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邱冬长嘘一口气,他可是被尸检所辞退的,还想跟尸体打交道?门都没有!因此只能求助大学死党了。
看到黎香妍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幽幽说道:“还说只会跟死人打交道,哼!连李昌钰都能忽悠,邱冬你能耐不小呀!”
……
下午,青岛市公安局尸检所。
市公安局局长尚成荣、常务副局长夏光、副局长曹义凯和尸检所所长蔡建波制服笔挺、满脸载笑地站在门口,看到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赶紧半弯着腰快步迎上,殷勤地拉开车门。
“哎呀!李警长!久闻大名呐!”
“哎哟!李博士!又见到您老人家啦!”
“哈呀!李主席!您亲自驾到,有失远迎啊!”
在一片阿谀声中,一位鹤颜童发、身材中等、面目慈祥的七旬老者从车内钻出,平易近人地逐一握手。
此人正是以精湛独到的刑侦鉴识技术享誉国际的李昌钰博士!
他曾在美国各州及全球其他十七个国家参与调查了六千多起重大刑案,被誉为“当代福尔摩斯”、“物证鉴识大师”,大名鼎鼎的oj?辛普森杀妻案和“911”恐怖袭击事件都是由他进行物证鉴识的!
同时从车内钻出的还有两名年轻人,蔡建波一看,脸色一变——其中一人赫然是被尸检所辞退不久的邱冬!
他怎么跟上李昌钰了?麻雀变凤凰了?就在蔡建波惊疑不定时,只见李昌钰简单问了下情况后,朝邱冬两人一挥手,在尚成荣的引头下快步走向停尸房。
停尸房内,三具在崂山工地上发现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不锈钢抽屉板上,李昌钰一看,转头疑惑地望了下邱东他们,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下初步验尸报告,便神色凝重地戴上橡胶手套,拿起放大镜在尸体上仔细查看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李昌钰直起身子喊道,“喏,你们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邱冬和他同学对望一眼,知道李昌钰要考验考验他们了,便也戴上手套,在一帮市局领导的注视下,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三具尸体,大概过了五分钟,邱冬抬头望了望老头子,自信地说道:“眼睑出血,嘴唇发绀,三具尸体内部都出现呈暗红色流动状血液,内脏浆膜面点状出血,内脏淤血,应该都是窒息而死!”
“恩!还有什么发现?”李昌钰赞赏的点点头,鼓励道。
邱冬扫了眼在场的公安系统领导,正色道:“三名死者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舌骨骨折,面部有挤压痕迹,其中有一名死者鼻腔破损出血,因此,他们应该是被人强行捂住口鼻而窒息至死的。还有,三人膀胱内无尿液,应该是半夜起来小便时被人偷袭的。其它的,我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李昌钰爽朗大笑道,“不错,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蔡建波在一旁听了李昌钰对邱冬的高度评价,脸上泛起了浓重的妒色。
邱冬却谦虚地讪讪一笑:“都拜李先生所赐。三年前的愚人节,您在青岛大学模拟法庭内举行演讲,我从河北医科大学赶来旁听了,获益良多。”
“恩。”李昌钰点点头,伸出手来指着其中一名死者的右脸说道,“你看,三具尸体的右脸部,都有一道约一厘米长的细小凹痕,这说明什么?”
邱冬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脱口叫道:“凶手是左撇子!”
邱冬同学也马上明白了:“对!而且左手戴着一枚戒指!凶手是从后面捂住死者的,这道凹痕是戒指刻下的。”
李昌钰微笑着,大有深意地望着邱冬问道:“一定是戒指吗?”
邱冬和他同学对望一眼,伸出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比画了下部位,不大肯定地说道:“看位置,不大应该是戒指造成的,难道、难道是小指甲?凶手留有小指甲,看长度应该……一厘米左右?”
李昌钰哈哈一笑,理都没理旁边的局领导,摘下手套便往外走去,邱冬和同学立即小跑着跟上。
尚成荣他们面面相觑,也赶紧跟在屁股后面,大喊道:“诶~~~李警长、李主席!这案子怎么说?”
李昌钰头也没回,只是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邱冬,朗声道:“有什么疑问,问这位小兄弟就是了!”说罢就钻进了奥迪车内。
“啊?”邱冬手忙脚乱地跟着挤进了车内说道,“你就这么走啦?”
只见李昌钰一改随和嬉笑的神态,满脸怒容道:“性感艳丽裸.尸?你们两个兔崽子,竟敢骗爷爷我!害得爷爷把女明星的约会都推了!操.你们***!”
第三十九章(gbi反导系统)
入夜,常秀莲从禁闭室提前出来了,原因很简单——给刚刚“杀”死胡万九的赖德胜挪位置.
黄金岛上就一间禁闭室,虽说可以同时关押2—3人,也虽说那赖胖子是出了名的搞基“小受”,常秀莲想“攻”也没“武器”,但毕竟男女有别,在医务室的强烈要求下,赖胖子进,常秀莲出。
但正是如此,让石大海只能仰天长叹——造化弄人啊,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补给刚刚结束才出来!
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只能悲叹时运不济,确切的说,是“收网”小组他们时运不济才对。
洞口那边的谭云正贴着铁阑珊与隔壁的常秀莲低声私语,石大海却只能背靠墙壁把洞口挡住——这个洞不异于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被狱警察发现,现在他只能为自己的一时卤莽冲动买单了。不过话说回来,谁会料到谭云竟然把图纸给吞了呢。
“恩,他答应了,说会带我们一起走的。”
“呀!真的啊?太好了,我这阵子还一直内疚着呢,对不起啊,云姐,我——我一直没把这事告诉你……”
“快别傻了,秀莲,你的苦衷我心里清楚,我不怪你。”
“云姐,我……55555……你是个好人,我……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呵呵,傻丫头。对了,秀莲,那石大海到底是什么人呐?你们怎么弄到一起的?还有啊,如果将来我们要逃跑,你怎么从牢房出来啊?”
“云姐,我有一张卡片能打开牢房门,不过……手上这腕表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弄掉了。”
“腕表?”谭云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了那张纸片里包着的回形针,不大肯定地说道,“那天在食堂里你偷偷转移给我的纸片里,包着一枚回形针,应该就是用来解除腕表的,不过我不知道怎么用,让我来问问他。”
“啊?”常秀莲疑惑地问道,“你……你怎么问他?”
谭云当即把石大海挖洞、后来又拓宽洞口对她用强逼供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常秀莲。
“什么?!不好了!”常秀莲立即意识到石大海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一定是形势紧迫、情非得已之下才打算抛弃自己的,内心顿时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和愧疚感。
“对,我也看出他乃背信弃义之徒,所以才把图纸给吃了。秀莲你放心,他石大海必须带咱俩走,哼!”谭云却误解了常秀莲的意思。
只听常秀莲苦涩地说道:“云姐,你……你可能做错事了,我、我连累石大海了。”
“恩???秀莲,你为什么这么说?”
常秀莲轻轻叹了口气,忐忑不安地说道:“石大海他——他是卧底,是来执行国家任务,救一名囚犯出去的。那次我保外就医,他摸进我的病房……现在我们这样,可能搞砸了他的计划了。”
谭云骇然道:“什么?!”
常秀莲惨然道:“我、我只是一名农妇,他如果必须今天中午离开,扔下我不顾也是可以理解的。云姐,你别怪他,他是有苦衷的。”
谭云一阵默然,联想到昨夜,石大海疯了似的拼命挖墙,急切地向她索取布雷图,甚至不惜红着眼,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对她用强,在索取无望后的一脸死灰;还有今天中午,他重重砸在墙壁上的一拳,饱含深深的苦恼和无奈。怪不得他说逃出去后要把自己给软禁起来,谭云心下歉然,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必须选择今天中午离开?”
常秀莲心里很不好受,一来是为石大海不能完成任务而难过,二来是为了石大海打算抛弃自己而难过。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轻声说道:“云姐,去给他道个歉吧,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恩。”谭云应着,站起身缓缓走到床铺前,翻身上床拿开挡住洞口的枕头,朝洞内看了看,便伸手进去轻推了下,“石大海?”
“恩。”
“那个……”谭云咬了咬嘴唇,想说对不起,却又说不出口——他走不走得成,任务完不完得成,关自己鸟事啊?自己又不是卧底,没义务帮他呀!迟疑了下,低声问道,“那个回形针是用来拆腕表的吧?”
石大海点点头,拿出缝纫针来,在洞口演示了一遍给她看。
谭云聪明伶俐,只看了一遍就领会了其中要领,拿出回形针来掰直了,插进腕表锁扣里拨弄几下,“嗒”一声微响,锁扣就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