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照不宣 [精校] (蝴蝶蓝)

清泠不为所动，说的话像是在念稿子。首先是对狼顾的不幸去世表示哀悼，接着分析当前术界的大形势，接着结合大形势，分析虚灵眼下的小形势，约莫半个小时后，底下人睡着了四分之三，清泠才话锋一转，说到了今天要谈的正事：狼组新任组长的问题。

“我们不要外人当组长！”刚说到这事，底下的人就全醒了，立刻齐声喊了起来。还有人打出了标语：“坚决抵制火星来客！”、“犯我狼组，虽远必诛！”一看就是事先早有准备，就是打着反对的意思来的。

清泠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话：“下面，就请我这次推荐来的人选，前血色黄昏盗窃组的廖涛组长讲话。”她说了半天废话，关键的地方就讲了两句，立刻就把球踢给廖涛了。

廖涛的名字一出，场下立刻安静了少许。

推荐廖涛当狼组狼长，清泠只是向高层提名。而狼组的这些成员，只接到上面通知说有推荐人选，让大家都来看看。并没有明确告知就是廖涛。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之前有给狼组通知将推荐某人来担任他们的组长，结果还没等正式审核，这个某人就神秘地消失不见了。组织也拿这帮固执的家伙没撤，所以这次索性先不告诉你们是谁，就让你们亲眼见过之后再说。

正如廖涛所预料，他的名字，狼顾的成员多少不会那么抵触。

这不是廖涛有多了不起，完全是冲着狼顾的面子。从狼组的行为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这票人重感情，讲义气，所以狼顾虽然不在，但狼顾的影响力不会这么快消除，这正是清泠提议由廖涛搭任这个位置的原因。

看到场下多少有了些迟疑，廖涛并没有露出丝毫得意的神色。而是一副很沉痛的表情：“我今天过来，首先要带给大家一个好消息。”

“狼顾的仇！我已经报了！”说是好消息，廖涛的脸上可丝毫不见喜色，而是一整的悲痛。叶凡看着他，心里也搞不清楚，廖涛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场下一片惊讶。

叶凡被杀这事，清泠知道，清泠手下的一些骨干知道，此外并没有泄露丝毫。等得就是这一瞬间带给狼组人的震动。

从把狼顾之死推卸到叶凡头上时，这一切恐怕就是安排好的，完全是一计接着一计的连环套。既除掉了一直让清泠很头痛的叶凡，又借这着叶凡的人头赢取狼组人的好感，清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脆。叶凡此时想起此，立刻也是一脸悲愤，顿时也引起了场下众人的些许好感。

“我弟弟的死，黄昏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选择离开他，因为，血浓于水。”廖涛重重地说了四个字。场下有点骚动，叶凡却是第二次听他说这玩艺了，不为所动。

“我来到了我弟弟先前待过的虚灵，紧接着，清泠组长就提议让我去接我弟弟的班，搭任狼组的组长。我很惊讶，因为说到底，我在虚灵只是个新人。”廖涛语气诚恳，但接着话锋一转，充满傲气地说：“但坦白说，担任一组之长，对我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你们都我老弟的好兄弟，那就是我的好兄弟，愿意跟着我干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勉强你跟着我干一段，你也会变得愿意！这事就这么简单，大家来个痛快话！”

场内面面相觑，一片安静。而几个标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收起了。

成功了吗？叶凡暗自嘀咕。

第三百三十四章 竞选组长（下）

会场出现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廖涛三言两语后，大部分狼组人已经收起了眼中的敌意。这似乎是一种规律，重情重义的人，往往想法都很简单：谁对我好，谁和我亲，我就对谁好，对谁亲。

虽然还有小部分人心中还在犹豫，但像虚灵这种形式民主的方式，那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剩下的这点人即使有意见，也影响不了大局。

清泠笑得很开心，站起身刚要讲话，突然下面有人喊了一嗓子：“你说你已经杀了叶凡替狼组长报了仇，有什么证据？”

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骚动。纷纷觉得这个问题提得好，话里都开始嚷嚷“证据证据”的，几个打标语的似乎又想把字举起来。

可惜廖涛对此早有准备，微微一笑说：“我替我弟弟报仇，又不是报给别人看的，要留什么证据？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今天来坐这个位置，才去替他报仇来取悦你们吗？”

下面又是一边“对啊对啊”的声音。但当中还是有人喊道：“这么说你是没证据了？”

廖涛冷笑：“去你MB的证据。”

一片哗然，清泠也皱起了眉头，觉得廖涛这话说得太不体面了。

但不知为何，下面狼组的人，看廖涛的眼神更加亲切了。

廖涛和狼顾本就是亲兄弟，两人之间相同的地方远比不同还要多，尤其是下意识地情况下流露出的一些神情和气质，这些恐怕廖涛自己都说不上。

而清泠和叶凡，其实对廖涛和狼顾都不是很熟。而狼组的这些人，整天和他们的组长混在一起，此时面对廖涛，很快就从他身上找出了狼顾的影子。

这一点，倒是廖涛、清泠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而这一点，成了最终决定的关键。当有人还想发难提问时，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将他杀死。

会场一片安静，当清泠再次站起准备说话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成功了！”离开会场后，叶凡和廖涛都挺激动，脸上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喜色。

“这只是成功了一半。”清泠淡淡地说，“接下来，才是虚灵高层对你的审核。”

“是吗？那就快去吧！”廖涛做轻松状，其实心里也是紧张的要死。

清泠带着两人来到另一间屋，比起刚才的会场要小了许多。屋里一片空旷，两张长桌后面坐着四个老头。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摆着两张木椅。

三人进来后，清泠朝四个老头问了声好，立刻退了出去。

“坐吧！”一个老头发话。

两人坐到了两张木椅上，屋里的光线昏暗，气氛很不自然。

叶凡可以感觉到四个老头的气息。精纯，绝对的精纯。这是只有经过长时间地历练才能锻造出来的精纯气息。只可惜，同样是因为年龄，四个人的气息在叶凡眼里都很弱。简单来说，质量特优，但产量不及格。

“年轻人气息不错！”出乎二人意料，四个老头一上来的注意力竟然会放在了叶凡身上，廖涛直接被他们当作了空气，连眼角都没有瞟过来一下。

“不敢当！”叶凡连忙谦虚。

“相比之下，你内耗过巨。”四人总算关注到了主角廖涛，“不出四十岁，身体就会露出疲态。如果还在术界混，你活不过四十五岁！”

廖涛哑然，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四个老家伙上来会说起这些。说什么自己内耗过巨？难道是指自己每天OOXX太多吗？没听说过通过气息连这些都可以判断出来啊！

“你是前黄昏的组长，狼顾的亲兄弟，接任他的职位，相信应该做得好。”老头说。

“尽力而为。”廖涛不敢太放肆了，四个老头给人以难以琢磨的感觉，难道是灯光效果？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老头发话。

“啊？”两人都大敢意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结束了，连忙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不料老头又出声，“廖涛可以先出去了，你留下。”

他指的是叶凡。

叶凡不明所以，只得坐在板凳上没动。

廖涛递了眼色，先离开了房间。

“你是哈哈一笑？”最左首边的老头发问。

“是！”

“那你看我是谁？”老头接着问。

叶凡着实吃了一惊。老头这个问题，摆明了他和哈哈一笑是老相识。这下如何是好？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

装模作样地望了半晌后，叶凡很茫然地说：“您是哪位？我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哈哈一笑！”老头缓缓地道。

“那我还能是谁？”叶凡心里已经乱了方寸，却苦于无计可施，只能用这样干巴巴的话来拖延时间。

“除非，你让我们看一下你的真面目。”老头说。

“不可能，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叶凡立刻说。

“所以我说你不是。”老头笑，“因为真的哈哈一笑，我认得。”

“那你说我是谁？”叶凡反问。

“我不知道，但你用的术，却的确是哈哈一笑的术。”老头说。

叶凡灵机一动：“好吧！坦白地告诉你，哈哈一笑，并不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老头问。

“哈哈一笑，只是一个代号。”叶凡开始胡编乱造，“继承了伪形术这门技术的人，就会自动获得哈哈一笑这个称号。我想你认得的，可能是上一位。”

老头沉默。叶凡紧张，自己胡扯的这个故事，不知能不能糊弄过去。

老头居然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死盯着叶凡看，居然看了十分钟之久。叶凡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十分钟的，他几次想主动开口，却都怕显得不够冷静让人怀疑，最终忍住。

老头终于要说话了，一开口便是：“你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