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错嘛,两个有志青年都开始畅谈人生理想了。
那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庸俗啊。
我顿了顿小声对他说道,喂,这次我在镇子上看见两个熟人了,就是华山派的那两个白痴,估计这次来是和你抢老婆的。
小白一听气得大骂,就那两个白痴也敢跟老子抢老婆,真是不想混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怎么抢得走,好歹我们兄弟一场,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我一定会帮你的。
小白点点头,那是。想了想又气愤的看着我,说什么了,你怎么说话的。
第二天下午我们才赶到镇子上,到了客栈门口,总镖头招呼大家停下,众人都忙着下马卸货。
客栈里两个伙计也跑出来迎接我们,热心的过来帮忙。
掌柜的今天换了副行头,穿了件蓝色的长马褂,上身套了件羊皮背心,戴着个四方帽,人也似乎精神了许多,他一见总镖头就笑着说道,哎呀,陆兄,快快请进,这些事让小的们干就行了。
总镖头说道,没事,忙习惯了,交给他们做还不放心了。一边就指挥我们把货箱往房间里面抬。
掌柜的只好后退两步,冲两个伙计使使眼色。那两个伙计倒是心领神会,赶紧过来帮我们抬箱子,我连忙拦住他们两个,我们自己来,不劳烦二位了。
两个伙计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掌柜的对我们说道,请各位上楼,空房都在二楼了。
镖手们边抬箱子上楼边说,怎么一楼没房间啊,上楼多累啊。
掌柜的陪着笑脸说道,对不住各位了,一楼都已经住满了。
众人把货箱都抬进一个大房间里放好,我正想出去,总镖头把我叫住,李兄弟,今天晚上我们两个睡这个房间。
我说,啊?心想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死老头睡一个房间,跟你女儿睡一个房间倒还差不多。
总镖头问道,怎么,李兄弟不大乐意?
我只好说,乐意,怎么会不乐意了。心里却骂道,你个死老头,想公报私仇对吧,只怕没那么容易。
小白见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就问,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睡啦。
我说,总镖头要我和他睡一个房间,你今天晚上带庄亦简睡吧。
小白说,哦,睡觉前记得把脚洗干净啊,别把你未来的岳父给熏死了。
我心里一动,对,晚上就不洗脚了,熏得老家伙受不了了,自然就要赶我出来了。
于是兴冲冲的对小白说道,这主意不错。
小白对着我的背影喊道,你还真敢啊,当心总镖头一剑把你的脚给砍了。
我拿着东西进了房间,总镖头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了,两只脚高高的架在床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异味,我皱着眉头问道,总镖头,这房间里味道怎么这么大啊,你多久没洗澡了。
总镖头想了想说道,不会吧,我怎么没闻到,去年开春的时候我还洗过一次澡了。
我强忍住恶心说道,那你能不能把脚洗一下再上chuang啊。
总镖头点点头,好啊,帮我打桶水过来。
我只好忍气吞声的打了一大桶水回来,总镖头泡完脚,接着往床上一躺,也没有要倒水的意思。他脚上的味道倒是小了很多,只是那桶清水变得跟从阴沟里打上来的水一样,我捏着鼻子正想提出去倒了,总镖头突然说道,别倒,留着。
我心里说,干吗,你的洗澡水陈陈还能酿酒是吧,不过他说不倒就不倒吧,我把那桶水放在床头,熏死他。
这房间里就一张床,而且已经被总镖头霸占了,我只好在货箱旁边打了个地铺,心想,今天晚上怕是难熬了。
突然听到大师兄在外面又是敲门又是喊的,总镖头,总镖头,吃饭啦。
我连忙爬起来,肚子是有点饿,该吃晚饭了。
总镖头把门打开对大师兄说道,不要在这家吃,带兄弟们去前面的饭店去吃,记住,别点贵的菜,吃饱就行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吃完了再给我们带点馒头回来。
我颓然倒在地铺上,完了,就知道跟着这个老家伙肯定没好日子过。
总镖头躺在床上,优哉游哉的哼起戏来,见我闷声不说话,就问道,李兄弟,是不是想吃肉啊。
我连忙高兴的爬起来,心想,难道总镖头把镖手们支开了,是要带我去开小灶。
总镖头骂道,看看你那幅馋样,急吼吼的干什么,再等等,待会就有人给我们送好酒好肉来了。
我又颓然躺下,你蒙谁啊,不是你让大师兄给我们带馒头的么。
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还有人喊,陆总镖头,陆总镖头。
总镖头起身把门打开,原来是店里的掌柜,总镖头问道,刘掌柜,有什么事吗。
只听刘掌柜说道,我看总镖头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特地让人备了些酒菜送过来,希望总镖头以后常来关照本店的生意。
总镖头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刘掌柜也太客气了。
刘掌柜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一边吩咐伙计,快,快把酒菜端进来。
一个伙计就端着酒菜放在桌上,放菜的时候又偷偷的四处瞄了几眼。
刘掌柜笑着说道,二位慢用,慢用,不打扰了。
总镖头把门一关,我迫不及待的爬起来坐在桌子边一看,好啊,鸡鸭鱼肉什么都有,而且还送了壶好酒,我的口水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连忙对总镖头说道,总镖头,快用银针探探。
总镖头不慌不忙拿出银针把每个菜都插了一遍,银针没有变色。
我大喜过望,抓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又夹起一块红烧肉,不容易啊,跟着总镖头做了好几天和尚了,终于见到肉了。我每个菜都夹了几筷子,吃得不亦乐乎,总镖头却坐在桌旁一动不动。
我疑惑的问道,总镖头,你也吃啊。
总镖头不动声色的说道,李兄弟,你难道不知道蒙汗药巴豆粉这些东西是用银针探不出来的吗。
说得我口里含着的一块肉都不敢往下咽,转念一想,吃都吃了这么多,要中招也中招了,还管这么多干吗,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这么一想明白,也就不怕了,接着闷头狂吃。
总镖头连忙说道,哎,等等,你吃了这么多,真的没事。
我摇摇头,没事啊。
头不晕?
不晕。
肚子也不痛?
不痛。
好,来,把那个鸡腿给我。
不给。
快拿过来,我打你啦……..
我和总镖头抢着夹菜,情急之下,大擒拿小擒拿都用上了,总镖头骂道,你小子手上功夫不错嘛,那块红烧肉是我的,哎呀,给我留块鱼。
两人正吃得起劲了,我突然用手捂住肚子叫道,痛,肚子好痛。
总镖头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说道,哎哟,有毒,有毒,肚子痛死了。
总镖头把手里鸡腿往地上一扔,跑到墙角,用手指往喉咙里扣,想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躺在地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总镖头回头一看,立刻也明白了,笑着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敢耍我,到时候有你好看。
我心里说,你活该,谁让你把我当探路石的。
这么一折腾,两人又坐回桌边,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总镖头边吃边说,记住,酒可千万不能喝,菜里面的毒没那么好下,酒里的毒就千奇百怪防不胜防了。
我点点头,心想,真是可惜那壶好酒了。
等吃完了,总镖头抹抹嘴,意犹未尽的说道,把盘子端下去,还给他们,哎,先把酒倒了。
我想了想,就把酒倒在总镖头刚才洗脚的桶子里,然后端着空盘子送到柜台,刘掌柜见了我笑着问道,这位兄弟,饭菜还算可口啊?
我点点头,也笑着说道,不错,菜好酒也好。
等我回到房间总镖头又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了,我也在地铺上躺下,心想着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事发生,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老家伙有时候料事如神有时候又稀里糊涂的,得了间歇性神经妄想症,只怕是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我自己想办法。
又过了一会,大师兄在外面敲门给我们送馒头来了,我把门一打开,大师兄和一群镖手围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我大声问道,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干什么了。
一个镖手就说,李兄弟也在啊,好,让李兄弟评评理,你说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好多天了,没吃一顿像样的饭菜,好不容易到了镇子上,大师兄把我们带到个小饭馆,尽点些豆腐青菜什么的,弟兄们要求也不高,总得有些肉吧,你们说是不是。
镖手们都说,就是,吃点肉这个要求不高吧。
大师兄也不作声,看看我,意思是说,就这么回事,你来摆平吧。
我也不和镖手们吵,就问大师兄,给我和总镖头买的馒头带回来了么。
大师兄说,带回来了。拿出几个用布包着的馒头给我,我拿了两个扔给躺在床上的总镖头,然后自己也拿起一个慢慢的啃了起来。
总镖头边啃馒头边对大师兄喊道,添鸣,下次别买这么好的白面馒头了,贵,买些黑面的就可以了。