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那天被陈依打过的四个人出来。壮实点那个看见了,气的双眼喷火。
“哪来的王八蛋!X哥,我们教训他一顿!”
壮实点那个越看越来火,见那男的附耳张涟旁说话,后者不但不在意还笑的开心,一时觉得张涟浪荡,才送走个又勾搭上一个,一时又觉得憋屈,旁人都追得张涟欢心就他不能?旁人都能亲近她就他不能?
于是再忍不住的挥手道“走!”
带着那三个人就围了过去。
“妈的X!哪来的小兔崽子敢泡我马子?”
“你们干什么!又想欺负人?谁是你女朋友!别胡说八道,我的事情你没权力管!”张涟生气的叫着。开始只记得是林青拜托这么说,后来不禁想起陈依,真就生气了,心里积压的愤怒一次爆发了出来。
冷面找来的小子很嚣张的笑,语气里全是嘲讽。“自己没本事追到别人就别硬充是她男朋友惹人笑掉大牙,没什么关系的是你,早点自动消失免得自讨没趣。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少见……”
这番话刻薄之极,冷面找来的人口音又非本地。壮实点为首的四个人哪里受得住羞辱,当即冲上去就打。刹时间就扭打成一团,看似冷面找来的人反击了,却全没力气,单方面的被殴打,校门口的学生全都叫喊起来。眼看着冷面找来的人跌倒地上,满头脸是血。
壮实点的几个也不敢再打怕死人,骂咧几句轻踢了两脚就要走时,两辆挂X市牌照的警车停过来,下来几个警察不由分说的就把四个人拷上塞车里。
一个警察留下来把冷面的人送去县城医院,简单处理罢了伤势又开车送他去了X市。
当天晚上林青就接到底下人的电话。
“伤势没大碍吧?”
“没事,头脸上的都是鸡血,只受了些皮外伤。”
“辛苦他了,让XX给冷面送三万块。再辛苦你照顾冷面的人,多买些补品,替我感谢他。那小子是送到陈依的仓房吗?”
“是。开始他们所长不答应,怕他们两个在里面打架闹事,受了伤他不好交待。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该打点的都打点到位。”
“小姐放心。”
林青刚挂了电话,又响。接通一听是X市帮忙的人。
“听说你们把人抓到X市了?”
“是呀赵叔叔。他们怎么抓的陈依我们就怎么抓的人。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放人,谁放了那个人,我就要找谁要说法。凭什么一样的案情我男朋友送看守所呆着,别人能放!”
“何必意气用事?事情本来不是不能和平解决,这样一闹等于狠狠扇他们耳光。万一惊动他们省里的老头子恐怕……”→文·冇·人·冇·书·冇·屋←
“X老是经过历史的前辈,不是是非不分不讲道理的人。他们只要往省里打电话,我也请省里的王老说话。我倒不信X老知道是非曲直后还会一味护短。赵叔尽管把我这番话代过去。我们是不喜欢惹事的,但遇到了也不怕事。……我知道赵叔是为我们好,但他们要面子我们也要面子,事情错不在我们,这个说法我们要的理直气壮。”
挂了电话后林青琢磨那头会很快再打过来。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电话又响。
“……也没什么。陈依在里面呆了几天,他就要呆几天。就这么一个说法。……不,那不公道。一起放人陈依过去呆的罪怎么算?……这没得谈。他们不愿意给这个说法,那就让他们两个都等着判决服满刑。……赵叔,我们也许是年轻气盛,但这种事情实在让人难以冷静。这也不是气话,陈依是说了的,宁可一起蹲三年绝不比他多蹲半秒钟。”
挂断电话后林青仔细考虑还有哪些细节需要完善。对方不会轻易答应这种要求,势必会做一番努力,只有努力全都宣告失败了才可能妥协。
接连几日再没有对方要求交谈的消息送到。市里许多人都被对方找过,但林青同样托人去一一说过。别人知道了事情原委也就有了推脱的道理。起因是对方的错,林青知道自己这方面占着公理的,既非无理取闹仗势欺人,旁观者当然就无理硬帮,况且本是趟浑水,不是有利害关系或交情极深的人谁愿意掺合进去?
最糟的结果只是对方找到省里的老爷子,但林青也预备了使人去说。却料想用不着如此。对方知道她底细就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举动。错在对方,说开了也免不了一顿受责骂,还因此犯了印像,他日再有事情,对方的老爷子也会存了疑虑怕又是为非作歹的动机。两相权衡明显是不惊动来的聪明。
事情总有一方需要让步,果真一起蹲上几年大牢是不会发生的。就看谁能撑到另一方率先妥协。
第436节 冤家路不窄(上)
林青知道陈依是不肯吃亏了事的。
事实上也是。知道林青在外面活动的情况后陈依不那么急了,调整着心态按耐了等。
回想刚进来的前几天,对比此刻的心态,他觉得差别犹如天地。现在他一点也不急。
当了老板也不必干活,他觉得闲着浪费时间。
终于主动走到仓里那个中年大叔身旁,开口借书。
“叔叔可以借本书给我看吗?”
那个中年男人放下在看的书本,侧目打量了陈依几眼。“自己拿。”
都是些平常人不爱看的‘无趣’书籍。涉及面很广,有传记,有历史,有政治学论,金融学,管理学,还有心理学。唯独没有常人喜欢看的小说。
但陈依看书本来也不挑,过去爱看书的后阶段已经不看小说,他发现学术论著的阅读价值更高。一页需要看很久,思考很久,不知觉就会看到天黑。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静下心看书了。自从上了初中就没有时间分配给阅读。
如今重新拿起,不觉就忘乎所以。矮子来叫他吃饭时才发觉过去了半天。
晚上他还在看时矮子过来叫他,才发觉仓头有事情交待。
“明天有领导来巡视,如果问起我们,大家要说在这里每天三餐吃的很好,不能说在这里每天需要干活。早上晚上我们都看了新闻,白天也看报纸,其它时间背监规、学习法律。知道了吗?如果谁乱说话,后果就不是我说会怎么样!”
一仓的嫌犯都答应了。
陈依这才明白一天两餐加干活的这些现状并非符合政策要求的,纯属监狱的潜规则,并不能够放到台面上面对相关领导。不由体会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的真实体现。但他并没有天真的以为在明天高喊一声能够改变什么。
其实如果有人这么做,肯定会成为牺牲品,但如果这种牺牲能够换来更多犯人的响应,这些情况迟早会改善。但代价必然是先驱者的牺牲。
先驱者总是英雄,因为承担着牺牲的风险,往往当现状改变之后英雄已经不在了,只剩个名字让后人提起时唏嘘感慨。
所以陈依不喜欢当英雄。
听仓头交待完了他继续看书。
晚上快就寝的时候,仓门开了,外头站了个人。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犯强奸罪要求离开这里的年轻人。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低着头脸,目光无神。
行尸走肉似的被领进来。
警员走后,矮子就笑,仓头也笑。
仓里许多嫌犯也在笑。
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可怜,都猜想到他在别仓受到了‘特别礼遇’。不是绝望哪里会放弃自尊跑回这里丢脸?
陈依心生怜悯。这人是可悲的,希望争取自我的合法权益,却不知道这种争取是以挑战看守所监房整体潜规则为基础。他失败了,也投降了。
“怎么回来了?”仓头的表情犹如在嘲笑一条野狗。
那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跪伏地上,头点着地。“仓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这里好了,过去是我不懂事。恳请仓头原谅……”
他话没说完就被矮子身边那两个人一人一脚踢的翻倒。这一次他没敢还手,忙爬起来又伏倒。那两个人还要打时仓头挥手笑道“算啦!要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人人都会做错事,知道改正就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做错事受点惩罚很应该吧?”
“是是,应该应该!”伏地上的人连连答应接口,甚至没有猜疑面对的是什么惩罚。
“仓里的卫生包括洗厕所的事情交给你负责一星期,我可没有逼你,是你自己认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对不起全仓的兄弟朋友。是不是?”
“是是!谢谢仓头原谅,谢谢仓头原谅……”
此刻的他跟几天前判若两人,变化之大简直使人不敢相信。真不知道在其它仓里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才让他如此。
那位中年诈骗犯最高兴,因为他不用再睡对着厕所的铺位。
陈依坐仓头铺位旁边看书,就听到仓头对那个年轻人的问话。原来就这么几天的工夫他已经换过四次仓。他说最后才知道这里的仓头很好。这也是的,这个仓头心思不在整人方面,仓里和谐稳定,个个都遵守规矩就好,明显是个没有暴力虐待他人为乐倾向的人。
这仓头原本在赌场看过场子,后来做走私。喜欢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