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屋子里两个旅行包打开,翻找着钱夹。
谷生一听,回头冲万载龙说:“我得跟樱姐去趟医院,你留在这儿看门。”
说完,就跟着慌张的樱姐跑了出去。
万载龙本来也想去,可是不知道谷生跟这家人到底什么关系,不好贸然掺合,于是就留守了下来。
天色黑了下来,万载龙在这座山中的小独户里溜了一圈,也没发现半口吃的。
乖乖,这四野不着人家的,肚子饿了可咋整?
中午在河套子里跟杏花嫂子的一通野儿合,让他年轻容易饿的肚子更加空虚起来。
看这苗头,今天晚上甭想进城了。干脆,把那条一路颠簸已经咽了气的鱼,给烧了吃了吧,再不吃就臭了。
他在院子里的柴堆上扒拉了一些干木头,堆在院子里烤起了鱼。
靠,本来想着赶进城里跟麦良哥喝酒骂娘来着,不知道谷生这小子为什么要先跑到这荒山独户里来揽饥荒,酒喝不成,连肚子都填不饱了。
鱼烤好了,倒是喷香,他就着黑抓着鱼,象啃煮玉米一样,从鱼头啃到鱼尾,一条鱼的半片肉儿身,就全部进了他的肠胃。
三下五除二吃掉鱼,肚子里的馋虫犹未打下去,正寻思着进山再寻摸点吃的,却闻到一种独特的香味从没有燃烬的柴火堆里飘散出来。
香,特香,奇香,带着一点糊燎味的香,还带一点腥和臊味,跟狗肉味差不多,却又有种羊膻味。
他低头去柴堆里扒拉了一下,一截黑不溜秋的棍状东西冒着烟,被他扒拉了出来。
是爷爷割下来的狼鞭。
跟载龙在龙吟山的山洞里相依为命共住了近二十年的这只老狼,终于敌不过自然寿命,在前天寿终正寝了。
老狼死时,他很难过,心头梗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努力忍着,一滴泪都没有掉。
爷爷说过,尘归尘,土归土,世间所有生灵,都是偶然的来,必然的去,只要活着走这一遭自认无撼无悔,该死的时候就坦然就死,没啥好悲伤的。
万载龙是一个孤儿,自小与兽为伍,拣他回来放养的爷爷万算子终年游走四方,行踪不定,所以载龙自小就锻炼了超强的独立生存能力,心特硬,再难受,也不会轻易流眼泪的。
爷爷把老狼的皮剥下来硝了,肉和骨头由着载龙埋在了他居住的龙吟山顶的山洞上方石崖上。
狼的鞭被爷爷用药泡制了,说是风干了可以做某些药的药引子,每次割下一小片来用。
载龙舍不上跟老狼的感情,把这黑个乎乎的东西要了来,穿了牛皮绳,随身戴在衣服里头,当个念想,等爷爷什么时候把它当药引子割完了,他也就可以彻底忘掉老狼了。
没想到,刚才他光顾上烤鱼了,这干鞭从领口里脱落出来,掉进了柴堆里烧熟了。
闻着那奇异又带腥臊气的香味,载龙把它掂在手里翻过来复过去地看了又看,叹了口气,说,老狼啊老狼,你到死了都要鞠躬尽瘁啊,知道我今儿肚子饿了没吃饱,特意给我果腹来了?
感叹了一番,心想既然已经烤熟了,估计也做不成爷爷的药引子了,干脆,吃掉吧!
他用手摩挲了一下上面烤的焦黑的外皮,放到嘴里就啃起来。
哈,还真不是一般的香,又臊又香,没法形容的一种味道。
狼鞭很快吃完,肚子里舒坦了一些,口里却渴起来。
他满屋子没找着水,只在院子里有个机械压井,没有引水也压不上水来,他干脆出了门,寻思着到山上找点水喝去。
出门,屋后就是一个天然水洼,那水在星空底下瓦亮瓦亮的,煞是喜人。
他蹲下去,将脸扎在水里头,咕咚咕咚喝了个够,然后仰起脸来,啊了一声,说,“痛快!”
就地躺在水边的石板上,看着满天星斗,心说,这铄阳城外面的星,看起来还没我龙吟山顶上的亮哪,切。
城,到底有什么好的呢?为什么那么多人进去了就不想回乡下了呢?
听谷生说的,麦良哥在城里混的那么窝囊,也不乐意回村里去过什么我有几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石板被白天的太阳晒得余温尚未散尽,身子躺在上面很舒服,他正天马行空地瞎想着,耳朵却机警地听到奎叔的院门被人推响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心说,这个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什么人会来这儿呢?既然谷生让我留下来看门,我可得负起责任来。
这样想着,他便转身回了小屋的前边,一看,有个人影正站在院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有人吗?”
是个女声,听起来颤颤的,还蛮好听,颤得万载龙的全身莫名的痒将起来。
天真是太热了,他感觉身上好象流窜着一把火,拱得他全身火烧火燎的,奇怪,他从来没这么热过呀。
第006章 他热她渴
他走近前去,沉着声说,“干什么的?你找谁?”
那人显然被这突然而来的男声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冲着他这边张望着,说,“我,我,我迷路了,我害怕,你,你是谁?”
迷路了?害怕?呵呵,这黑夜荒山里,这个女人怎么会跑到这边来迷路了呢?她是人是妖啊?
万载龙自小就鬼不怕兽不怕,他怕个女妖啊?他爷爷就会捣拢小鬼……
他走过她身边,推门进了院子,说,“我是这家的客人,主人不在,我帮着看门,你要是真的迷路了想找个歇脚的地儿,就进来。”
这处山中的小院子里连电都没有,不过这一晚晴天,星光蛮亮的,他和门口站着的这个女人,互相还能看清点鼻子眼。
这女孩子看起来也就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件深颜色的连衣裙,腰掐得很细,裙子摆很短,两条白白的腿露在外面,晃动着,很撩人。
她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会儿,又回身看了看外面荒僻的路,终于下决心般,跨进了门里。
院子里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万载龙坐了,那女孩子看起来很累,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都歪歪扭扭的,估计是在这山路走的累惨了。
她也凑过来坐下,低着头,开始哭。
万载龙手敲了敲桌子,耐不住,说,“你叫什么名字?黑灯瞎火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女孩子用手抹了抹脸,说,“你就叫我美美吧,我,我发生了一点事情,从那边公路上下车,害怕,就想着这山中能有人家,就走过来了。”
万载龙不知道该跟这个陌生的女孩子说点什么好,身上奇怪地越来越热,肚子下面簌簌地充血,憋胀地难受,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他一阵阵地把儿持不住。
真是邪了门了,中午才在杏花嫂子的肚皮上出过火了,这怎么跑到铄阳城外面,他的龙弟就又不安分起来了呢?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他不敢再跟人家女孩子坐在一起了,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受不了,老想犯浑。
于是,起身推开屋门,说,“我也是今天傍晚才到这个朋友家里来的,他突然犯了病去了医院,家里人可能都陪他去医院了,我在这儿给人看门,你要是累了,就进屋里来休息吧,我得先睡了。”
说着,也不管那姑娘到底会怎样,自己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那女孩子一直没有进屋,屋子里黑咕隆东的,还有个年轻的陌生男人,估计她没这胆量跟他共处一室。
万载龙在沙发上烙饼子一样地翻腾过来,折腾过去,身上流窜的那把火,象一条火龙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冲撞得他嘴都焦喝起来,呼出的气都是烫人的。
他心说,难道是受凉感冒了?
不对啊,大热天的,他身体底子那么好,怎么可能受凉感冒呢?抬手一试,额头冰凉,不是发烧。
可是,这嘴里渴得要命,裆以下的部位呼呼地象跑马,硬得象石头,憋涨得他象初春里发了情的野狗,疯狂地想寻找母狗的皮股来上。
不行,受不了,他必须得起来找点东西败败火了!
起身走到院子里,想再到外面水洼里洗个凉水澡,可是刚走到石桌旁边,趴在那里的那个叫美美的姑娘,就一下子从石桌上歪了下来,人正好跌到了他的腿跟前!
她好象伸吟了一声,身体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是蠕动了一下,又无力地伏在那里了。
万载龙蹲下去问她怎么了,碰到她的身体,才发现,她的身体滚烫!
再一试额头,乖乖,火烫!看来,发烧的不是他,而是她发烧了。
他身体里虽然窜着一把火,可是体表温度却是清凉的,象一块舒服的石板,一靠着全身火烫的美美,就被已经烧得意识不清的她当成了降温的冰一样贴了上来。
她闭着眼睛,气息微促,身体贪婪地靠着他凉凉的身体,喃喃地说,“好热,好热,我想喝水,我渴,干爹,你不要这样,别,我不想……”
万载龙没想到这个孤身走夜路的女孩子竟然生病了,发烧烧成这样,不想办法解决一下,是很危险的。
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他又不熟悉周边的情况,连哪个方向有人家或医院没有他都不知道,怎么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