里拿着的就是那种烟头，那都是不需要问的事情了。

“对面那户人家，你认识吗？”牛兵指着对面较为清晰的一户人家问道。

“乡里乡亲的，怎么可能不认识，不过，他们是三队的，大家交往比较少。”

“大叔能不能看看，下面人群中有没有他们家的人？”牛兵问道，那一户人家，可以说是唯一能够看见这边的人家了，其他的，大概只有恰好走这一带过，才有可能看见这边的情况，那一家人，自然是最为关键的。

“应该没有，他们家只有两人，女人跟别人跑了，就他一个人带着个儿子过，他在乡里当泥水匠，晚上才会回来，他儿子在读小学，这个时候还没有放学。”李树山一边回答，一边，眼睛也在人群里搜索着。

“小牛，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能是目击者的人，你要不要问问……”就在这时，派出所所长杨政国和罗村长带着一个年轻妇女走了过来，杨政国也是认识牛兵的，虽然还不知道牛兵转正的事情，却也知道牛兵是刑jǐng队的红人，没有将牛兵仅仅是看着一个普通的司机。

“麻烦杨所长了。”牛兵客气的道。

“都是工作，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杨政国摇了摇头，走了开去，这一类的凶杀案，他们派出所的工作也就是协助。

“这位大嫂，你是先锋村四队的？”牛兵看了眼年轻妇人，问道。

“不……不是，……是……”年轻妇人显得格外的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大叔认识他吧？”牛兵干脆问杨树山道。

“认识，一个队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叫罗素琴，娘家是先锋村四队的，嫁去了先锋村三队，就那边那一户人家……”杨树山此时，倒是几乎不紧张了，他指着远处的一户人家道。

“这位大嫂，我是刑jǐng队牛兵，你可以叫我小牛。”牛兵自我介绍着。

“牛公安，你……你好……”年轻妇人紧张的道。

“姓罗，罗村长本家吧。”牛兵随意的闲聊着，眼睛，依旧在地上搜寻着。

“是，罗村长是我族叔。”年轻妇人罗素琴低声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