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途 (二月二十八日)

“……”韩英没有吱声，甚至，神sè中的惊慌，也并没有出现。

“既然如此，那去刑jǐng队说清楚吧。”牛兵陡然的站起了身。

“牛大队长，不知道你这属于是传唤还是什么的？”韩英似乎显得很笃定。

“出来吧，别藏着在那里偷听了……李繁明……”牛兵却是忽然的推开了左侧房间的门，他早就听出了门后有人，不过最初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韩英现在也是一个寡妇，就算家里有个男人什么的，也实在不是奇怪的事情，只不过，推开门他却是怔住了，李繁明他并不陌生，那原本是刑jǐng队的老前辈，后来辞职离开了刑jǐng队，只是，那都是牛兵进入刑jǐng队之前的事情了，他并不知道原因，也不是在刑jǐng队认识的李繁明；李繁明现在是一个碎石场的小老板。而让牛兵怔住的，不仅是因为李繁明曾经是刑jǐng队的一员，更因为，李繁明是袁正的妹夫，当初的案卷中，也有着李繁明的记录，而牛兵还记得，记录中的李繁明可是怀疑韩英的。

“牛大队，不好意思，你的消息，是我告诉韩英的。”李繁明看见牛兵，并没有多少的惊慌，反而是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似的，不过，却是一句话解释了韩英知道牛兵身份的来历。

“李老板对牛某倒是挺关注的啊。”牛兵淡淡的看着李繁明，

“牛大队长可是刑jǐng队的风云人物，我在刑jǐng队也呆了几年，想不知道都不行啊。”李繁明有些嘲讽的表情。

“那我们就不打扰李老板和韩小姐了。”牛兵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思，有着李繁明在，他们也无法从韩英嘴里获得更多的东西了，李繁明是老刑jǐng，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即使是单独询问韩英，恐怕也很难获得什么了，韩英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角sè，根据当时调查的记录，韩英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据袁正的妹妹袁梅说，韩英之前原本就当过小姐，歌舞厅也更多是韩英本人在出面接待，而袁正本人，更多的是维护歌舞厅的秩序和一些官面上的应付。这么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嫌疑人，他们还能够了解一些情况，如今，却是不容易了，毕竟，有着李繁明这么一个人在，她肯定知道，他们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她完全可以不开口，到了时间，他们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牛大队长慢走。”李繁明表面上很是客气。

“我们现在怎么办？”出了大门，下了楼，萧影有些低声的问道。

“去看看袁梅吧，或许，从她那里我们能够知道一些情况。”牛兵淡淡的道，李繁明的出现，让他也没有了半点暗中调查的必要了，什么事情都暴露了，还暗中调查什么。

“袁梅是环卫所的工人，扫大街都是上夜班的，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不过，我们可要快些，等会那李繁明就回家了。”萧影他们并没有接触过袁梅，根据之前的调查记录，袁梅一心认定是嫂子野男人害死了哥哥，为了哥哥的案子，她甚至在刑jǐng队折腾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据说，后来还是刑jǐng队找了环卫局的领导，才偃旗息鼓了的，因为担心袁梅控制不住情绪，他们不敢去接触袁梅，以免他们调查的事情败露，毕竟，他们是暗中调查的，而且，那时候牛兵还仅仅是派出所所长，根本就无权调查。不过，不明着接触，暗中的情况，萧影还是掌握的差不多的。

“嗯！”牛兵也听萧影说过袁梅的情况。

两人来到了袁梅家里，运气似乎不错，袁梅刚刚买菜回家，手里提着一大篮子的菜正准备开门，或许是工作的原因吧，或许应该是习惯，袁梅显然是一个不太在意外在形象的女人，此时的他，一身的工作服。

“你好，请问你是袁梅吧？”萧影问道。

“你们是……”袁梅疑惑的看了眼萧影，又看了眼牛兵，她并不认识两人。

“我们是公安局刑jǐng队的，这是我们刑jǐng队副大队长牛兵。”萧影亮出了自己的jǐng官证。

“刑jǐng队的……你们是为我哥哥的案子来的……”袁梅的声音有些激动。

“不错，我们是为你哥哥的案子来的。”萧影点点头。

“快请进，快请进……”袁梅显然比韩英热心的多，她迫不及待的将两人让进了屋子，立刻的为两人泡了茶，而且，明显是拿出了家里珍藏的茗茶。

“不用麻烦……”牛兵轻声的道。

“牛大队长，你一定要为我哥哥做主啊，我哥哥他死的好惨啊……都四年了，我经常还梦见他，都是那个贱人，就是他伙同野男人害死了我哥……”袁梅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是声泪俱下，显得十分激动。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牛兵并没有劝阻袁梅，而是待袁梅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轻声的问道。

“嗯，我哥哥只比我大一岁，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一直到初中毕业，本来爸爸是让哥哥接班的，哥哥却坚持让我接了班，他说他是男人，出去好找工作，”微微的顿了顿，袁梅才流着泪道，“他去当了搬运工，干了四年多，因为工作不好，而且还是临时工，收入也没有保障，他一直找不到对象，后来扭了腰，不能再干重体力活，rì子更难过了，他去了外面打工，才认识了那个贱人……他们是在歌舞厅认识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还替哥哥高兴……”

就在这时，锁孔里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牛兵和萧影互望了一眼，交流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两人来这里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0204 录音机

打开门进来的，正是意料中的李繁明，以李繁明的jīng明，他自然会猜到，他们会来找袁梅，这么一宗案子，最关心最渴望结果的，而且，能够知道一些当时的情况的，除了袁梅，还有谁呢？

“你们……”打开门看见牛兵和萧影，李繁明的脸sè顿时的变了，尽管已经猜到他们会来找自己的妻子，可真看到了牛兵他们出现在自己家里，他还是怒了，他真没有想到，这两位刑jǐng队的小辈，竟然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

“李老板，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牛兵淡淡的看着李繁明，浑然的没有将李繁明的怒火看在眼里。

“繁明，你不是去炀县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对了，你见过牛大队他们？”老实本分的袁梅，却是并没有看出丈夫的脸sè变化，更没有听出两人的交锋，她只记得丈夫说去了炀县，却哪里知道，自己的丈夫，压根就没去什么炀县，而是去了她最恨的女人那里。不过，她似乎也没有完全忽略两人的对话，至少，牛兵的又见面了，她是挺清楚了的。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牛大队他们，我忘记了一些东西，回来了一趟，牛大队，也不知道你们要过来，早知道，我就和你们一起回来了。”虽然恼怒，李繁明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不过，他却是打算赖在这里了，他坐在一边的桌上，掏出烟发了一支给牛兵，烟盒随手的丢在了茶几上。

“李老板。对不起，我们只是想单独和袁梅谈谈，了解一些情况，张老板你业务繁忙，就不打扰张老板了。”牛兵显然是不会让李繁明留在这里的，在韩英那里，他知道韩英肯定会和李繁明联合在一起，虽然两人的关系不正常，可牛兵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们jǐng察也管不了人家的个人生活。有着李繁明在，他根本不可能从韩英那里问出什么来。

“牛大队长，我爱人他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也不太会说话，而且她不怎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放心，她知道的情况，我只会比她知道的更清楚……”李繁明显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虽然已经被牛兵抓住了把柄。可他相信，牛兵也不敢随便的泄露这些事情。虽然没有和牛兵同事过，他对于牛兵还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李老板，很抱歉，我们必须和袁梅同志单独谈，如果李老板没事，那我们只能邀请袁梅同志和我们去一趟刑jǐng队了，我想，袁梅同志很希望我们能够查出她哥哥死亡的真相吧。”牛兵的确没有去揭露别人的意思，而且。也完全不用揭发什么，就完全能够达到他的目的，袁梅虽然是李繁明的妻子，可她心底更在意自己哥哥死亡的真相，他相信，袁梅不会在这件事上听李繁明的摆布的，她肯定会乐意配合牛兵他们的。而牛兵的猜测。并没有错，他话音刚落，袁梅就开口了。

“繁明，你去忙吧。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袁梅轻声的道。

“梅梅，我的事情也不急，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李繁明依旧不愿意离开。

“袁梅同志，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能够单独来刑jǐng队一趟……”牛兵站起了身。

“我现在就和你们一起去，繁忙，中午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去外面吃吧……”袁梅赶紧的道，可以说，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找到抓住哥哥的凶手，在她已经绝望了的时候，牛兵他们主动的找上了门，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她虽然不懂什么刑侦，可她毕竟是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了，为了她哥哥的案子，她更找过太多的人，远不是当初的一无所知了，他知道，牛兵他们找上门，必然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否则，对她壁纸有空不及，哪里会来找她，当初刑jǐng队烦她到了什么程度，她也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