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照不宣 [精校] (蝴蝶蓝)

叶凡在一旁细细打量着他的表情。高夜寒的言谈、举止、神情……自己能留意到的任何一个细节都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照刘青所说，两人是互相发现的，也即是说，高夜寒也清楚叶凡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他却依然表现的这么从容。叶凡都忍不住想要直接把话挑明，看看这家伙会有什么表现。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喝不喝水，自己去倒。”高夜寒突然说。

叶凡正好无话可说，于是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帮我也接一杯。”高夜寒喊。

叶凡端了两杯水回来，递给高夜寒一杯。

两人各捧着水杯，也不说话，一起望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地移动。

“叶凡！”高夜寒忽然说。

“嗯？”叶凡应道。

高夜寒却不说话，望着叶凡只是笑。

叶凡茫然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顿时险些昏厥过去。自己一时走神，人家叫“叶凡”居然就应声了。不过这一声叫罢，也等于他自承了身份。

叶凡奇怪地打量着他，手底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高夜寒却还在笑，而且有越笑越开怀地架式，许久后才说了一句：“你还未够水准啊！”

叶凡没有答话，高夜寒站起身伸出手来，笑道：“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颖夜，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叶凡终究没有伸出手去。颖夜笑了笑，把手收回，重新坐回了原处，目光也不在朝着叶凡，重新转回了电脑屏幕。

叶凡挺是茫然，这个突如其他的变化让他不知所措。原本是想借还手机之机过来接近一下探探虚实，但现在看来，掌握主动权的完全是对方。看来真的如他所言：自己还未够水准。

“有什么话，尽管说。”颖夜忽然道。

“为什么没有杀我？”叶凡也没有客气，赤裸裸地抛出了这个困扰着他，也让刘青叶苹想不通的问题。

“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颖夜摇了摇头说。

“那是什么？”

“这可不能告诉你。”颖夜笑，“不过，有人是真的想要对付你。”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告诉我？”叶凡不解。

“这算什么好心？清泠要对付你，这你本来就知道啊！我只是再重复一遍，这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你在耍她。”颖夜继续笑。

“你难道不想替你的老师报仇？”叶凡直视对方。

“我要报仇，但要找的人不是你。”颖夜说。

叶凡一惊！要找的人不是自己。的确，杀白牙的人事实上并不是自己，而是叶苹。难道叶苹才是他的目标吗？

想至此，叶凡心底不由动了杀机，但对颖夜的实力自己毫不了解，不免又有一些犹豫。

“想动手？”颖夜笑道，像他们这种专业的杀手，对杀气的敏感度有时甚至要超过气息地侦察，凭得完全是直觉。

叶凡继续盯着他，没有说话。心里还在犹豫着，手头却已经做好了一万分的准备。

“你不是我对手。”颖夜摇了摇头说：“如果带着白牙，你大概还能有五分机会。”

叶凡的杀意在这一刻消散了。临出来前，他的确是把白牙特意留在了屋里，也是多了个心眼。没准对方其实还不知自己的身份，白牙突然暴露。现在看来，自己是完全多此一举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叶凡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不送。”颖夜坐着未动，只是伸手做出了个送客的手势。

叶凡缓缓地朝门走去，小心抵防着身后，这一刻，他放弃了普通人的伪装，气息已经完全打开。

没有任何动静，叶凡安然拉开了门，出门前的一瞬回头一瞥，颖夜的姿式和之前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那张笑脸，注视着自己。

第二百一十一章 消失的清泠

叶凡回到自己房中。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依然还在，走到桌面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让自己刹那间冷静下来。

还在忙活的刘青和叶苹转过头来，看到叶凡脸色难看，连忙问道：“怎么了？”

叶凡苦笑了一下说：“没怎么。”的确，就是因为没怎么，自己的才会如此震惊。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放下了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叶苹摸了摸叶凡的额头，冰冷，外加一头冷汗。遂道：“没发烧，看来是被吓到了。”

叶凡横了她一眼。刘青问：“怎么回事。”

叶凡如此这般一说。两人也都愣住了。

片刻后，刘青分析道：“他认得出许妍就是清泠，两人肯定是认识的。”

“他说他的目标不是你，王八蛋难道想杀我？”叶苹说。

“我看八成是这样。”叶凡说。

“我现在就把他屠了。”叶苹拣起床头的白牙就要出门。

叶凡豁然起身，叶苹立刻叫道：“别拦我。”

叶凡回答：“我也去。”

叶苹的脚步而反停下，挠挠头问：“你干啥去？”

“不是要杀颖夜吗？”叶凡惊奇。

“那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看气氛有些紧张，开个玩笑调节一下，你们不介意吧？”叶苹笑。

叶凡狂瞪他，刘青摆了摆手道：“不急，要杀他咱们一起去。拿了白牙的叶凡就有五分胜算，说明他绝对不可能是咱们三人的对手。”

“这话不能当真，也许就是故意说出来让我们小瞧他的。”叶苹说。

“我觉得，他的目标可能也不会是叶苹，如果是叶苹，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叶凡忽道。

“这话有道理！”刘青连连点头。

“那我们现在呢？”叶苹问。

“还是照原计划，先对付清泠再说。”刘青道。

于是叶凡也打起精神问道：“你们弄怎么样了。”

“东西没少没缺，下面就是组装测试了。”刘青说。

“行，你们忙，我先睡了。”叶凡准备上床。

“过来帮忙！”叶苹把刀插在床头，叫道。

“我又不会，怎么帮。”叶凡理直气壮。

“早替你想好了。”叶苹把叶凡拖到了桌面。叶凡一看，所有零件分类放好，每种放在一张白纸上，而纸上用非常清晰明了的字体标上了号码。叶苹手搭在他肩头，拍了拍道：“看到了吧，多替你着想啊！”

于是一晚上，叶凡承担着类似搬运工的工作。刘青和叶苹分头行事，一喊到哪个号码，叶凡就要第一时间捡出送过去，稍有差池便遭到呵斥。

而这两个家伙虽然会组装，但显然也并不娴熟。装好后又反复测试调校。摄像头装在了卫生间，这边的电脑显示器上却是死活弄不出画面。折腾了许久，最终还是联系了小扬。小扬又是电话又是视频，几乎是手把手地指导，找出了问题所在，工作量比之前的安装还要大。

当显示器上清晰地显示出卫生间的马桶时，刘青和叶苹击掌相庆。而叶凡在此时才茫然发觉：后面的调试完全没有自己的事，自己为什么没有去睡？

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三人折腾了一个通宵，都是一脸疲态。

刘青先挥了挥手说：“先回去睡了。”说完拉门而出。

叶苹一个侧翻，直接摔到叶凡床上，叫道：“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睡。”

叶凡大惊：“那我睡哪？”老师们住的都是单人套间，屋里就一张床。

叶苹已经钻入了被窝，此时又探出个脑袋来，眨着眼奇怪道：“你不要去上课吗？”

“谁说我就一定要去上课？”叶凡怒了，当即掏出了手机，拔了个号码。

“喂，万主任吗？我小范啊！”电话一接通，叶凡的语气立刻变得和蔼可亲。

“呃，我早上有点事，我那节课你看能不能找谁代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啊！”

“嗯，没问题，那就这样……”叶凡一边笑着一边挂了电话。

“看到没有，我也不用去上课。”叶凡冲着叶苹吼道，这才发现叶苹已经睡着，嘴角已经有流出口水的趋势。

叶凡有心将她揪起，但看她嘟着嘴一呼一吸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心，骂骂咧咧地用屋里的沙发板凳之类拼成了一张简陋的床，爬了上去……

醒来时，叶凡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惊之下坐起身来，四下一看，刘青和叶苹又在桌前忙碌。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怎么在床上？”叶凡问。

“废话，不把你弄床上，我们坐什么。”叶苹道。

“现在几点？”叶凡问。

“下午四点，你很能睡。”叶苹说。

“小扬说你睡觉毫无警觉性，原来是真的。”刘青说。

“你们又弄什么？”叶凡转移话题。

“试试声音，然后就找机会装过去吧！”刘青说。

叶凡点了点头。

次日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叶凡来到了语文组办公室。

“咦，小范啊，好久没回来坐坐了。”老万看到他，第一个起来招呼。

叶凡先就昨天的事表示了一下感谢，随即道：“万主任啊，现在学校重点照顾的那个许妍，似乎就是您带的那班的学生啊，上课时，您多留意留意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妥就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